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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旋律/劣禄

    古老的钟声再度敲响,回荡在空荡的大厅里摇曳而经久不息,她,残留着仅剩的一丝丝知觉,躺在贵族般的白金床位上,俨然是皇族最得宠的公主,公主金发灿烂,一身盛装,却没有活力与生机,她就那样死气沉沉地被一团又一团逼近的篝火围困,火花的阴影下,菀草充绒,远方的残花上,夕颜凋落,天地间的水平面,缓缓地走来了一个气势恢宏的身影,他以钟一般的言语,悄然逼近了公主的盛床,沿途无人敢当,全都扶手鹤庆,男人宛若是囚禁了公主的恶魔,俨然已是广袤皇城的统治者,霸道而跋扈,他来到床边,像个绅士般轻轻地附在公主的耳际笑了笑,公主没有反抗,也许因为他是熟悉的人,也许因为她害怕而胁迫于黑影男爵之手,又或许是她早已失去了最后一丝知觉,进入了梦乡,男人贪婪地强吻了公主的脸颊,轻声地嘤语:“起始者与精灵王,一朝是敌人,终世为宿敌,这是一条永无止境的矛盾螺旋,是所有人都逃不过的,命运,这是一条永不回归的道路,涉及者,除了斩断连锁,除了舍性死战,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漫天的精灵飞舞着,要去寻找不为人知的远方,背负使命的起始者,与王者浴血拼杀,终究,只能沉寂为葬礼上的一个字:死!”最后那个字极具威力,仿佛穿越时空,贯穿古今而来。

    “嚇!”床榻上的女孩猛地开眼,细致的***如弹簧般蹦弯,整个人在自己柔美的声响下瞬间从平躺的状态下坐立起来,淡蓝的瞳孔因为惊吓而荡起层层余波,金灿灿的隼发散散地披在她瘦小的肩上,冷汗浸湿了她身上那件粉白的内衣,连同贴背的那套素白的床单也未能幸免,当视线终于从模糊变为清晰的时候,手部突如其来的的冷觉令她几乎窒息,她一脸不可思议地举起了手,映入眼帘的,是冰封的臂膀,冰下的皮肤因为长期的缺血已然变得紫红,看上去如同冷藏已久的天山紫莲。

    “你醒了。”女孩完全没有发现,她的身边居然坐着一个女人,就在床单边上,以一双冷艳的丹凤瞳,像欣赏一件玩偶一般看着她,而女孩居然完全没有感觉,女人就如同封住她手臂的冰痂那般,寒冻纯净到没有一丝气息。

    女孩灵巧地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类似于宾馆套房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家施,靠近床的是灶台,槽里塞满了没有洗的碗具以及各式的泡面,靠近灶台的地方立着一台老式的美的冰箱,一条不长的走廊接着一扇柴木的大门,靠边的落地窗外是阳台,阳台再外面就是兰科中学的校园建筑,电游桅杆定点运输系统穿插其间,整个房间基本就是如此,简简单单,给人一种清新舒适的感觉,但可惜,这样的风格已经很少见到,甚至可以说,像这样的居住环境,是已经被淘汰了的,五十年前还可以见到很多,如今科技主宰世界,这种房间早已消失殆尽,被遗忘在茫茫市井间成为旧物,现代的家居已经实现了完全的自动化,机器取代了一切,家居生活已经完全陷入规则深渊,无法自拔,机器人依靠指令,在钢铁般的房屋里执行着死板的规定,可以说,如果不是在兰科的保护下,像学校内叶清这样的房子,早就墙贴了一个红大字拆。

    女孩呆呆地看着窗外晾着的那件如蝶一般浮动的绯色棉衣,洗的是那么亮丽洁白,那是她最喜欢的衣服,所以她也很熟稔地找到了它的足迹,它如蝶一般,漂浮在阳台闪耀光明。

    “是我手洗的,只不过我懒得收下来,这里没有洗衣机,因为我讨厌机器,其实如果你再这么睡下去的话,我估计会考虑让它就这样晾一辈子。”旁边的女人淡淡地说,“你挺幸运的,遇上了我,如果是和那群觉醒的人一起走的话,三天不醒来就足以认定为危险,可以直接处理掉,岂容你活到现今。”

    女孩没有说话,她就这样慢慢地平静下来,以茫然的目光回应着女人的唠叨。

    “我的名字叫叶清,你的呢?”

    女孩傻傻的摇头,兰花般的眼睛如湖水般澄清。

    “告诉我,如果你没有名字的话,那你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叶清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烦躁,女孩的冷漠态度似乎让她很反感,她如同一块激动到融化的冰,传述着焰冰的火花,奇迹般的,女孩身上的冰也渐渐升华,冰点笑着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回旋。

    “我...”女孩如小猫般喵喵叫道,声音越来越淡,“娜塔莎...”

    “很好,至少现在兰科允许你活下去,但是,你给我记着,真正允许你活下去的,是我,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反正只要我负责的东西,你就属于我,我才不管其他人要怎么照顾你,至少你的命属于我,明白?”

    女孩呆呆地点点头,对待女人近乎威胁的态度似乎一点也不怕,她就是一只唯命是从的宠物,对待主人的命令不敢违抗,只为了那一顿充饥的饭菜。

    “呐,你碰过我了,对吗?”娜塔莎轻声问。

    “是,你想说明什么?”

    “你要死了,你要死了,任何人,碰到我的人,都只有死一个下场。”娜塔莎默默地念叨。

    “就你...呵呵...”叶清咯咯地笑到,她的眼神,就如同在看着一个无知的小孩,“就你那寄吸种生的程度,还不够给我挠痒,我是冰,温度低到没有生命与我为伴的冰,所以,你那绿茵盛草的生机,是无法进入我这死亡的境界的。”

    “我是...草...绿色的草...”娜塔莎伸出纤细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前胸,“我是有生命的,你也一样,只是,你的生命,是上天给的,而我的生命,是靠自己掠夺的。”

    叶清的眼睛妍妍舒缓,似有闪灵过脑际,手起而拥,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当她回神的时候,娜塔莎已经躺在了她的怀里,女孩没有拒绝,任凭她这样抱着,眼角渐渐湿润到有了莹莹晶晶的泪花,或许她的心是孤独的,她很害怕因为她的存在而导致的死亡,她也打心底渴望有人能这样抱着她,和她一起活下去而不是死去,这样的等待,真的是太漫长了,以至于她对死亡早已有了习以为常的麻木,而等到今天,就在她认为要一个人度过此生的时候,命运之神又给予她期待已久的安慰,那个可以相拥的人终于到了,几乎让她那干涸已久的泪泉如天崩地裂般再次涌出,娇嫩的生命之花,似乎又有了含苞开放重见天日的那一天,而在她没有注意到,在叶清的眼睛里,那片如冰的镜面上,正倒映着第三个人的影子。

    兰科中学校长室。

    “所以说,那个女孩是...”阿尔法特校长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叼着老刀烟。

    “是的,根据初步测定,她属于起始者,草系起始者,而且,灵因等级,及其高等,比之前觉醒的任何一个起始者都要高,惊人地达到了4.0度。”卡梅守望者毕恭毕敬地站在老人的身边讲道。

    “4.0度...”老人一阵惊讶,“确实挺优秀的,看来当初把她从兰科带来还是挺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