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十一.柳陟

    她隐隐觉着面前站着的这位美郎君很是面善,他拥着一双温柔到极致的双眼,仿佛似要滴出水来般的清澈,长睫微卷,眼眸如星辰般镶嵌在一张绝顶俊美的面庞之上,他嘴角带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在夕阳的映衬下,如沐春风样的醉人心神。面颊脖颈裸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仿若凝脂般的细致无暇,身着一袭牙白色衫袍,腰系革带,更是凸显他绝世俊美之容颜。

  真是一副好面容啊!到底在哪见过哩?那郎君施礼,公主这边回礼。

  “柳家郎君毋需拘礼,快些起身吧。”她不知为何对这郎君一见如故,总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再多瞧他几眼。

  “郎君好兴致,这暑热天重怎地如此这般好兴致在此抚琴啊!”

  “不过闲来无事,在这庭院树下避暑而已,可叨扰到公主了?”&1t;i>&1t;/i>

  见他看着自己笑着,她心都融化了:“既然你我同在回宫的队伍里,还希望郎君对我这药罐子多多照拂啊!都城天气燥热不如与我一同回含凉殿避暑如何?”

  “外臣不便居于内宫,还望公主见谅。”

  “是......是啊,那...不如再弹一曲给我听可好?”

  又一曲罢,宛转悠扬听得她如痴沉醉,仿佛丢了魂儿一般状态。

  灵仙儿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她面前:“公主,天热渐晚,玥娘做好了夕食,为了自己的身子,快些回去吧!”

  “这......好吧!”

  相互拜别,临走前对他说起:“柳郎君,今晚定然是不起彩云圆月皎洁,不如一同出来赏月吧,也难得个晚来清爽。”&1t;i>&1t;/i>

  被这突如其来的邀约惊怔了一下:“是,公主!待月攀上柳梢头,池泮廊桥花下见。”

  虽说是听了灵仙儿的话才勉强悻悻而归,只是一想到柳郎这句应邀的话又暗自开心了起来,连夕食吃了些什么都不大记得。

  坐在小榻上,新理髻,清淡薄妆,金梳簪珥,换上件墨绿色透纱衫子,双肩还用金线绣着两只神鸟,舒展双翅活泼俏皮,下身穿一腰宝蓝色绣雀翎纱裙,朱红坠珍珠丝履对着镜子问着:“好看吗?嗯,挺漂亮的!”

  她一个人站在房间里自言自语着,临出门前特意嘱咐了灵仙儿带上葡萄酒跟玉犀杯,提着食盒二人往廊桥处走去。

  她在廊下等盼了些许,远远看见那人来了!内心一阵狂喜。&1t;i>&1t;/i>

  他二人相互行礼:“柳郎君,无须多礼,其实我亲缘寡淡,见你时自觉亲近些,你我今日尤胜兄妹一样就好。”

  说实话她的兄弟姊妹众多,无不是初见,却都不像这般亲切热络。

  “承蒙公主抬爱,实属不敢。”

  “不妨事的,只今晚去了礼仪秩序,不如.....我唤你做柳郎如何?”

  她太喜欢他了,甚至越了礼数,他们两人坐在绿柳花间,彩绣屏障之内,小几案上摆着精致的吃食,玉犀杯中斟满了冰镇过的葡萄酒,乘着微亮金黄的月色:“莫名......总觉得柳郎面容熟悉,又不知何时见过!这里是上好的西域葡萄酒,我去不了洛阳,回来时便讨了一壶。”

  他两个先是吃了一杯酒:“公主可是不记得啦?笄礼前日在玄武殿的墙垣之上!”&1t;i>&1t;/i>

  捂嘴惊叹:“啊......!”

  原来是他,那日初见,又回顾上了心头。

  “那......那人是郎君?怪不得哩!”

  还真是尴尬啊!自己像只猴子一样攀在树梢墙上的丑样子都被人家给记在心里了。不过瞧着他并不讨厌自己的无礼之举。恍恍惚惚间不觉得又多吃了几杯,脑内止不住的眩晕感让她语无伦次:“柳郎你快看这圆月,真好似那饼饵模样,要是一会儿饿了我就伸手把它摘下来吃掉,吃了这么大个月亮怕是会变成个一走三晃的大胖子!”

  一听这话刚刚还惶恐于身份的柳郎君微微笑了出来,怎地也想不到堂堂公主可以说出这般话来,既天真又可爱,全然不像那笼中鸟,池中花。因为宫中的种种传言,他也略之一二,不免对她生出些怜悯之情:“公主若是变成个一走三晃的胖子,也是个美丽娘子,不如,叔平现在便帮你摘了那月亮吧。”二人相视而笑,玉杯斟满葡萄酒,斜谈对月柳下花。&1t;i>&1t;/i>

  闲话说天地,好生欢喜,其实即使什么都不说,光是能够这么看着他,也甚是感觉觉心满意足。才一个时辰不到又被灵仙儿催促着回去,也罢!反正以后时日长久的哩!还怕见不到?

  第二日车马回到长安殿中,她思念起柳家郎君来,天至晌午也不思饮食,呆呆的坐在软塌上问到:“玥娘啊,我总觉得心里想着那柳家郎君,好像不似平常兄妹那般,却又熟悉的很,真时奇怪!”玥娘回道:“莫不是我家公主喜欢上了那郎君?河东柳氏也算是大姓旺族,他父亲柳绍之,官拜尚书左仆射,自己也是太常少卿,怎么看啊都可做得驸马都尉!”

  “是呀,想要在一起虽说不难,却又不似容易。”灵仙儿拿来一瓶玉露,给她飲下,或许对她这病有些许好处可是却又难喝的紧。&1t;i>&1t;/i>

  赶紧再吃了一口冰镇的桃子,咂了咂嘴,摸了摸璎珞圈唤了声:“青萤你出来。”

  只见一缕轻烟,幻出一个人来,斜倚在床榻间。

  “你可知我前世何如?笄礼那日见兄长天威不适,昨日见一男子又甚觉熟悉,不像只认识三五日一般,可怎地都不知他是何人,你可知道?”

  “不知不知。”她回答度奇快,仿佛不假思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