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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出征酒壮行

    小榕树一个白眼翻过去,道:“你少去添乱!好好的做些儿烈性的烟花火焰,要用!那丁戏子与那纳兰是戏台上的故交,他能把消息报与我们,定然也不肯纳兰为敌,不下重药这把火就烧不起来!”

    兆学疚随即想到:那丁佼租住在妆园、捧得宗社党的少宗主纳兰小王爷为台柱儿,戏园子又开在黑龙会的管辖范围,而他四边不靠,却又能面面俱到,靠的就是这个平衡的法则,自然是谁也不会得罪!当下兆学疚就有些儿不情愿,却也无奈何,自己和yín浸在这江湖中长大的小榕树比起来,实在要嫩了许多!

    于是由小榕树点将布兵,几个人依计而行。

    柳生和伏翼自穿了夜行服出门儿,兆学疚由小榕树带着来到了一间密室,只见里面硫磺、硝石、碳火等物一应俱全,端的是个好的火药制作室。

    兆学疚既惊且喜,只听小榕树吩咐道:“这是个制火药的,前面还有机关的、铁器的、迷药的,各是各的制作室,你自小心些,不懂的别乱闯乱碰,戴门子只在门口边儿上的木工房住,有不明白的去问她,缺什么也找她。”

    兆学疚哪里不懂,在各种仪器原料中只如鱼得水,顷刻便忘了小榕树,小榕树见状也欢喜,自去了。

    一夜无话。黎明时分,兆学疚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也顾不上找寝室,倒头就呼呼大睡,刚合眼就被小榕树踢醒,待睁眼看定,却是伏翼和柳生也自回来了,身上仍穿着夜行衣,饶是二人身手精力过人,也脸有疲色,而留守的小榕树似也一夜没睡,眼像兔子一样却兀自精光四射。

    更深不知眠,月色冷落,渐渐化在了晨色奥蓝无边中,那园子里的水缸偶尔仍有“滴答”一声,不似凝露滴漏之水,反似一夜月华凝就的泪。对楼的小轩窗,那寂寂的夜读之影静静地散发着孤独的婵娟之声,夜夜不缀,却也赶不上这时代的变异的遗恨:年华总如流水。

    有人走到一室的门口,“咚咚”两声,窗和门都关定了,把那恬静寂寞的时月堵在外面,屋内,昏黄浑浊的灯烛点起,四个长长短短的人影围定桌子的灯烛坐下……

    伏翼灌下一杯凉茶,津津乐道地开言:“这事儿得先从好几年前说起,这应该是十二年前,大清亡国后,宗社党成立,企图武力复僻。这宗社党的骨干多是皇室宗亲,因为从事暴力恐怖行动,也就没有善终,几届宗主都死于非命,于是三四年后就落到了这纳兰家,纳兰家本就没多少势力财力,只占了个王爷的虚名,刚当上宗主就在第三遭必杀日时被人暗杀了,于是,时年十六岁的纳兰小王爷便被推上了少宗主的位置……”

    兆学疚看一眼小榕树的面色,好心提醒道:“这纳兰家的闲事儿你以后再说……”

    伏翼怔了一下,又震起精神道:“我省得,就从这明天的宴会说起吧!”

    三人这才出了一口气,不料,伏翼开口说出来的又是:“这也得从好几年前说起,这几年天津卫一直不是很太平,特别是这日租界,每年总有那么几天会有暗杀事件,被人称作必杀日。一是西洋人的劫日,就在八月中旬的某一天,据说那天正是八国联军入侵的纪念日……”

    兆学疚有点失神,就答腔道:“八月三,我经过啦!干下这番大事的想必是个好汉子,可这样的暴力革命可取吗?有无后继的活动……”

    伏翼自听不懂兆学疚说什么,可见有人答腔他很高兴,当下更抖擞精神道:“今年那必杀日,杂耍剧院里就埋了烈性炸药,只是没伤着人;而第二遭,就是明儿,在阳历上讲是九月十四日,一般死的会是东洋人,为嘛选这一天,规律还没找着,而这第三遭则是前清权贵……”

    柳生冷冷地道:“你再扯下去,这第三遭儿马上就该轮到你了。”

    伏翼见众人都脸色不善,于是抖了抖,道:“那还说这第二遭儿吧,第二遭儿是东洋人的劫日,宗社党为了撇清自己,也为了能在他们的劫日里少一个敌手,便主动在明天晚上大宴宾客,以示光明正大无暇分身。明儿新历就是九月十四嘛!那纳兰王府里守卫家丁不少,都佩了枪,做主的是一主一仆,纳兰小王爷和管家太监阿德,据说他们家还有个格格……”

    小榕树脑门上的青筋跳呀跳,他一字一顿地喝道:“我现在只要听你今晚进了纳兰王府后发生的事儿!”

    伏翼讪讪地,因为一再被不客气地打断,又是懊恼又是委屈,而看柳生没有开言的打算,于是只得老老实实地道:“我们潜进去,踩了点儿,地图也画好了,却找不到藏轴胎的地方。这柳生也没跟我商量,就自己打草惊蛇,幸亏我也警醒配合,潜伏着一动不动,只见里面的警备力量基本上都是配枪的,火力不低,他们乱了一会儿,那纳兰小王爷始终不管,等静下来后,那太监就连忙去了一间偏房,打开了墙壁暗格里的保险柜儿,轴胎就藏在那里面,那太监见轴胎在,照例锁好,出来了,我看真真儿的,钥匙就藏在他的裤腰上。我看大伙儿都散了,等安全了,这才出来,与柳生汇合,就回来了。不过我说柳生,以后有行动得合计一下,不然你忽然来这一手儿,万一我一时冲动,冲出去救你,不是嘛消息也探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