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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欠她一个阳光普照奖

    陡然间,脖子被男人一手狠狠掐住,根本使不上劲呼吸。

    男人高大沉重的身子压了上来,凌若现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翟匀的身体堪比铜墙铁壁,她对上他,无非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男人手上的力道加了狠,漆黑的夜掩盖了他早已猩红的眸子,空气中只剩下人在将死前无声的求救。

    凌若现脖子处一阵窒息,发不出声音,于是当机立断,四处挣扎的手摸到了一个沙发枕,抓起,直接朝他脸上拍去,趁翟匀分神,她立即起身逃离,可在逃跑没几步,又停了下来……

    身后哐啷一声巨响,墙面上的相框化成了玻璃渣子,陆续散落在地。

    男人手关节上已经渗出了红色黏稠的东西,许许多多的碎玻璃躺在地上。黑暗中,他的鞋底踩过了玻璃,抬头,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忽然上前,靠近她,两只手钳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了墙上,“还想逃?”

    凌若现稍稍惊愕,他看上去有所变化,并没有刚才那么的歇斯底,这么说来……

    “为什么要来这里?”翟匀尽力压抑着心中的疯狂,极冷的声线仍在颤抖,“我不管你什么目的,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走——”

    凌若现察觉到肩头衣衫上有湿润的感觉,那是他的血,所以说,翟匀为了控制自己,才一手打碎了相框,宁愿用剧烈的痛来告诫自己清醒,也不愿伤害别人。

    他是个无比骄傲的人,所以,也决不允许一点药物来左右他的一切。

    可在他心中,最恨的人其实应该是她吧。

    她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早已意识到了这件事情,至此还瞒过了黎妄倏,就是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战争,她想独自前来查看究竟是怎么样的个情况。

    凌若现在此也不知道自己该对翟匀说些什么,这些东西本不应该让翟匀来承受的。她只能用目光坚定,来向翟匀无声宣言,自己不会离开。

    “不走是吗?”翟匀发觉自己既笑不出也哭不出声,后又语气带着几许悲凉地对凌若现说道,“你知道在这栋别的禁忌是什么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一个人住,而在今夜,所有人都撤离了……”

    凌若现微合上的眸子,又睁开,浅浅呼吸,继续保持沉默。

    她都知道。

    黑暗中,翟匀一个人低声地笑,那声音,冷冽中掺杂着一丝癫狂,可说话的时候,喉头处,似包含着哭腔,他开口,“因为,在每一年的今月今日里,站在这栋别墅的人,除了我之外,都死了……”

    翟匀见凌若现无意识地睁大了瞳眸,还为此补充道:“那群人的尸骨,就埋在你后花园的那片土壤里。为什么那里的花,永远开得比其他地方的艳?因为,那是用死人的血浇灌的。”

    ……

    都说,人的生死就是场循环。入土为安,尸骨化作土壤的养分,随着孕育出新的生命来,这也是大自然规律的一种。

    可凌若现还是会觉得悲哀。

    如今的翟匀,不再是书里世界的人设,也不再是她一手塑造的,他是独立的,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的人。翟匀从小遇事谨慎冷静,是个不轻易表达自己情感,外冷内热的人。

    由此,他心中还是藏着一份仁爱的。翟匀处事雷厉风行,对于下属都给予公平对待、奖罚分明,尊重每个人。这样的人,却成了只能躲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中、滥杀无辜的血魔。

    这对他而言,无疑成了最大的讽刺。

    “会有办法的。”凌若现走上前,轻轻抱住了翟匀,拍了拍他的背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要全文的走向还没有发生变动,那她依旧还是这个世界的主导人。

    看着他与记忆中那位冷漠的少年如此相像的眉眼,凌若现也于心不忍看到翟匀痛苦。

    一个人承受,是很孤独的,她是最能体会这种孤独的人。

    翟匀僵在了原地,感受着怀中女孩的拥抱,抬起手,轻轻地抚上了她后脑勺柔软冰凉的发丝,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来自她身上淡淡的果甜香,她的身体,比他想象得还要温暖,竟能让他在一瞬间安下了神。

    耳边传来了轻轻柔软的声音——

    “相信我,没有什么是战胜不了的。你需要的不是一个人痛苦煎熬,而是有个人能真正陪在你身边,不惧怕你的任何面貌,来帮你渡越危险。”

    凌若现再清楚不过,翟匀非但熬不下这种新型病毒的折磨,还更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他怕自己会再次伤害到别人,一桩桩惨案的发生,令他再也不敢相信自己,也因此越来越害怕。

    这个时候,如果她来了,并且能陪着他撑过明天,那么,他就会有信心面对这一切,以往那个所向睥睨的翟匀,会重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