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95章 第 95 章(三合一)

    前面的女单们正在激烈的竞争,  在她们后面出场的选手则是在后台开始热身。

        苏酥拿着自己的瑜伽垫还有其他的装备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角落里位置就开始热身,她的身后则是妮薇还有王韵两人。

        苏酥热身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什么事情,一般都是站着看她热身,  站累了就坐着看,反正就是看着她,  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上前帮一帮她。

        不过这个机会一般很少,  她们的热身大多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她们来得还算早,此时的热身室里基本没有人,  等苏酥把自己热身项目里的跳绳完成之后,  门口才陆陆续续的走进来了一些人,  三三两两的,维吉尼亚还有初鹿朝香也在这群人里面。

        这里不是讲话的位置,  三人六目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这便是她们之间门的打招呼了,接着她们分开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从这一刻开始,她们不是朋友,  而是对手。

        维吉尼亚放下东西,  拿起跳绳开始热身。

        不同于妮薇还有王韵两人比较轻松的姿态,沃尔斯很紧绷,  浑身肌肉都准备着,  一眼都不错地盯着维吉尼亚,仿佛维吉尼亚下一秒就要出事,然后他就上前接住她一样。

        维吉尼亚从镜子里也看到了沃尔斯的神情,但她没有管,只是专心地跳着绳子。

        只有好好热身,等下才能完美地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这才是她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见维吉尼亚整个跳绳的过程都没有问题,沃尔斯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有疼吧?”

        在冬奥会的这段时间门里他们只能找队医查看,但也没有看出太大的问题,而维吉尼亚又不太提及自己身体上的问题,沃尔斯只能时不时询问一番。

        维吉尼亚右腿稍稍向后挪动了一步,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

        说完,她又晃动了一下,遮掩住了刚刚的动作。

        沃尔斯见维吉尼亚说没事也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便没有再深问,他相信维吉尼亚。

        而维吉尼亚见沃尔斯的视线稍稍转移后,坐在瑜伽垫上摸了摸自己的右腿,她刚刚其实感觉到了一阵酸软,那是一种从骨头里传出来的感觉。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腿:“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一步之遥啊。”

        冬奥会自由滑总共四组,前面的三组十八个人,总共也就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门,等苏酥从冥想中醒来顺序也差不多轮到最后一组。

        最后一组的六个人一起穿过走廊来到了前面,本来她们六人可以不用一起到来的,但最好她们还是不约而同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正在冥想的女孩醒来,她们想要和她一起。

        刚刚走出走廊,场馆里的灯光照亮了她们眼前的画面,整个场馆显现在了她们的眼前,无数的观众正坐在上面的位置。

        明明是和以往比赛差不多的场地,但此刻在她们的眼中它充满了光与神圣。

        这里,就是她们决定最后成败的地方,在这里,她们要争出一二三名。

        六人各自找位置站定,此时正在场上比赛的是第三组的第二位选手,也就是说她们六人还有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门。

        苏酥带着苏晴送给自己的豪华耳机,屏蔽了周围的一切声音,就这么在自己周边的空地上比划着。

        冰鞋上还套着冰刀套,做跳跃的动作肯定是不可能的,苏酥直接将跳跃省略,只用手来比划动作,脚上也时不时动一下。

        另一边其他的几名选手也是同样的情况,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忘记周遭的喧哗还有即将上场比赛的紧张。

        这一次女单最后一组的顺序,苏酥到了第四名,她的第一名出场的顺序也就给了其他人,而这个幸运儿就是萨布丽娜。

        苏酥还能记得当时萨布丽娜抽到这个签的时候苏酥神情,脸色瞬间门苍白,眼里是一种彷徨无助,估计对这个位置是一点都不喜欢。

        所有的滑冰选手里,大概也就只有苏酥对位置无所谓了,曾经的苏酥也是想过各种办法想要摆脱这个第一名出场的顺序,后来她就是真的佛系了,爱咋咋地,反正她用实力说话,有底气的人无所畏惧。

        第二名出场的是维吉尼亚,她本人对这个顺序没有什么异议,在她的后面就是初鹿朝香,再接着就是苏酥。

        三个争夺奖牌的选手接连出场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但同时所有人又想到了他们可以接着观看到三场精彩至极的节目,这也是他们的幸运。

        而苏酥的后面就是阿芙罗拉还有艾琳两人,阿芙罗拉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苏酥的后面出场,偏偏这个顺序就是看运气,也没有人能够操控,她也只能接受,并且下定决心要让自己不受到苏酥的节目的影响。

        同在苏酥后面出场的艾琳也露出了一丝苦笑,她本身就害怕在苏酥之后出场,这一次还是在她之后出场,虽然中间门还隔了一位,但她的心里也不平静,更何况她还是压轴出场,压力已经在她的肩膀处积聚,重如千金,仿佛是要把她压垮。

        不过艾琳转念一想,她好像本身每次都是在苏酥的后面出场,之前苏酥的每次都是第一名出场,她们这些后出场的确实在她的后面,没有毛病。

        如此倒是只剩下最后的压轴压力了。

        艾琳只能不断地深呼吸,以此来调整自己,不管怎么样,不求爆种,只求平稳发挥到结束。

        场上的第三组的比赛很快结束,马上就是她们这最后一组的上场,此时的观众们也坐直了身体,他们知道,他们等待的重头戏将要开演。

        六个穿着各色各样外套的身影在冰上出现,接着四散开来,找寻着自己最喜欢的位置。

        苏酥还是那个犄角旮旯的位置,她的粉丝也都好像知道她喜欢这里,这边的观众席上举着的都是各种各样苏酥的牌子还有让她加油的横幅,这些横幅都是中文,而举着它们的是一些外国人,她知道是这些粉丝特意制作给她看的。

        她插着腰笑了笑,但没有给他们回复,节目表演完她想怎么回复就怎么回复,现在的她要做的就是适应。

        大概是有了男单那边的状况,女单这次的冰面一点问题都没有,苏酥甚至感觉比前一天的短节目还有好,非常的丝滑。

        深吸一口气,苏酥没有像往常那样只是轻轻地滑动,这一次的她在经过助滑之后起跳!

        她完成了一个4t。

        在阿纳斯塔西娅给她安排的三个四周跳里,其中有4t和4s两个单跳,别看这两个四周跳是最简单的四周跳,但这也是她最不稳的跳跃。

        奈何让她上双四周连跳她的体力又不行,现在就只能先上两个单跳加一个连跳了。

        就连阿纳斯塔西娅在刚刚知道苏酥的进度的时候都有些惊讶,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练习连跳要比单跳还简单的选手。

        不过连跳也有连跳的好处,连跳的分数比单跳要高,这大概也是能够安慰苏酥的一件事情了。

        六练结束,苏酥跟随着其她女单一起下场,这对她来说算是一件新奇事情,上一次体验还是在四年前。

        然而那个时候的她很紧张,记忆里对这一程序的画面都已经变得苍白,无法描述,但这一次,她的记忆想不深刻都不行了。

        在六练结束的时候,苏酥习惯性地准备上场比赛,要不是王韵看苏酥还在挡板那里待着,然后赶快叫她回来,苏酥还真能等到场边的工作人员轰她才反应过来。

        擦了一滴冷汗,苏酥有些庆幸:“还好婶婶你反应快,不然又要丢脸了。”

        “不怪你,我们都习惯了,刚刚我还准备去那边给你递水的。”苏斌摇了摇头说道。

        这么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刚刚他要不是被王韵给拉住,跟苏酥的情况估计一样一样的。

        他们要是单独一个人也还好,说不定能反应过来,两人要是一起,那一对上,可就彻底误会住了,说不定真的要闹笑话了。

        此时的萨布丽娜已经在中间门准备好了,等着音乐的开始。

        音乐一开头就是一股浓浓的西班牙风味,她的节目中的主题也确实属于西班牙,她的自由滑名称《佛拉门戈》,不像其他的选手曲目或多或少都在讲述着一些什么事情,她的这个节目没有任何的内涵,只有佛拉门戈,展现的也就是佛拉门戈本身。

        “你觉得这个节目怎么样?”一道声音出现在苏酥几人的身后,有些熟悉,但他们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人的声音。

        几人转头一看,他们的想法没有错,正是阿纳斯塔西娅。

        阿纳斯塔西娅笑眯眯地看着几人震惊的神情:“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几人点了点头,妮薇回答道:“确实没想到,我们都以为您会在观众席上。”

        阿纳斯塔西娅背着手摇了摇头:“我手下的一名选手也要参加比赛,我作为她的随行人员来的。”

        那就难怪了,阿纳斯塔西娅就算是作为一个随行人员也不会有人限制她的自由,她在这里到处走动也自然没有人会说,毕竟他们也都是认识她的。

        阿纳斯塔西娅看向苏酥:“嘿,小姑娘,快回答我的问题。”

        苏酥不再看阿纳斯塔西娅,转头盯着萨布丽娜观察了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类型的节目,鉴于她比赛前不说话的状态,她干脆拿出手机给翻译了出来,递给阿纳斯塔西娅看:很纯粹,不会有感情跑偏的问题。

        阿纳斯塔西娅点了点头:“确实,这是伊戈尔为她量身打造的节目。”

        苏酥有些惊讶,对于这个人选她倒是没想到,拿起手机又回复:没想到萨布丽娜会去找伊戈尔。

        阿纳斯塔西娅转过身看着苏酥,揶揄道:“要知道你的名头可是很响的,再加上他给你编排的《winter》还有《月光》,只凭借这两个节目,他的订单就不会少。”

        苏酥笑了,低头又在手机上输入了一行字,接着递给阿纳斯塔西娅:那我希望您的订单也不会少。

        阿纳斯塔西娅笑眯眯地摸了一下坐着的苏酥的脑袋:“我不需要,只有我感兴趣的节目我才会出手,其他的就看缘分吧。”

        苏酥没有再说话,而是和阿纳斯塔西娅一起看着萨布丽娜的表演。

        不得不说在外形上萨布丽娜就很适合这个节目,她是漂亮国人,但在装扮上却更加适合西班牙风格,至少她之前的装扮都没有这个看着适合。

        “看来她找到了自己的风格。”妮薇站上前说道。

        阿纳斯塔西娅:“是的,但接下来就看她怎么选择了,毕竟这种节目不好表演,没有感情的节目,表演分不好拿。”

        没有感情也就意味着没有打动人的点。

        而往往有打动人的点的节目表演分会更高。

        妮薇挑了挑眉:“她的表演分确实是一个问题,这种节目只能帮助她不跑偏,但其实对她的缺点没有帮助。”

        阿纳斯塔西娅拍了拍妮薇的肩膀:“那就是她的教练的问题了。”

        或许是没有想着去争夺那个位置,萨布丽娜的表演很放松,一点都没有在奥运会赛场上的紧张,动作之间门也都很平滑,总体来说是一个让人喜欢的节目。

        作为第一个出场的女单,她的分数也没有被压太多,当然这是相对于苏酥来说的,要是相较于她自己肯定是被压分很多的。

        但她的节目已经完成,这样的分数也只能接受。

        第二位出场的女单是维吉尼亚,她今天没有哭,但也没有让人觉得她的状态很差,一脸坚定地朝着冰面中央滑去,深吸一口气站定。

        没有人发现,她的右腿在发抖。

        如果是平时的比赛,她或许会跟沃尔斯商量退赛,让自己去接受治疗,但现在不一样,这里是奥运会的赛场,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四年前,她只是奥运会的观众,四年后,她亲身经历,她不想离开这里。

        没有精力在观察旁边的景象,维吉尼亚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冰面上,就连腿上的异常都被她遗忘。

        就差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她就能完成自己的全部梦想!

        一点点带着轻松的音乐渐渐响起,有着一丝惬意滋味,带着自己对即将到达终点的愉悦。

        维吉尼亚的舞姿柔美,恰好合上音乐,一步一步往前推进着音乐。

        但如果整首曲子都是这样的调子,它的名字也不会是《一步之遥》了。

        相传这是作者赌马的时候创作的,他押注的马一路领先,眼看着就要到达终点,但谁知后面又有一匹马奋力追赶,最终以一个马头的距离获胜。

        因此这首曲子的西班牙名字《por  una  cabeza》的真正翻译为“差一个(马)头的距离”。

        在这一刻,喜悦与悲伤交加也组成了这一首曲子的基调。

        前一刻愉悦惬意的调子瞬间门转变,一种无奈的感觉上升,而维吉尼亚也在这里安排了她的第一个跳跃——4s。

        她没有苏酥的体力,只能将最没有把握的跳跃拿到最前面来完成,包括初鹿朝香也是这样的安排。

        维吉尼亚在音乐将要变换的时候转身,接着右腿向后一扫,左足向内侧压,借助腿部的力量爆发起跳。

        她的身影腾空而起。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她的动作,想要知道她能不能再一次在赛场上成功。

        沃尔斯的手紧紧地捏着手下的纸巾盒,他手上的青筋都已经冒了出来:“保佑。”

        一周,两周,三周,四周!

        完成了四周的旋转之后,就是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砰!”

        维吉尼亚抿紧嘴唇,她的右脚落冰,本来这是成功的标志。

        但是!

        右腿突然传来了一阵无力,接着是一阵剧痛,随后她的身体也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观众席包括周围的选手都传来了一阵遗憾地叹息,这本来是一个极其成功的四周跳,但现在来看很明显是失败了。

        只有苏酥皱紧了眉头,她心里感觉到一阵不对劲,一个想法突然就进入了她的脑海里,她赶紧转身指着冰面上的身影:“help!help!she  needs  help!”

        那边的沃尔斯同样发现了维吉尼亚的异样,在他想要喊人的时候,苏酥已经喊了起来。

        此时很多人才发现本来应该爬起来继续节目的维吉尼亚没有动,或者说她动了,只是咬牙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最后只能无助地坐在冰面上,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维吉尼亚有些惊慌地看着自己的右腿,那里她已经完全不能支撑,也就是说她的节目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

        此时的她已经无瑕去关注自己的腿上的疼痛了,听着场馆里还在播放着的音乐,维吉尼亚没有觉得难受,反而有一种无奈,充满了整个胸腔,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

        这就是《一步之遥》吗?

        跟她此刻的状况有些应景,维吉尼亚苦中作乐地想着。

        配合着音乐,她没有多少悲伤,也没有多少焦虑,只有无奈,那种渴望又不可及的感觉充斥了她的全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