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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孽城

    “爱不爱真的挺明显的,她句句不离姐姐,提起我,也只是说姐姐对我怎样好,生怕你不救她。”

    元轻正顺着邪祟来时的通道,聚精会神努力寻找某个特殊空间的坐标,听到这话没个反应。

    “嘛,但是我得谢谢她,如果不是她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姐姐一直以来做了这么多事。”甚至这些只是冰山一角。

    “她也确实了解我,我听了这些,确实没有办法对姐姐置之不理,更无法将这些糟心事怪罪她,甚至你不想出手,我也会试图求你救她。”

    苏纸镜意识到自己确实被苏夫人影响了,突然有点感觉抱歉。

    “害,无所谓,你求你的,我救不救看我。能救就救,想救就救,救不了拉倒,不想救也拉倒。不过你这个姐姐,听着确实不错,我也很感兴趣。”

    所谓通道不过是一代代供奉使封印磨损的些许裂痕,其也仅堪堪能容纳弱小邪物的一丝魂念。

    触摸着黑气,沿着踪迹,元轻闭眼感觉其差异,顺着裂痕,感受到了某处空间不同。

    某处空间大阵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在表示欢迎。

    元轻低笑,追循着某处奇异而行,稀碎光点在眼前转瞬即逝,面前之景已改天换地。

    一拍双手,黑雾四散。

    “别叭叭了,抓紧我。”

    ……

    空旷的原野上,放眼望去,分不清天地的界限,举目皆是苍白的颜色,在这里仿佛天和地都是一体的。

    “我说你阿姐安全,我这直觉还是准的,就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重回故地,元轻心情愉快。

    “她运气算好,到了这,就是想死都难。”

    此处超脱于修真界之外,算是个独立的封闭小空间,凡是生灵来到此处,自身生机暂停,却仍能行动自如,只需离开此处,便能恢复如初。

    只要没死,哪怕只剩一口气,到了此处,就永永远远只剩一口气,

    反正死不了。

    只是此处空间在时空裂隙中漂泊,一般来说进来难,出去更难,幸运的是她曾经有机会参与此地阵法建设,只要有坐标定位,便是个不难解决的问题。

    只是她也许久许久没来了,甚是怀念,也不知……

    想到某个人,元轻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还是莫要见面了。

    “这里无法起争斗,大家都生机停滞,你连受伤都不可能实现,绝对安全。”

    “生机停滞?”苏纸镜没听懂。

    “嗯,你拿着这个,慢慢找她,不着急,我溜了,你找到之后把这个阵盘启动,你们就能传来我身边。”

    惹不起,躲了,怕被某人逮住,不敢多待,元轻身形一闪,离开原处。

    “啊?不是,我?我自己?我要去哪找啊?”话没落下,元轻早已不见了踪影。

    留下一头雾水的苏纸镜。

    举目皆白,放眼望去,白的,白的,白的,前后左右上下,没有任何区别,这人就把她自己丢这了?这突然不靠谱的家伙。

    呜呜。

    好歹让她看见个人影啊,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有,刚想抱怨什么,苏纸镜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伸手抚上胸口,这里安安静静。

    她……心跳呢?

    没有心跳和脉搏的人,为什么行动自如。

    那边纠结完的苏纸镜选择放过自己这些无谓的烦恼,随便选了个方向直走,这边元轻已经摸到了自己曾经用过一阵子的“巢”之一,翻翻有没有遗漏的屯粮。

    毕竟身体都烧没了的孩子,什么芥子袋储物戒指根本就不可能留住嘛……

    这种情况,哪怕她也是可以腹中储物的神兽,有那种天赋神通,也救不了,身体没了,这种类型的神通就用不了。

    整个凤域都特喵变成孽海一部分了,老家都被一窝端了,什么祖宗的宝藏啊不可能的,

    再说凤域最值钱最好看的就是那颗支撑起整个凤域的大梧桐了,现在这老树已经变成她的新身体了,也不是不能掰点枝叶下来卖,但是她是不会这么干的……

    道德谴责,良心过不去。

    总之,她现在浑身上下是一毛钱也拿不出来,很穷啊。

    她一定是最穷的祖宗了。

    什么,找个地方埋点货?特喵的她怎么知道躺都躺了,还能强行复活她回来打工。

    而且几万年了沧海化桑田了,哪里还找得到。

    突然很想骂两句狗天道。

    狗天道。

    狗天道。

    好了舒服多了。

    ……

    屋内构造与寻常房屋并无什么不同,只是这里内部的时间,是不流动的,主人不在万年,不积分毫尘埃,这里一切都干净且崭新,保持它们诞生之初的样子。

    也什么都没留。

    元轻坐在一把木椅子上,纠结要不把这椅子带出去,也能充当一下临时资产。

    椅子不高,裙摆垂到了地上,元轻修长的腿无处安放,努力向前伸着。

    制作得太矮了这个椅子,元轻摸着下巴,思索。

    看得出这小椅子的制作手法有些拙劣,木头表面粗糙没有打磨,组装的也不太结实,堪堪维持着,还没有散架。

    这好像是她当时自己制作的?她以前这么闲的吗?

    这个搞得不行,她水平才没有这么低,下次一定做一个更好的,下次一定。

    虽然经常这么说,但最大可能并没有下次。

    察觉到什么,堪堪止住正发散的思维,元轻突然起身,拎起椅子,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