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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旋律/己道

    “火的子民,柯宇,好自为之,终有一日,我们,会再次见面!”

    “谁?好像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你是...谁...”

    “我乃神之子,神死而王存,记住我,你伟大而不可侵犯的始祖,火王萨尔丁岩胡。”威严的声音再次如梆子磨裂般响起,渗入柯宇的每一根神经,气吞山河的雄壮英姿,火红的疏影,天之陨石,泵得他难以站立,那情景,似曾相识,又因为那声音的出现,而变得有些不同。

    “柯宇?柯宇?”

    “李...奇武。”柯宇渐渐地辨认出了眼前那个人的模样,相比起刚才的声音,他宁愿相信眼前所见的真实。

    “振作点兄弟,我们,要进八仙宫了,你小子可不能一步没迈就先晕死在起点。”

    柯宇缓缓回头望,那些和他一起来到了此地的人们,都在迷宫的路口找寻到了自己的道路,没有一个人有犹豫,有的只是面面相觑的会意,八条颜色各异的道路,绘制着精灵界的彩虹,能让一个人凭着感应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是幸运的,能让一个人走对一条正道更是幸运的。

    属于柯宇的,是一条烧得通红的赤色之路,满眼的血色,让和他在一起的所以人叹为观止,沉默良久,李奇武率先迈出了第一步,他如领导般挺直了腰杆,顶着那扑面而来的热风,而不约而同地,与他一起站在火焰之道上的人,似乎得到了某种鼓舞,也陆续了迈了他们的第一步。

    “走,各位,管他个三七二十一,大不了一死了之,烧死又如何,浴火才有重生,跟我来。”李奇武振臂一呼,似激昂澎湃的一腔热火,点燃了一切斗志。

    “走,兄弟。”李奇武对着柯宇说。

    “我...我不行。”柯宇蜷缩着靠在入口止步不前。

    “呵呵,胆小鬼。”

    “他真的是传说中那个特殊的人。”

    “别笑死人了。”

    “是很特殊的人啊,你们怎么这么说他,唯一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怎么不特殊啦。”

    “哈哈哈...”

    柯宇的视角模糊了,眼前的那群人,周围的所有人,好像都失去了原本的形态,变成了黑红相交的残影,黑的是他们的身体,最黑的地方收聚在胸口,红的地方是他们细咪如弯月的眼睛,还有裂开呈镰刀状的向他嘲笑的嘴脸,红得鲜艳,红得显眼,刺得他的脸发烫,刺得他的心发痛,他是很想像他们一样迈出去,但是力不从心,那个温度对于他来说,堪比地狱,不是他能涉足的地方,他又怎么可以去,他们怎么去嘲笑,他们怎么去鄙视,我再怎么心疼,又有何用,我只是一个接近于人类的弱者,要怎么跟上你们这些天赋满溢的强者。

    “你扯什么鬼,给我振作一点,这里温度太高把你的脑子烧坏了吗,再这么说胡话我不认你做兄弟。”李奇武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拖进了火红通道的深处。

    圆环的大厅里,红发的守望者看着这一切,一语不发,她不去帮助他,更没有去安慰他,她明白,来到这里就必须自生自灭,靠着自己走下去,从穹顶洒下的微光,映着她如水的肌肤和照眼的红发丝,恰似楚水的红玫瑰。卡梅叹息着,她的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第八条通道那里,通道散发着暗紫色的如薰衣草般的优雅,没有人走进那里,选择那里,它显得十分不起眼,孤独而神秘,阴森而斥魅,仿佛此生与彼界的入口,路口处雕饰的一对牛头马面,左边的手持三叉宝戟,右边的肩扛靓雪关刀,它们早已蒙上了一层浓灰,三叉戟与关刀之间也已经被蜘蛛丝遍布,蜘蛛在此定居已久,似乎预示着人的生气消散已久。

    “自从那个人之后,难道再也没有人有资格走那条鬼神之道了吗?”卡梅转身离去,带着思索着的某段不愿想起的往事。

    持续的高温高压灌输着在场所有人的五脏六腑,感觉到痛苦的地方渐渐不再只限于肉体,连自己的灵魂,仿佛也快要抽离升华,全身上下全部翻滚煮熟,流出的汗不再附着,而是直接蒸发,体内蒸干导致的缺水慢慢让人头晕目眩,炽热的太阳仿佛就在眼前,而企图飞向太阳的人,就只有落得飞蛾扑火,泯灭成灰的悲剧,那光可望却不可求,望者感叹却失望于不可得,求者死去却满足于已走过。

    柯宇觉得自己正身处于沸腾的开水里,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已经度过沸腾的临界点,现在正在一个个坏死,这个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神经被火焰烧得已经无法传递感知,他好想,就这么睡过去,永远睡过去,毕竟已经落在了全队的最后面,没有人会来帮助他,李奇武自己也已经扛不住,无法再抽出余力来拉他一把,走在最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鼓舞在场的每一个人,不要倒下,柯宇明白,事实上,李奇武才是在场所以人中灵因最强的人,因此他对于这种火焰温度的耐久抵抗力肯定会过人一筹,此时此刻,每个人只能靠自己,依赖于自己的坚持,而不再是依赖于别人的帮助。

    火焰似乎是直接烧在皮肤层下,而不是外体,无比的痛热下,他们穿的衣服居然完好无损,火红的热浪洒在上面,看不出一丝烤焦,按照以往的意识来看,通道内这等温度,别说是一件衣服,连骨头皮肉都早已经该被化成灰烬,但是没有,难受的貌似只是人的精神,那胡乱串烧的火,似乎是在对精神施压,进而形成了一种直接烧进灵魂的热感。

    “我...不行了。”

    “我也...”

    “你们先走,我好痛苦...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