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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基因病】晚点

    何成病了,毫无疑问的病了。

    作为一位为生活奔波的中年男人,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的空闲时间了。

    大儿子在社会中举步艰难,重组家庭带来的女儿患有可怕的基因病,七岁的小儿子还在上学。

    何成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开着出租车在城市打转,看见空荡荡的街头,以及市民紧闭的家门。而他的油箱已经见底了,钱夹还没有满。他就知道,这个世界要完了。

    他经过了家附近的巷子,惊讶的发现这条老旧的巷子的第三个花店也开业了。

    那些生机勃勃的粉色花瓣,在玻璃窗中散发柔美梦幻的救世光芒,像是来到了天堂,再没有任何的烦恼。

    何成激动的推开了店门,却发现最便宜的花都要上千元。

    “太贵了,你怎么不去抢!我要向消费者协会举报你!”

    他被价格刺痛了双眼,从天堂跌落,回到现实,气冲冲的走了。

    紧接着,当晚的梦境、次日的梦境、甚至白天打盹的梦里,何成都会梦见自己在深夜开着出租车,急切的在城里寻找生意。

    油箱又见底了!

    天又快亮了!

    这些该死的人,吝啬到连花十几块坐出租车也不愿意吗?他们都该死。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难道是我的衣服被勾破了……还是因为我的头发秃的很可笑?

    这个世界是属于普通人的!

    何成再次清醒时,他已经捧着一大束花从花店走出来了,粉色的花瓣抚在他陶醉的脸上。

    接下来,何成每天回家都会买来各种花,他疯狂的透支信用卡,等妻子入睡后,再小心翼翼的把后备箱里的花藏进家里。

    只要有这些花,他们一家五口就会幸福的。

    他抱着和他同样高的向日葵入睡,丝毫没有察觉卧室门大开,妻子已经因为害怕而离开。

    花朵轻轻摇曳,狂热淹没了最后一丝理智。

    ……

    清晨,这个家的气氛有些凝固。

    一直坐着轮椅的岁穗今天是走出来的,岁穗将头发扎起来,银色的拉链服包裹住了身体。

    桌子上,原本摆放早餐的地方却放着四个盘子,盘子里各躺着一朵粉色花苞,旁边是精致的刀叉。

    岁穗心情复杂的把目光移到何成身上,她的这位继父正讨好的看着她,“小穗,起的真早啊,我换个台,你要看重播新闻不?”

    何成的肤色发绿,他的手背上长出了两片苍翠欲滴的叶子,扎根在他血管里,细看还有几个虫眼。

    何成像是完全不觉得分食花苞有什么不对,他甚至起了个大早为家人准备花苞。

    岁穗摇摇头:“今天不看,有事要做。”

    何成失望的抓起刀叉,开始切割花瓣,聚精会神的送入嘴里。

    这时候七岁的何达愿从卧室里走出来,揉揉眼睛:“妈妈,今天我想吃薄饼。”

    何成眼睛一亮,招呼何达愿,“小达,快过来,爸爸今天弄了好东西给你吃。”

    何达愿穿着小熊睡衣,呆呆的张大嘴巴,指着何成头上垂下来的柳叶,“爸爸,你头上长草了。”

    何成不以为然,“我们以后都会这样。”他将刀叉塞进儿子手里,催促道:“快吃,吃完了,你就和爸爸一样了!”

    何达愿嗷嗷大哭起来,眼泪掉进嘴里,“我不要吃花瓣,我要吃饭,妈妈……妈妈你快来啊。”

    何成的眼珠子暴起了绿色的纹路,脖子上的筋脉像是藤蔓一般突起,暴怒着要掐他:“小畜生,我叫你吃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听话!”

    何达愿嘴里大喊:“爸爸变成怪物了。”他扭头往桌子后面跑,躲避想要掐死他的爸爸。

    二楼的门被推开,曹妈妈从里面跑出来,将何达愿抱走,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了岁穗,何成这才迟钝的发现了,大门是锁着的,而岁穗手掌反握着放在腿上的,是一把枪。

    何成的变异程度,远远的超过了岁穗的预料。

    岁穗从昨晚攻击王启后,心态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当她举起枪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能杀掉何成。

    只是她心里有一个疑惑,梁子明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变异,为什么梁子明没有表现出性格扭曲?

    何成同样变异,举动诡异,还展现出了强烈的攻击性……他刚才绝对是是想掐死何达愿的。

    变异的契机又是什么?

    何成的嘴裂开,触手四分五裂的挤出来,他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堵肉墙,“小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是你爸爸啊。”

    岁穗举起枪,直接打烂了何成的嘴,他的嘴被贯穿了一个洞,仰面倒在了地上。

    鲜红色的血从后脑勺流淌出来,汇聚成了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