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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朔月心猿

    十月初一.朔月

  那天在温水浴中,硬拔出身上玄咒封钉的缘故,导致自己体内的苍燚琉璃珠碎裂,没想到竟然得了一股前所未知的力量,这胎里带的眩晕昏厥的病症也全都好了。但是那重瞳目生的着实蹊跷,至朔月时便会在隐约间能看到一只长臂白猿猴,也不知是个甚么精怪,它能洞悉人心,从而蛊惑心智,每每不安。

  现下又听闻玉虚贼已经回到三清殿中,骊泉又言她感知到其中细鳞银鱼死亡的消息,也就是说仇仕拓一行定然无恙,该是玉虚贼所除。让她寝食难安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一则,不知仇士拓痊愈以后是否会说出长安殿的遭遇来!

  二则,怕是过不了多久正式的旨意就要下来了,如若不出意外她还是要嫁予那丑人。这可不行!于是她又心生一计。&1t;i>&1t;/i>

  只因前些年动乱,不好长时间住在洛阳,这次过去也是因为紫薇宫近来刚重新修葺好,算是避暑选择过去,才刚入十月,已经离开大明宫快五个月,将至御驾回鸾时。

  如今正直秋月末尾硕果飘香,日头正当空,公主选了身墨绿色金丝绣月宫丹桂的素纱衫子,下面穿着一条彩绣宝相花石榴裙,外披广袖孔鸟纱罗衫,翘头珍珠神仙履。顶着双丫小髻插玉梳,两朵金花明晃晃。亲自前往紫宸宫中见与陛下,先是低眉垂眼,神情萧瑟,施稽大礼问皇兄安好,而后再长跪不起,微声啜泣。见到这般情景,问了其中原委,还是因为婚事:“兄长救我啊!那仇家郎君只因檀医令丞药方之事恼恨于我,前几日还带随扈直打到我殿内,砍伤我婢仆。臣妹甚为惶恐!虽说我们兄弟姊妹长日受父皇教导,凡事不可因身份而忘却礼数。但怎地我跟皇兄也为至亲,断断不能送羊入虎口啊!且那仇郎君百般记恨日后必不能让我安好,还望皇兄感念手足情谊莫要让我嫁给他。”&1t;i>&1t;/i>

  在玄武殿里一关就是十五年,可以说皇上跟她并无兄妹情谊,虽平时无暇理会她,可毕竟是自家亲妹,又怎地能平白被他人欺辱?“带随扈?还砍伤人?他竟敢如此?”

  皇上还真想问问明白,那仇仕拓自从出仕以来许久未曾进大明宫内,虽说相貌一般可才华甚优。

  她跪在地上只啜泣又不言语,急得皇上也不知如何是好,扶她起身,可她不肯言语依旧是默默哭泣。

  这时候灵仙儿帮腔说:“皇上明鉴。”说罢抬手挽起衣袖,露出手臂的刀伤说:“那天不知怎地,仇家郎君带随扈众多,砸毁殿门硬是闯了进来,我们长安殿素日里无人往来,侍卫本就人手不足,加之仇郎君带御令而来,更加无人阻挠,那般人众直入了内殿。当时公主尚未梳妆就被他寻了来,见主不以礼,还破口大骂,说是檀医令丞的方子辱了他去,叫嚷着要来抓人问罪。我们公主定是不许,便与他理论,不料那郎君出言不逊,说我们公主是不祥灾星转世,抬手要打。我人微贱又不愿家主受辱,抓了他的手反打了回去,仇郎君大怒,抽佩刀将我砍伤,公主一见此番景象登时晕厥不省。好在霄瓘勇猛,併退众人,长安癜才幸得保存。&1t;i>&1t;/i>

  仇郎君人在洛阳时也曾见过,他甚是自傲,还说视公主为脱屐,犯上言论不胜枚举,公主再三迁就忍让,何来侮辱一说?现在只求皇上给我们公主解围脱困啊!”

  圣上听得一番肺腑言论:“好个仇仕拓,仗门眉之耀,诗书之华,竟做犯上贼子,来人啊!去拿了仇仕拓。”这功夫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儿,一把拉住了皇上衣袖苦苦哀求:“皇兄莫要去拿仇卿父子二人,他祖上有大功,又忠心于上,况家世显赫怎能因此小事关至囹圄?臣妹卑微不比其他兄弟姊妹贵重,万望兄长念及他父子身份,此事作罢不提也可。”

  听到这话皇上更加气愤,直叫人不问缘由直接下獄。而后与她吃茶闲话了一番,劝她不要忧心定能与她个公道。

  洛阳那边皇上的旨意已然到达,不问所以直接抓了老仇卿与那独眼瘸腿的儿子一同押入大理寺獄。&1t;i>&1t;/i>

  又至朔月,当晚白猿如约而至,高声嚎笑,听得她心意迷乱,头疼欲裂。受这东西蛊惑了好些日子,前一阵对仇士拓下重手也是因为它,现今定不能容这白猿存活于世。

  夜静如水,漆黑无光,捂着耳朵爬下床榻,摸索着墙壁前行。忽然间感觉手上一凉,心想“找到了!”

  抽开壁上挂着的长刀猛然间对着屋子就是一顿乱砍,那白猿开口说笑道:“那二人如今就在大理寺獄,又能奈何?若被人知晓你那过往,不知会如何啊?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