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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爱,能有多久?(2)

    耳。没有喧闹。眼。没有缤纷。嘴。沉默不语。

    ——黎悠

    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软绵绵,出了一身粘腻的汗。徐管家把我扶起来,喂我喝了半杯水,说:“小姐,你发烧了呢。”做了一晚上的梦,此刻仍旧恍惚似在梦境中,徐管家把床头调起来,让我躺得更舒服一些,又问:“想吃点什么吗?”

    我喉咙巨痛,典型感冒了发烧的后遗症,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十点半。”

    徐管家知道我的习惯,走过去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把窗子只打开了小半扇,说:“小姐,你刚刚才退烧,还是不要吹风。”我全身发软,半靠在床头,低声问:“聂先生回来了吗?”

    “聂先生刚打过电话说下午三点,让您去接机。”我“嗯”了一声,昨晚睡得不踏实,想着时间还早,索性让徐管家拉上窗帘,倒头又睡。可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睡,莫名的烦躁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听着秒钟“滴答滴答”的转动声,倦意袭来,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如果你愿意原谅一个无心伤你却伤害你的人,请允许我在每年生日的时候都能送你一首歌。”我倏地睁开了眼睛,聂振谦突然出现的俊脸着实吓了我一大跳,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意识朝窗外望了望,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下来,自己居然睡了一天。一拍脑门,好像忘了什么事情,接机!

    我惺惺的对他说:“对不起,我睡过头了。”黑暗里只能看见聂振谦的眼睛,却并不像是在凝视我,仿佛是在端详什么陌生人。

    “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太累了,我……”我似乎有些哽咽,今天我没去接机,他虽然没说话,我只觉得很害怕,我承担不起惹怒他的后果,却因为睡觉这样的小事就违背他的意思。在这样安静的夜色里,他的眼睛让我感到惶恐。我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几近喃喃的说:“振谦,我错了。”

    我很少这样称呼他,像他说的,这样亲密的称呼只有在我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我不用担心他察觉自己的心思,他说的没错,我需要他帮我把微博上的事情压下去,作为交易的,我奉上我的身体。无数次,我痛恨自己的妥协,不敢逃脱,不敢反抗。

    那日李越问我要不要离开聂振谦,说实话,离开他我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对于什么都没有的我来说,还有什么是不敢去做的。只是害怕又一次的绝望,犹记得自己第一次不知天高地厚的逃离,被聂振谦抓了回来,关在黑兮兮的房子里整整五天,没食物没有水,任凭我如何的闹腾都没用,最后直接被送进医院。然后第二次,第三次……我总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坚持,会逃得掉的,而聂振谦用他的方法一次次告诉我,痴心妄想!

    “专心点!”聂振谦略带怒气的说,手上狠狠用了一下力,疼得我差点要叫出声来。

    这个禽兽!

    我能感觉到自己脑袋往下沉,一把头发散开,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自胃部传上来,用力的推开身上的聂振谦,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只手抓着我的领子把我重新压回床中央。

    他的呼吸滚烫,浅显交错聂振谦的清冷气息,凉热两道截然不同的躯体覆于一起,我口中因突来的重量而呻吟出声,室里有暖气,但我还是冷的直颤,手臂高高举过头顶,被交扣在枕头上。眼睛极力的想睁开,透过眼帘却至看见男人黑色的脑袋,全程记忆深刻入骨,就是一个字:痛!

    身体叫嚣着挣扎,我却死死的压制,如同处在迷网内无法脱身,每个细胞被不知名的东西团团困住,又感觉身上被一条巨蟒给缠住,渐渐地勒到我难以呼吸,许多动作在那时我是记不清的,也看不真切。只是感官如此清晰,背部深深陷入大床内,我此时的孱弱在聂振谦的眼里,简直不堪一击。

    我暗自庆幸,幸亏被单都是上乘的,要不然此番猛烈,背部定然会被磨伤。卧室内没有开灯,我却依稀看到记忆深处敞亮的房间,头顶刺目的水晶灯晃得厉害,好像被抛到顶端,又重重下落,莫不是地震了?我累到咳嗽,咳嗽的间隙才回神,哪里是地震,晃得分明是自己。

    头顶,聂振谦喉间逸出的嗓音趋近沙哑,两只分别压住我肩膀的手越收越紧,下体的酸涩,腹部的疼痛,促使我的身子缩成一团,空气中只有缕缕呼吸声,沉沉浮浮,只待跃出窒息的水面。

    我发誓,聂振谦在某方面的确有着变态的要求。

    没等他折腾完,我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窗帘密闭四合,周围安静极了。落地窗帘底下才有绒绒的一圈光,我翻了个身,缎子的被褥清凉,差点从我肩上滑下去。宿醉的疲倦与困乏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床上没有聂振谦的任何气息,我旁边的枕头仍旧是篷松无痕。我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最后在床头柜上摸到手表来看,已经七点了,聂振谦在的时候,我都要陪他吃早餐,他说这是身为情人的义务。拖着酸痛的身子勉强起身,不经意间瞅见白色的床单上的点点血迹,淡然地笑了笑,果然,又见血了!

    我拉开抽屉,从药瓶里倒出两颗药片,想了想又倒出两片,丢进嘴里。聂振谦做的时候不喜欢戴套,为了不怀孕给对方带来困扰,我只有吃避孕药,可照这么个吃法,就算将来想生也困难了。

    徐管家上去催了一遍,我知道佣人没胆量来催促自己,而背后发话的人又是谁。匆匆忙忙关掉花洒,皮肤被滚烫的热水冲了这么久,变得又红又皱。

    我低着眼皮,拿浴袍裹自己,头发洗了很多遍,最后却忘了抹护发素,又干又涩。我拿着梳子试了试,梳不动,干脆放弃,拿起精华素乱喷一气,终于能梳动了。我抓着吹风吹得半干,匆匆忙忙往脸上抹了点面霜,就换衣服下楼。

    聂振谦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正把手里的报纸往餐桌上一摔,我已经踉跄着奔下最后几阶楼梯。

    “早。”我对餐桌那头的聂振谦微笑,他瞟了我一眼,佣人把早餐送上来,万年不变的三明治配热牛奶,我一点食欲都没有,不过拿起来,麻木的,填鸭似的吃进去。

    “今天晚上有个酒会,你和我一起去。”正在喝牛奶的我被他没由来的一句话的呛住,眼泪因为剧烈的咳嗽夺眶而出,聂振谦伸手拍着我的背,说:“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我渐渐止住咳嗽,略带哭腔的问他:“我们一起出席好吗?网上的那件事,你不怕……”我故意话说一半,他知道我在说什么。

    “怕被人当众揭穿吗?不正刚好吗,你那么想离开我。”我被刺激的坐不住,指端用力捏着那只牛奶杯,似乎那是仇人的脖子,可以被我捏的生生窒息。

    看着我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关节,聂振谦眯起眼睛,“今天我没事,陪你去买衣服。”我一下变了脸色,上次的“鸿门宴”依旧心有余悸,我不觉得他有这样的好心。

    车子一路开到购物广场,聂振谦拉住我一进店门,就有店员出现,聂振谦似乎是此店常客,店员上前,彬彬有礼的招呼:“聂先生,你订的礼服准备好了。”

    这家店有点眼熟,依稀还记得一月前,和同静逛商场时,在这家高级成衣专卖店的橱窗里,看到的那一件展品。如今再去看,那件礼服,已经不在原处。我看着已换上另一套展示品的橱窗,心中不是不可惜。

    店员捧着一个奢华不输任何工艺品般的衣盒,在聂振谦的示意下,我拉开系在盒上的宝蓝色缎带,打开盒盖,将那短裙,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