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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伏风

    进入到虚幻境界之中,并未见到跟冷香一样的前生景象,周遭雾霭茫茫,虚无缥缈,如云织絮,恍惚间觉察到脚下涌现出一股清澈的碧流,当雾气慢慢散开,越来越淡时,浩瀚无垠的海面犹如天镜般平整,不起一丝波皱,如死般寂静。嘀嗒!眉尾上一凉,莫不是...下雨了?

  顺手摸了一把,就看见指尖粘着绯红色,是血?脚下顿感微颤,能看到水下暗流涌动,头顶落下的血雨如同千万缕红丝,从天上飘然而至,那排排血滴如似鲜红珠帘一般,由稀疏的雨点变为血瀑,却将这蔚蓝的大海染成了恐怖的炼狱。

  突然脚下不稳,整个人就跌落在那血泊之中,黑暗里瞧得前方有白光晃眼,像似路引?紧紧跟随光亮走进到另一个未知的世界当中。

  秋色渐近早来霜,南海水暖碧霄宫。&1t;i>&1t;/i>

  八月十三的南海里,凌窟内,鲛人族中诞生了一条与众不同的小鲛人,她胎披肩,目如银霜,更拥有整片南海都不曾出现过的幻紫色的鱼尾,细密排列着的扇形鳞片中都如同藏有着晚天闪烁着的星辰,让人看的如痴如醉。这小鲛人被取名为宓虞。

  其尾之幻来自父亲,是这偌大南海鲛人族的领,那迷人的幻金色尾巴享有着无上尊荣,同样也是整片南海的骄傲。而紫色则属于母亲,她姿容端丽,性格沉稳内敛,紫色鱼尾间点缀着樱粉色藏鳞,华丽异常。自古以来鲛人族以幻色为尊以紫为贵,往下排依次是金银赤又以杂色为平。

  宓虞打小在鱼群中长大,从不觉得孤单寂寞,玩伴颇多,淘气的性格让她没个闲着,南海里的生物没一个不认识她的。父亲母亲知道她爱玩,也从来不加以限制她,唯独一点就是不许她随便出海上岸,这时的小宓虞才第一次知道大海是有边有际,也是可以出去的。&1t;i>&1t;/i>

  就这样带着一丝好奇在海里闲玩了二十年,可越是不准就越难免有想要去岸上的想法。有一日和其他小鲛人们在凌窟附近玩耍,瞧见夏树慌慌张张的样子忍不住上前问道:“你是不是藏着些什么好玩意儿不给我知道啊?”

  夏树摇了摇头朝她使了个眼色,青绿色的尾巴一甩,游离了鱼群,宓虞好似收到信号那样也紧随了过去。来到一处巨石之下的缝隙里躲藏起来,四下张望了一番:“宓虞,你可想出海看看?我听说海上有着跟这里全然不同的景象,及其可怕又美好异常。”

  宓虞完全不理解她的话:“我们鲛人根本不可能离开这的,又怎么能知道外面是否可怕或者美好哩?”

  夏树对她一番悄声耳语:“凌窟往北四十里,有一海草丛生的密林,那里住着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的鲛人,好像她就是从外面回来的。她曾经说过外面的世界特别美,就是头上总有个什么东西会把我们烤焦的,而6地上的动物就不怕,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如我们去她那里问问?”&1t;i>&1t;/i>

  宓虞答应跟她同去,一路往北离凌窟越来越远,直到眼前景象变换,不再有瑰丽的珊瑚群,不再有温暖的洋流,不再有成群的鱼儿。目光所及之处杂草重生,鱼骨遍地,正觉萧条之时眼前出现不知几丈高的水草林:“到了?”

  “嗯,到了,就是这里。”

  她们在犹如迷宫一般的密林间穿梭,手拉着手彼此不敢放开,那大片大片的叶子仿佛像要阻隔什么东西出来一样,让她们只能从缝隙间穿过。闪躲了好一会,突然,前方豁然开朗,巨大礁石上独坐一手持翡翠宝镜的女子,穿了身血红色的鲛绡纱衣,裙下能瞧见一双白皙的双足。

  她两个躲在叶子后面都看傻了,张着嘴瞪着眼睛:“夏树你快看!快看!那是什么?”

  夏树紧握住宓虞,拍打着她的手背:“嘘!看见了,看见了,是腿......!她是人啊?”&1t;i>&1t;/i>

  这两人闲聊正酣,唰!的一下眼前一亮,原先在礁石上的女子突然掀开挡在她们身前的叶子与其眼神相交,吓得宓虞猛然一转身,好巧不巧的撞在往后退的夏树身上。

  她俩像个笑话一样,逗的那女子仰天大笑,那边宓虞捂着嘴斜着眼睛指了指她的腿:“你还能说话啊?”红衣女子转身回到巨石上,再次拿起翡翠镜仔细打量着她们:“小东西的尾巴不错啊!不如送给我怎么样啊?”这一句吓得宓虞浑身直打哆嗦,想跑又不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