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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莫名其妙的吐血

    翌日。

    循着熟悉的气息,慕容沫涟深深地吸了口气,下一刻惊然转醒,“刷”的一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怀里的那张他即使身死只要灵魂不灭便再也无法割舍的容颜,和怀里温软却透着丝丝寒气的娇躯,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一时间,竟是痴了,醉了。

    慕容流水感觉到他的注视,不情不愿的睁开了一双雾气蒙蒙的黑眸,“沫涟,早啊。”

    “心儿……”慕容沫涟不敢置信的呐呐自语,仿佛还在神游太虚,眼前的人这种真实的表情,却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别**个月,他竟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醒了就起来吧,消失了这么久,总得给城主大人有个交代不是?唔,虽然我并不觉得有那个必要。”慕容流水见他一直发呆,无语的撇了撇嘴,抓起床畔的外套便开始穿衣服。

    “心儿……”慕容沫涟因为她的举动,终于回过神来,坐起来紧紧的将她揽入怀中,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你回来了对不对?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

    “对对对,我回来了,你没有在做梦。”慕容流水难得有耐心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然后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笑着道:“你看,不是梦……虽然不是热的,有点儿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她天生就这么冷血呢,体温自然热不起来。

    慕容沫涟呆呆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痴痴的摩擦着她嫩滑如水的脸颊,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静谧中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安详。

    慕容流水很是不知情趣的拿掉了他的手,一跃从床上跳了下来,“别犯傻了,起来吃饭去。”

    慕容沫涟怔了怔,抬起还留有她气息的手,轻轻放在唇畔,居然笑了,一瞬间仿若春暖花开。这几个月来一直空落落的心,总算是有了归属。

    饭厅内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所有人进来之后第一个目光自然都投给了她。复杂有之,激动有之,惊讶有之,疑惑有之。原本了无音讯消失了大半年的人突然出现了,怎么不叫人侧目呢?

    “姑娘这几个月玩的可还尽兴?”果尔勒斯诺然带着温润如玉般的微笑,虽有疑惑却不露声色。只要在天空之城,就没有能够瞒过他眼睛的事,然而这个女人,却是个例外。在他的领域之内,他居然查探不到她的半点消息,着实可疑。但苦于没有证据,他也不能说她就做了什么不利于天空之城的事。

    “没有暗处的无数双眼睛盯着,自然尽兴。”慕容流水也笑,比之果尔勒斯诺然的笑更加完美,更加无懈可击。然而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画风,若说果尔勒斯诺然的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那慕容流水的笑则是给人华丽完美到炫目的错觉。

    “那就好,天空之城的人不会让姑娘觉得有所怠慢是吾等之荣幸。”果尔勒斯诺然丝毫没有被人毫不留情的将某些暗处的行动拆穿的尴尬,仿佛他做的一切都是问心无愧,习以为常的自如一般。“敢问姑娘这些时日都去了何处?若有没有参观的地方,诺然也好尽地主之谊,带姑娘前去。”

    “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至于地主之宜,大可不必了,我喜欢自己做主去任何我想要去的地方。”慕容流水丝毫不按照他设想的路线,哪怕是撒谎来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或许就能从她的只言片语里发现些什么,所以跟这种人说话就要出其不意,打破他一直认为的人xing常识。让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要说什么,下一秒会做什么。

    果然,果尔勒斯诺然淡然无波的温润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痕,又在下一秒恢复了正常。“是诺然唐突了。”说完,便低头吃饭,不再开口。

    其他人似乎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和谐,识趣的缄口不言。那两人可都不是容易对付的货色,一个比一个阴险腹黑。城主大人端着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温柔儒雅的气质,反而净做一些让人跳脚的事情。他仿佛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人假以辞色,永远都是一副温雅的模样,然而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丫的就是用这张脸骗了他们脆弱的心灵啊。

    至于慕容流水,她能一边对你温言软语,一边说着让你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话,看着一脸温柔无害,单纯可爱,实则比果尔勒斯诺然说话更能气死人。而且还是那种不在乎世俗理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狠角色。

    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心思剔透之人,自然懂得审时度势。强强相对,他们果断沉默,谁都不想去做他们嘴皮子底下的炮灰。

    慕容流水丝毫不知道谦虚为何物,见人家说“唐突”了,居然还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也低头吃饭。

    贵族中本就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他们在饭桌上讨论这种没营养的话题本就失了自己以往的良好形象,奈何两人都是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货色,根本就不在乎形象。当然,不在乎的也只有慕容流水一个而已,果尔勒斯诺然还是有些在乎的,至少在外人看来。

    饭后,待下人们将大厅收拾干净,果尔勒斯诺然看着众人再次悠然开口,“再有一个月,众位便可回去了,今日正巧心姑娘也回来了,人都齐了,不若去天空之城最高峰天奇山看看吧。”虽应该是问话,他却用一种陈述的语气,却也很难让人生出反感。

    正巧?到齐了?慕容流水眨了眨眼睛,这是变相责怪她无故缺席?果然,果尔勒斯诺然话音刚落,收到罕古拉锦麦香恶狠狠的目光两枚,宇文风和叶赫那拉箐瑁复杂的目光四枚。

    慕容流水无所谓的转过头,无视之~

    “既然众位都没有意见,诺然就不自量力,给众位带路了。”果尔勒斯诺然说完,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慕容流水,便转身走了。

    慕容流水也懒得管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折过身拉着慕容沫涟跟上。慕容沫涟怔了怔,随即变得激动惊喜交加,竟是一时间恍惚了。

    弗蒂斯凛佑原本冰冷的眸色更加冰寒,攥紧了拳头,又再次松开,如此反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追上去拉开了慕容沫涟。

    安帝斯曼菈一张面瘫脸出现了丝丝裂痕,却死死的压抑住自己,没有像弗蒂斯凛佑一般冲动。殿下,不会允许任何人妨碍她的行动,限制她的行为,所以他不能。

    慕容流水因为弗蒂斯凛佑的举动,眼眸微眯,转头望进他的眼中,竟是被那压抑着怒火与痛苦的神色震住了。那该是怎样一种凄凉无奈的痛苦?仿佛奈何桥畔一株盛开在冰雪中遗世独立的曼珠沙华,带着前世今生的诱惑,却无法接近去采撷。也只是一瞬,便勾起了一抹华丽而优雅的笑容,“呐,阿佑,你做什么?”

    “我们谈谈。”他想说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不该不知廉耻的与慕容沫涟这般亲昵,可他却不愿意在不能独占她的时候将她的身份公布于众。他想说她是不是喜欢上慕容沫涟了,却没有勇气开口去问。或许,他心中有了另一个答案,却不愿意去承认。因为那个答案,足够让他痛不欲生。

    慕容流水却是笑了,华丽的笑容里带着一点赞赏,一丝温柔,“阿佑这么聪明,想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弗蒂斯凛佑闻言瞳孔微缩,心脏似乎瞬间停止了跳动,下一秒却变得暴躁,握着她手腕的手死死的紧缩,仿佛在他手里的不是她的手腕,而是一把豆腐渣。“那不是我要的答案!”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紧接着“咔嚓”一声,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慕容流水看着被弗蒂斯凛佑折断的手腕,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脸色淡然无波,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半点消减,反而笑得越发美艳。那笑靥,堪比芙蓉出水,胜比海棠迎春,却只有那奈何桥畔的地狱之花才能展现出它的妖娆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