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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像又上了一条贼船

    这天夜里,巡山守夜来的的是天字营的一位王姓什伍长。戍守在蟠桃园附近的天字营颜宇校尉是天帝大皇子的心腹爱将,背景深厚,一般仙职都不敢开罪,何况是在这里图谋不轨的朱胡等人。

    王伍长带着七八个天兵走过来,皱着眉头问:“这里方才是有什么动静?”

    杨月棠在门口迎着笑道:“有几个喝醉的闹事,刚打发走。”

    在蟠桃园当值虽然是神嫌鬼憎的差事,但蟠桃园本身全是天界重地,每日巡逻不断。

    要不朱胡等人也不会想法子找杨月棠帮忙。

    王伍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杨月棠从口袋里掏出为数不多的几块仙玉,塞到王伍长的手里,低声说道:“兄弟们大晚上辛苦了,这点钱请大家喝杯茶。”

    仙玉是天界的硬通货,修行、采买物品等都要花费这玩意儿,相当于人间的黄金白银。

    几块仙玉也就只能喝喝茶,再多,杨月棠就给不起了。

    王伍长倒是惊异道:“平常巡逻经过这里,倒是少见到姑娘,你就是蟠桃园的值守女官?”

    少见到就对了。

    以前的杨月棠要么宅在院子里荒废时日,要么外出钻营找机会调离此地,怎么会想到和巡逻的天兵打好交道。

    杨月棠笑道:“我是新来的,一回生两回熟。天兵在蟠桃园外巡逻,得益的还是我们,要不刚才那些醉汉也不会仓惶逃去。”

    王伍长点了点头,应道:“都是职责所在,算不得什么,而且……只要蟠桃园护园阵法无碍,这些闹事的也掀不起什么风波。”

    “是,是。”

    “我记得看守大门的是那个姓潘的老道吧,怎么不见他?”王伍长又问道。

    “咳,还不是那些醉汉动手动脚不知轻重,潘老道长年记又大……”

    敷衍几句后,杨月棠好言将巡逻的天兵送走,来到潘老道长的住处,这老头儿还躺在床上装病,杨月棠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替他收拾了屋子里的杂物,才告辞回去。

    路上,果树上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微光,那是一种名为“火炎虫”的小飞虫,昼伏夜出,腹部会发出冷色的亮光,喜食叶片上的露水,无益也无害。现在是繁殖季节,数不清的火炎虫三三两两聚集成群,宛如地上繁星,一直蔓延到远处的山脚下。

    杨月棠停下来看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单身狗的悲鸣:“好美啊,要是有人陪我一起看就好了。”

    回到自家小院后,杨月棠好好熟悉了一下自己的安身之所。她住的院子中,种过不少天界花草,只是平日里缺少打理,再加上这里灵气稀少,早已枯死了大半,当中野草蓬勃生长,侵占了道路,甚至堵塞了一口枯井。

    东面是两间连着的正屋,一间是杨月棠的卧室,家徒四壁,别说什么仙家宝物,都没几件像样的首饰,在天界混成她这样的,简直就是失败他娘给失败开门,失败到家了,也难怪要监守自盗。

    另一间是护园房,里头放着控制蟠桃园晴雨天气的阵法,常年不打扫,杨月棠一进去,灰尘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里也不知道多久没打开过了。原本蟠桃园每个月哪一天晴,哪一天雨适合果树仙草生长,都可以在护园房安排,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眼下不少仙果都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收成很差。

    在阵法旁,还有一面混天神鉴,也就是镜子,当然不是给杨月棠臭美用的,启用之后,可以显现整个蟠桃园的画面,俗称监控。

    这可是好东西啊,杨月棠赶紧擦了擦镜面,然后掐动口诀运转了一下混天神鉴,还好,看得蛮清楚,没坏掉。作为园子里为数不多值钱的法宝,混天神鉴差点就被这具身体的原主拿去天街偷卖了。

    西面是一间灶火房,当然,灶里也不用烧柴,点一张火符能烧半个时辰,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仙人虽然已经辟谷,但是烹饪食用含灵气的食物,有助修行。

    院子南边原本是个吉良马棚,吉良马是天马的一个品种,可以踏云而行,一般用来拉马车。可是养吉良马是个累人的活,这里自然也是空置的。马棚后面则是一个挺大的仓库,每次收成的仙果灵药,都是暂时存放在此,登记入册,供仙长取用。

    这乱糟糟的住处,明天需要好好打扫一番。杨月棠沐浴更衣完毕,躺在床榻上思虑着日后的打算,不觉困意袭上心头,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老潘道长正拿着一把宝剑晨练呢,远远突然传来铃铃的笑声,扭头一看,杨月棠提着个食盒,笑着走过来说道:“道长日日修行不辍,真是我们晚辈的榜样啊!”

    老潘道长心说你这小丫头怎么又来了!平常眼睛恨不能长在头顶上,走路都朝天看着,从不拿正眼瞧他这个糟老头子,怎么这两天转性了?

    他疑惑道:“杨值守,有何贵干呐!”

    其实按照仙官职阶,两人算是同级,但杨月棠作为值守女官负总责,也就是说,遇到大事例如外敌入侵,老潘道长是要听杨月棠调遣的。

    杨月棠道:“想到昨天晚上那些闹事的走之后,道长身体不适,我心思难安,便煮了一些热粥,加了一些温养的药材,特地给您老送过来。”

    “这……你就不必客气了,我已无大碍。”

    杨月棠社交牛逼症犯了,笑嘻嘻说道:“您老真别客气,咱们都在这园子里当值,本就是一家人,该互相照顾才是。我年纪小,道长你叫我小棠就好。”

    老潘道长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香气扑鼻。

    “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这手艺?”

    “一直有,只是平日懒散,不愿意下厨罢了。”杨月棠道。

    老潘道长突然又把食盒盖上,打量着杨月棠,问道:“说吧,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这话一出口,杨月棠倒是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