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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埋下祸根

    这下,潘哥哥已经命下人们将一个大大的壶搬到了草地上,乌黑锃亮的梨花木矮凳上放了好多箭矢。一帮女孩也涌过来凑热闹。

    “潘哥哥,这里一共5个男孩,加我一个正好6个,我们分成两个队,一队各3人,每轮结算一次,看哪队扔进壶去的矢多。”我提议道。

    “好啊。”潘哥哥赞许的点点头。

    “等下,表哥,先要说好输的那队人罚什么?”曹欣荷突然又跳出来说。

    “罚什么呢?”众人议论纷纷。

    “我看还是罚作诗吧,不作诗的就罚学狗叫。”这个曹欣荷这个歹毒的招都想得出来,看来真是跟我有仇啊。

    潘哥哥犹豫地看着我,刚想说什么,曹欣荷又抢先说道:“表哥莫不是怕郡主做不了诗不成?”

    众人在一旁痴痴发笑,我头脑一发热就说:“谁怕了?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本郡主投壶的本事高超,还怕你们这些小屁孩不成?

    比赛正式开始,我和潘哥哥还有一位小世子一组。潘哥哥从小习武,练习射箭,有他在,我们这一组一直赢,结果惹得众人不乐意了,曹欣荷更是提议让潘哥哥退出比赛,让一直跃跃欲试的小悠妹妹加入我们这一组。这下就完了,第一局我们组就惨败。小悠妹妹是才女,小世子也饱读诗书,两人作个诗自然不在话下,可苦了我了。

    我抱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好半天也没灵感,曹欣荷在一旁洋洋得意说起了风凉话:“郡主还是不要想了,再想下去只怕是耽误大家伙的功夫,不如就学几声狗叫了事。”

    周围有几人起哄。我涨红了脸,突然瞅见池中一只蛤蟆蹲在荷叶上,嘴巴一鼓一鼓地似乎在跟我打招呼,脑子里灵光一现说道:“

    侯王府,明湖大

    大明湖里有荷花

    荷花上面一蛤蟆

    一鼓一跳一蹦跶”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潘哥哥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盈盈,好诗,好诗啊!”

    曹欣荷的脸都绿了,一阵憋不住竟哭了起来:“郡主欺负人,变着法子骂人。表哥你竟然还护着她。。。”

    看样子我似乎是作了首好诗,但却不明白我哪里有骂她了。

    那厢一直在谈笑风生的大人们听到这厢的吵闹和哭声,赶紧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曹欣荷的娘亲冲在前面,心疼地一把搂过曹欣荷:“怎么了?我的心肝,发生了何事啊?”

    潘哥哥连忙解释道:“姨娘,没事,我们作诗闹着玩的,没人欺负欣荷。”

    曹欣荷见她娘亲过来,哭得更凶了:“娘亲,郡主她。。。她骂我是蛤蟆。”

    她娘亲斜眼瞧了我一眼,耷拉着脸说:“平日里都听说安城王府的郡主刁蛮无理,今日总算是开眼了,也难怪她会这般,她娘亲原是个风尘女子,什么样的人便留这么样的种。”

    虽然我还不懂什么是风尘女子,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我顿时感觉一阵血往上涌,疯了一样扑过去打她,嘴里还嚷道:“不许说我娘亲坏话,你是个坏女人!”

    那女人一把把我拉住,厉声道:“真是没有教养,你当这里是你王爷府啊,来这里撒泼!”

    “夫人与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只怕是有失了夫人的身份。”先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不冷不火地说道。

    我像是遇到救星,扭头扑向他怀里,有些委屈地问道:“先生,先生为何才来啊?”

    跟在后面的老太太,夫人,小姐们也都赶到,突然见到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都一愣,曹夫人更是脸色尴尬:“公子怕是误会了,我只是和郡主辩了几句,原本也是为她好,实在是语气稍重了些。敢问公子是哪位?”

    “哦,既是如此,那就是在下冒昧了,在下是郡主的教书先生,郡主人小不懂事,也是我这个做先生的没有教好她,冒犯了夫人和令嫒,还请见谅。”先生说完,俯下身子对我说:“盈盈,王爷他命我来找你,就要开宴了,想必盈盈肚子也饿了吧,我们走吧。”先生冲周围的人拱了拱手,带着我离开了后花园。我走了几步,扭头看,曹欣荷仍在她娘怀里撒娇,又是摇头又是跺脚,死活不依不饶的样子,她娘则一脸发青地看着我,目光阴冷。

    我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后来才听阿紫说,曹夫人当年相中我爹,托人说媒或是暗中鸿雁传书与我爹,怎奈我爹心中只有我娘亲,竟都一一回绝。如此说来她憎恨我和我娘亲也在情理之中。

    若大的正厅内已设好了酒宴,只等宾客入坐。爹爹,先生和我坐同一张桌旁。陆侯爷今日一身绛色的锦缎衣袍,满脸红光喜庆之色,和我干娘正坐在主桌上。底下的宾客入座后齐举酒樽向他敬酒。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之后,一群乐师和舞娘上得厅来,一时间丝竹悦耳,袅袅舞姿,众人都沉醉其中。

    我们桌对面坐的正是曹国舅一家,曹欣荷和她娘边说边笑,我看着实在可气。这母女俩一个看我不顺眼,另一个竟敢骂我娘,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于是乎我转过身跟先生说了声要去茅厕,先生点头允许,说了声:“别乱跑,快去快回。”

    我出得厅来,直奔伙房。潘哥哥家我还是比较熟门熟路的。来到伙房,一厨娘认得我,便问:“小郡主怎么不去正厅来这伙房作甚?”我答道:“我来看看今儿个都做了哪些好菜。”那厨娘笑道:“郡主还是这样心急。”便不再理我,自顾自的忙去了。我来到灶台前,从衣服里掏出我的手绢摊开,趁人不备时抓了一大把盐,用手绢包好,若无其事地回到正厅坐下。

    过了不一会儿,我看见曹欣荷和她娘说着什么,然后她和她娘都起身离开了座位,想必是去了茅厕。我一看四周,众人盯着那些舞姬表演目不转睛,先生和爹爹正在谈论着什么,曹国舅起身和别人斗酒去了,机会来了。我偷偷溜出座位,悄悄走到曹欣荷的座位,把手绢拿出来,仔细看了一下没人注意,就把一包盐全倒进了茶杯中,然后又悄悄退出去。谁料一转身却撞到了一个侍女,这侍女大概是看到席上无人便溜出去偷懒,现才刚回来。她并不识得我,先是一愣,后冲我躬身一拜。我没理会她就回了自己的座位,等着看好戏。

    过了会儿,曹欣荷和她娘回到座位。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没有移开,心中念念有词“快喝,快喝。”果不其然,曹欣荷终于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摔在桌上,嘴里一口茶喷了出来,皱着眉叫道:“这什么茶,怎么这么咸这么苦?”她娘半信半疑地接过来喝了一口,亦是吐了出来,斥声怒骂旁边的侍女:“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上的这是什么茶?”众人听了都朝这边聚来,曹国舅也从别桌回到自己的桌子,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侍女见状已吓傻了,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夫人,奴婢冤枉。”

    “冤枉?你自己喝喝这是这么茶。”那侍女抖抖索索接过茶,喝了一口亦是满脸痛苦,难以吞咽。曹夫人却恶狠狠地说:“全部给我喝下去,不许剩半滴。”那侍女只得硬着头皮喝下,喝到最后再也抑制不住的恶心,冷不丁呕吐起来。

    “大胆!”曹夫人一声怒吼,那侍女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地磕头,辩解道:“夫人息怒,奴婢实在不知,这茶都是从伙房中端出,奴婢就算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做手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