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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病中温言

    拓跋致轻推了下秦元敏,她这才恍然回神,缓慢的向前迈了两步。

    “大人,怎么会突然病成这个样子。”

    声音哀戚,恍若心伤,拓跋致与方离看的不忍,立在身后,没有上前打扰。

    胡惟亦被许氏搀扶着半靠在床上,对许氏点了点头,许氏会意的对几人行了礼便走了出去。

    “是你们几个啊,咳咳——”

    话未说完,已是又掩不住的咳嗽,秦元敏脚步一错,便坐在了床沿,咳嗽却已是止住了,胡惟亦垂着头摆摆手。

    “红风,红风!”

    红风与铁书几位下人,乘着马车跟在秦元敏的身后,现在一直侍候在门口,听到秦元敏声音急促犀利的唤她,忙拎着包袱走了进来。

    “公子,怎么了?”

    “我交代你带的药呢,快拿过来。”

    秦元敏满脸急色,红风只是愣了瞬间,便明白了过来,看自家公子这幅样子,丞相大人明显病的很重,心思百转,手上动作却是没停。

    “奥,在这里,奴婢带着呢。”

    红风将背在身上的包袱解下打开,拿出来里面的木盒,递给了秦元敏。

    几乎是立刻,秦元敏便伸手接了过来,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皓腕,拓跋致瞳孔微缩,只一眼便注意到上面的淤青,联想到她装病的事情,心里不知名的角落划过一丝疼惜。

    秦元敏却是没有顾忌到这些,接过木盒便急急的打了开来,挑拣了半天,才拿出一个敞口石墨色玉瓶。

    “我带了药,大人您用一粒。”

    胡惟亦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定定的看着秦元敏,温和,慈祥,安定人心。秦元敏的眸子瞬间便湿润了。

    “大人,您用一粒吧。”

    胡惟亦没有拒绝,就着秦元敏的手就这么将药丸吞了进去,拓跋致适时的递了一碗水过来,秦元敏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喂了胡惟亦。

    也许真的是秦元敏的药起了作用,胡惟亦的咳嗽淡了少许,断断续续的能说几句话。

    “定是因着方公子的缘故,你们才出来的吧。”

    还是那么老谋深算,谋夺人心,只一眼,便知缘由。

    “大人何苦还担心这么多,大人还没告诉元敏究竟为何突然病重了呢。”

    秦元敏替胡惟亦掖了掖被角,幽幽的开口,拓跋致和方离也是一脸疑问的望着胡惟亦。

    “老夫都这个年纪了,早该有这一天。”

    胡惟亦温和的笑着摇头,不愿多说,秦元敏无法,只能尽力宽慰。

    “大人,这药便放在这里,您每日睡前服一粒,可以治你的咳症。”

    胡惟亦的心里划过一丝温暖,看着秦元敏的眼神越发的柔和。

    “这个孩子,老夫没有白疼,只是大荣,这个已经腐烂如斯的国家,还救得回来吗?”

    胡惟亦内心思量,神色间满是忧虑,三人全然不知因为何事,更不知该怎样开口劝慰,道理每个人都懂,好话每个人都会说,可是那真的可以解愁吗。

    “世子,之语,可否先出去,老夫有话想单独和元敏说。”

    胡惟亦沉吟了片刻,遥遥的对着拓跋致和方离说道,只是声音太轻,若不是因着他们一直注视着胡惟亦,恐怕还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是,那晚辈便先行告退。”

    拓跋致与方离对视了一眼,齐齐行礼告退,胡惟亦微笑着点头,只拓跋致临出门前,安抚的看了眼秦元敏。

    “元敏,你与世子关系很好。”

    不是疑问,不是困惑,胡惟亦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肯定与毋庸置疑,秦元敏没有反驳。

    “世子,他很好,聪颖敏感但是却心地纯善,元敏不愿带着面具与他相处,可以隐瞒但是却不愿欺骗。”

    胡惟亦了然的点头,他虽然并没有与拓跋致真的日日夜夜相处过,但是几次的经历却也足够让他这个风风雨雨活了几十年的人大致的了解一个人的脾性了。

    “老夫托大,不顾身份唤你一声元敏,老夫不知自己这一病,朝中会生多少动荡,但是有老夫在,便一定护你周全。”

    依旧是护她周全,秦元敏的眼泪扑簌落下,声音哽咽。

    “大人,元敏——”

    胡惟亦摆摆手,不让她再说下去。

    “元敏今日可否答应老夫一事?“

    “大人您尽管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