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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小袋子里装的是花生核桃糖,闻着就香喷喷的。

    阿洛捡了几粒放在手心,看着呼哧呼哧打响鼻的乌蹄雪,不免有些心生怯意,玉白素手伸到一半就停了。

    还是闻人恪抓着她的手带到乌蹄雪鼻子下,乌蹄雪低下头颅闻了闻,又甩甩尾巴,才将阿洛手心的糖都卷进嘴里。

    吃了糖,乌蹄雪的脾气明显好了些,哒哒跺脚,不住地拿头去拱闻人恪,好像在说怎么还不出发,他都等不及了。

    闻人恪试了试缰绳,一个翻身便越上马背,接着俯身扣住阿洛的腰,使力一提将人环抱在了马上。

    “呀——”阿洛惊呼一声,手里还攥着乌蹄雪的花生核桃糖袋,不慎抖落了几粒。

    乌蹄雪低了头把糖吃掉,也不在意身上又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尾巴甩得欢实。

    阿洛是第一次坐在马上,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虽则还是有些手抖,但新奇的景色已然没过了紧张。

    “这就进围场了吗?”

    闻人恪抬手接过林钟递上来的墨色稍弓和箭袋,一手环住阿洛的身子,一手握紧缰绳:“走。”

    乌蹄雪仰头长啸一声,身下四蹄翻腾,如一道箭矢般飞射了出去。

    “那不是乌蹄雪么?那位竟把他带来了。”宜陵侯眯着眼,看见太子的身影从不远处飞速掠过。

    他出身行伍世家,最是痴迷于马,整个京城,他都找不出第二匹比乌蹄雪更加出色的骏马了。可惜当年大宛进献乌蹄雪时,他不在京城。听说乌蹄雪初到京城,桀骜难驯,几个久经沙场的将军都去试了,乌蹄雪却是宁死不屈,还是太子看不下去,执了紫金鞭下场,足足与乌蹄雪耗了三个时辰才收服烈马。

    也是因着乌蹄雪的缘故,宜陵侯对太子的印象稍有改观。不过,太子虽收服了乌蹄雪,众人却也没在京中见到太子骑几回。他也没料到,这次春狩,居然能看见乌蹄雪的身影。

    与宜陵侯一同来的除了桐陵江氏嫡枝长子江绍,还有太傅之子廖泓逸。两人对马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对太子马上的人都是震惊不已。

    廖泓逸远远望着,语气中又带一丝不确定:“……那位,马上是带了个女子吗?”

    宜陵侯还在回味乌蹄雪的飒爽风姿,随意接口道:“不是说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做主抬了几个侍妾入东宫吗,许是有得宠的。”

    只是这话说了出来,就连宜陵侯自己都觉得不怎么对,“咦”了一声抬起头,拧眉道:“这几年各种缘由进东宫的人也不少,有听说惹了那位不悦下场凄惨的,倒是没听说有得了宠的,这回怎么……”

    真是怪事一桩。

    不过他们与太子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嘀咕两句也就过去了,各自收拾好装备御马往林子里去。

    宜陵侯挽上弓,边走边对江绍说:“出京前,陇州那个空缺陛下已经圈定了人选,想来春狩之后就要赴任。”

    他如今任中书舍人一职,皇上御笔亲批、传宣诏命皆要经由他手,所知自然是第一手的消息。

    江绍倒也不惊讶,毕竟陇州乃富庶之地,皇上也不会任由一州长官之位长期空缺。

    这时,廖泓逸插进话来:“今时不同往日,继之也不必非得外任。此番贪墨一案瞧着不像是结束的样子,说不准能再拉下几个,继之留在京城,或许是机缘也未可知。”

    历来,本朝的新科状元都有外放的传统,在地方磨砺上三五年,若是个得用的,回了京城便直入六部,将来前途可期。

    这也是江绍最初有意于陇州的原因,但正如廖泓逸所说,此乃非常之时,京中情形可谓一时三变,或许留在京城另有一番机缘。

    见江绍点头,宜陵侯又看了看廖泓逸说:“继之心中有数,又有家中长辈替他参谋,我并不担心,倒是你,错过了今年科举的大日子,不然三甲当有你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