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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钝刀将落(4000字)

    深夜,两人躺在一米五的单人床上,有点挤, 盖着一床被子。 陆以朝不想说话,手机开低亮度在处理消息。祁砚清看起来已经睡了,一动不动的。了。陆以朝眉头微皱,第三次转头看祁砚清。

    “祁砚清你睡了”床上的人没有反应。陆以朝觉得不对劲,今晚的祁砚清不温软, 不黏糊,没有一睡着就转过来贴住自己。

    “祁砚清”他伏低身体去看祁砚清, 手搭在他肩头,这才发现有细微的颤栗。 他赶紧开灯扳过祁砚清的肩膀, 看到他的脸后愣了一下, 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脸上挂着细密的冷汗, 发际边缘都是湿的,动了他一下就听到难受的哼咛声。

    “祁砚清!你怎么了” 陆以朝摸到他睡衣也是潮湿的,这是出了多少汗。 倦地睁眼,被灯晃得难受, 迷糊地看他,“嗯”

    “你哪儿不舒服”陆以朝看他嘴唇干裂, 立马去接了杯温水。 祁砚清不想说话,把头又埋进枕头,声音低哑,

    “说实话!”

    烦死了。”祁砚清拧着眉头。陆以朝只能把他扶起来,让他喝点水, 这嘴说了三句话就裂开一道口子。

    “别0!”祁砚清刚被他扶起来, 顿时疼得浑身都在抖, 撑不住了身体前倾靠在他怀里,呼吸微喘。陆以朝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连忙抱着他, 揉着他的脊背,给他安抚信息素。 祁砚清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说: "我包里有止疼药。” 陆以朝打开他的背包隔层, 看到那瓶止疼药吃了一多半了,“脚这么疼” 祁砚清点头,喝过药就病恹恹地靠着床头, 耷拉着眼皮,脸色白得吓人。 陆以朝坐在他旁边,忍不住提高声音, “你跟我说一声会死是吧! 自己熬着你打算熬到什么时候 不该说话的时候看你嘴就没停过,该说的时候一个音也出不来!“

    “你小声点。”祁砚清不想动弹,他哪是脚疼,是腿疼, 两条小腿疼得仿佛不是他的,磨得受罪, 骨裂的右肩也疼。看着祁砚清这张脸,陆以朝瞬间哑火了, 他用手贴了贴祁砚清的额头,很凉。 他说:“明天就不参加了,去医院看看。”

    “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 祁砚清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因为个节目废了脚你就高兴了,你他妈

    “你他妈能不能别吵。”祁砚清冷恹恹地看向他, “我头疼地想吐。” 陆以朝做了几个深呼吸, 坐在他床边又看了看他的脚, 按说骨折不会这么疼。祁砚清看他大半夜坐在床尾研究自己的脚, 有点想笑,心里也有点暖和。 憋了半天,他才说:“是腿疼。”

    “腿怎么了”陆以朝擦开他的裤腿,“哪条。”“哪条。”祁砚清偏开脑袋,不知道目光放在哪里好, 含糊不清地说:“都,骨裂了。” 陆以朝愣了几秒,张嘴就骂出几句脏话, 上网搜怎么缓解疼痛。 看着大半夜给自己热敷的陆以朝, 祁砚清有点走神,也有点无助。

    他向来不善于示弱,伤了疼了都是自己撑着, 跟谁说呢,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羡慕楚星和陆以朝的相处,想要什么就说, 可以撒娇,可以说自己好难过, 可以提出任何夸张或正常的要求。不像他,就算面对好像改变的陆以朝, 他心里也是没有底气的。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未必有回应, 那不如什么都不说。

    “还疼得厉害吗”陆以朝用滚烫的水泡浴巾, 然后热腾腾地敷在祁砚清腿上。 祁砚清看他手都被烫红了,睡衣有点皱, 头发也乱糟糟地顶在头顶, 就这样专心给他敷腿。动了动嘴:“好多了,已经不太疼了。”

    "养了一个多月,今天走太多路了,走路的时候觉得还好, 睡前忘了吃药,没想到忽然就这么疼了。” 陆以朝叹气,轻揉着他的腿,无奈地开口:“清清, 你有事要跟我说啊。” 祁砚清用力抿着唇,“嗯,下次一定说。”陆以朝气的没脾气了,笑着看他,“还下次呢 这腿不跳舞了成了伤腿看你怎么跳。” 祁砚清罕见地没顶嘴,垂着眼睛抠手指。陆以朝一定不明白,像他这样别扭的人, 是要用多大的勇气才会开口说这些。 敷了半小时,陆以朝说:“不能敷了, 腿也被烫红了,先睡吧。” 祁砚清动了动嘴,一句话犹豫了很久, 终于在陆以朝关灯前说出来。

    "我说了你就一定会来啊。”陆以朝反应了一下,才发现是问他刚才的那句。

    “当然了。”他揉着祁砚清的头发,“睡吧。”就这个瞬间,他觉得祁砚清太脆弱了。眼底有红血丝,黑眸空洞又茫然, 微乱的长发让他看起来很可怜, 还有鼻尖上那颗痣,都像一滴眼泪。陆以朝无法忽视心脏的疼痛, 很多情绪都快要藏不住了。

    他关灯、低头轻轻吻住祁砚清, 又忍不住去闻他的后颈,贪恋他的红玫瑰香气。 清不怎么用力地抱住他,靠在他怀里睡觉。

    “陆以朝。”

    “睡吧。”陆以朝轻拍着他的后背, 把他揽进怀里。 祁砚清闭上眼睛, 他真是鼓起全部勇气才取试探这份偏爱的。 这样想着,他又轻啄着陆以朝的侧颈, 声音带着气音,低低的很好听,“晚安。” 耳边响起陆以朝沉沉的笑声,他被抱得更紧了。第二天的节目还是照常录制了,祁砚 青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伤。 陆以朝又怎么可能拗得过他, 但总归还是换了宽松的运动衣裤, 穿着大了两个码的雪地靴。825360208

    “太丑了。”祁砚清坐在房间里不想出门, “我这脚像开了两条船。” 陆以朝笑着让他把船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