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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陛下,这也太可怕了!”祝菁委委屈屈地站在皇帝面前,生气地告状:“我原也是真心希望许老爷能够加入密阁的,高高兴兴去赴约,结果他竟然在我的茶里下药!”

    “下药不成还派人追杀我,真是太不将王法了放在眼里了!”

    秦昇按了按额头,看向一侧的太医。

    太医手里拿着帕子,仔细地用银针探了探,又嗅了嗅,仔细将帕子放到一边,弯腰:“陛下,这是一种迷药,不算难得,气味较重,虽被茶水掩盖,但稍有经验的医者仍能闻出些许味道来。”

    那帕子是祝菁当时有意摔碎了茶杯,光明正大将茶水吸走的,此时听见这句话,表情更是难过。

    “我不知道许老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单独邀我过去,我瞧着孤男寡女便觉得不对,他平日里口中总说着礼数,却忽然明知故犯。”祝菁咬着牙,眼眶都红了。

    “我不敢喝那茶,他还逼迫我喝,我好不容易跑了出去,他却寻人追杀我。”

    恰在此时,外面有人进来:“陛下,属下询问过,那日酒楼中的确听见祝姑娘的斥责,言语中似乎说到了许大人的晚节。”

    秦昇:“……”

    来人的话说完,祝菁酝酿半天的眼泪也掉下来了,小姑娘委委屈屈地喊:“陛下。”

    像是寻求保护的孩子。

    “是哪家姑娘这么无礼,竟然敢在父皇面前哭。”蔺寻昭说着,下一秒踏进殿里:“原来是祝姑娘。”

    秦昇坐直了一点,含笑看着来人:“今日阿妗送了什么来?”

    “夏日暑气重,是绿豆汤,给父皇降降火气。”蔺寻昭挥挥手,身后的宫人就把一碗汤献上,秦昇身边的大太监用银针检查过,东西才被送到他面前。

    “祝姑娘的事情父皇处理好了吗?要是好了,就别在这儿烦忧父皇了,不若来我宫里坐坐。”

    秦昇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家女儿有时候真是贴心无比:“去吧,许乾的事朕会给你个交待的。”

    祝菁乖巧地点点头,跟这蔺寻昭走了。

    “听说祝姑娘被刺杀了,可有受伤?”两人慢悠悠地走着。

    “侥幸被人救了,暂时没什么事。”

    这个暂时就很灵性,谁也不知道哪天人就出了事。

    两人走着,直到蔺寻昭和祝菁身后只剩下一个内侍的时候,蔺寻昭才道:“青山侯正如日中天,虽行事无忌,但始终在父皇容忍范围内,一时半会恐怕很难让他付出代价。”

    “所以我也没有状告他。”祝菁笑了笑:“我都推在许乾头上了。”

    这么巧她刚出酒楼就被堵了,这两个人没点勾结她都不相信。

    她当然不会和秦昇说什么青山侯。一来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秘阁的事情了,本就不应该怀疑到青山侯孙祺的身上,二来她不说不代表秦昇不知道那到底是谁的人。

    她装傻的效果只怕比直说效果好上不少。

    自己去摸索,自己去理解的的东西,当然比别人的告知更加深刻。虽说撼动不了什么,却也可以埋下种子,聊胜于无。

    蔺寻昭颔首,将此事揭过:“你要见一下娘娘么?”

    她说的娘娘是秦妗的生母。

    蔺寻昭是知道祝菁不是秦妗的,毕竟祝菁未曾想过去做别人,变化太大。

    但秦妗的生母是个典型保守的古代女人,她也许能感觉到祝菁和秦妗不一样,但一来秦妗经历了一场大火,受了惊吓很正常,二来祝菁很快就出宫了,她们并没有很多相处时间,她有限的认知让她不至于想到那一步。

    祝菁睫毛颤了颤:“不了。”

    那不是她的母亲,她的爱也不是给她的,她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和一个母亲相处。

    蔺寻昭点点头:“我让人送你出宫。”

    ……

    御书房中,秦昇沉着脸:“到底怎么回事?”

    “追祝菁小姐的人是青山侯府的人。”

    “那些人呢?”

    “已依律处置。”

    秦昇面色稍霁:“朕要的是一个公平的结果,不希望侯府再管不好自己的人。”

    秦昇终究是默认了这件事情是管教不力,而非青山侯主使。

    “至于许乾……年纪大了,便先歇息一段时间吧。”

    ……

    陈银两进院门的时候就看见祝菁正背着手看着一棵树,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脚步下意识就放轻了。

    祝菁脸上没有笑容,只是沉思,身周的气势就沉凝不少。

    陈银两认识了祝菁有一段时间了,总感觉祝菁神秘。

    他第一次见祝菁的模样和祝菁此时的模样,完全不同,然而祝菁解释却说,两张脸都不是她真正的长相。

    祝菁的性格也不太认真,踏出家门更是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但在陈银两心里她又是个很厉害的人,这样的矛盾更让他看不透祝菁。

    “来了,你哥呢?”祝菁看到他,笑容回到脸上,往正厅走去。

    “一大早就出了门,你让他去做什么了?”

    “这样啊。”祝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眯眯地掏出一本书:“让我来抽查一下你最近单词背得如何了。”

    陈银两整个儿都不好了。

    所幸没听写几个单词陈金三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张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