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14章 第14章

    第二天早上陆栖差点没有起来。

    她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赶快洗漱好,下楼去。

    刚开门,看到一同从房间出来的陈燧。

    他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

    陆栖尴尬地打了招呼

    “早。”

    然后先一步跑下楼,

    木质的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

    昨晚,和陈燧分别后,各自进了各自的房间;

    她看到那松软的大床,兴奋的躺了上去,一动不动,心想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给所有人打完电话报完平安后,看着窗外的星空,美而不可及;

    转身扎进了浴室洗澡。

    出来时,头发滴着水,穿着套粉色的睡衣;

    看着毛茸茸的,正面一个小兔子。

    走到床边顺手看了手机,有许多未读消息,大部分都是群消息,其中有一条陈燧的。

    【陈燧】:“下来喝一口?”

    她想闲着也没事,用吹风机把头发吹了半干,在发梢抹了精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真漂亮。

    随意拿了一件较厚的外套开门走出去;

    才到门口,一阵冷风吹了过来,

    好冷。

    -

    到楼梯拐角处,看到陈燧和老杨坐着桌子边,说说笑笑;

    周围还坐着几个不认识的人,应该都是住在这里的旅客。

    陆栖看到陈燧身边还有空着的位置,拢了拢外套;

    走过去坐了下来。

    陈燧闻见了一阵芬芳,就猜到是她,

    她挺念旧的,同一个牌子的精油可以用十多年,也是这个公司没倒闭。

    伸手拿过茶壶,倒了一杯酥油茶给她。

    只见陆栖满脸疑问地看着他,

    那表情似乎在说:你说的喝一口就是这个?

    陈燧没有理会她,抓了一把瓜子放她手里;

    然后安静地听着别人在讲他们的故事。

    她的视线跟随着陈燧,看向了一边;

    正说着话的是一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男子,听别人称呼他小川。

    他有着稳定的工作,不能大富大贵,至少可以养活自己;

    他说撑不到,也饿不死。

    一个月前果断地辞职了,在家迷茫的过了半个月,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没有家庭没有子女。

    听说西藏能洗涤灵魂,又再次做一个唐突的决定;

    自己自驾来拉萨,走的滇藏线;

    望着过往从未见过的风景,路上的牛羊,前往朝拜的人群,

    他似乎找到了信仰。

    现在打算走318川藏线回去,再去看看沿途的风景;

    用剩下的钱,开一个小的摄影工作室;

    小川说,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另一个说话是大学刚毕业半年的女孩子,

    一直没有找到工作,父母看她一人天天闷在家里,让她出来散散心。

    她长得文文静静,一眼看上去就是邻家乖乖女;

    如果不是她两只间,夹着香烟,就要被她的假象蒙骗了去。

    她说她从来不想做什么乖乖女,

    在她的世界里,永远都是做不完的习题,上不完的补习班。

    在高三那年,她和成绩不太好的男同学谈恋爱了;

    她说那一段时间是她十八年来最开心的时光,觉得她的世界里除了习题还能有别的。

    后来她父母知道了,找到了那个男孩,逼着他们分开了;

    那个男孩在来见她的路上出了车祸。

    后来她学会了抽烟,是那个男孩最喜欢的牌子;

    她说她回去后打算收拾东西去那个男孩向往的城市生活,替他去看看。

    陆栖听到这里不禁感慨,那些你弃之如履的东西,可能是别人求之不得的。

    -

    她没有打断他们的聊天,一个人静静地走到门外;

    一阵风迎面扑来。

    她抬头望着今晚不太圆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感到身后有人朝着他的方向走来,转过头去,是陈燧。

    “你怎么出来了?”

    陈燧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的身边,点了一支烟;

    烟圈慢慢飘往上空,然后随着风离去。

    “这月亮也不能天天圆满。”

    眼光注视着远方的月亮;

    “是啊。”

    就像她第一次考护考时在网上复制来的一句话

    “不图事事圆满,但求事事甘心。”

    -

    那时候陆栖刚从安宁回到学校,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她觉得自己毕业后会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做一个合格的护士。

    十八岁的她想着,只要她考试过了,她一定要发朋友圈,就发那一句:书读好了,喜欢的人也在一起了。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事事如愿,

    她差了六分。

    她想哪一年她所有的运气都给了陈燧。

    她试着去打过工,可是学历太低,找不到好的工作,

    去过美容院,去过药店,她都没有坚持下来。

    那段时间的陆栖处于一个极度焦虑的阶段。

    王女士对她没考到证这个事十分的失望,

    每个人都在她耳边问她如果第二年再考不到该怎么样。

    慢慢地她自己也在开始恐慌,

    每天一个人睡在沙发上,眼泪一直在流。

    只有陈燧坚定地告诉她,她明年一定会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