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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六章

    这是一间私人实验室,实验室的主人霍夫博士和蒙克博士此时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两人的脑袋上各抵着一把枪。

    十分钟前,一个中等身材的男性带着两个壮汉闯了进来,其中一个壮汉还扛了一个女人。

    霍夫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闯进来的匪徒,尽量忽略自己脑后的枪口。

    为首的男人显然是个科学家,他对手边的仪器非常熟悉。他左手的拇指上有一枚金戒指,当他把脑电波采集器贴到昏睡的女人头上时格外显眼。

    尤金的手指在不锈钢的桌面上来回滑动,显示屏上的曲线预示着正面迹象,笑声突然从喉咙中逃脱,“我就知道能成功。”

    桌上的女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慌张,也没有因为眼前的景象害怕,只是快速瞥了一眼,然后坐了起来。

    尤金的视线来到了她的身上,他缓缓弯下腰,抚摸着安娜的额头,低语道:“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新一代的抑制器在你身上完美地运作着。没有情绪,没有仇恨,没有羞耻,但是却保留着完整的思考能力,拥有想法,拥有愿望。告诉我,安娜,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安娜对上他阴沉的眼睛,语气平淡:“活着。”

    “呵呵呵呵呵……当然,当然。”尤金突然浑身放松,掏出了怀里的控制器,手指放在红色的按钮上,“你说的是这个?”

    安娜只是看着并没有做出任何尝试,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在尤金按下按钮之前阻止他。

    他站起身,看着显示屏,自言自语道:“完美,不是吗?通过采集你在社会上生活时,大脑对情绪信号的应对,再逐个击破,但又保留着最后一丝人性……我就知道让你以为自己没有束缚地生活、恋爱能够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安娜,你帮助我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发明。”

    听到这里,霍夫惊恐地看向蒙克,对方的表情和他一样骇人。这是反人类的研究!

    一开始观察脑电波图,只以为这个女人是一名第二轴人格障碍患者,从数据上来说,更像是反社会人格——不具备人类情感,共情能力,不会感到羞耻和焦虑,行为不受计划控制,一切顺从本能愿望,具有高攻击性。

    可按照这个男人说的,他制作出了一种抑制器能够使正常人变成这样,甚至更加过分——只要控制了眼前这个女人的首要本能需求,就像掌握了宠物狗的牵引绳……

    这样的技术甚至比历史上的冬日战士还要完美,因为这个叫安娜的女人永远不会背叛。

    她并不是在服从命令,而是在服从自己的本能——活着。

    等众人到达的时候,班纳已经等在了顶楼的实验室。

    巴基把三人绑到了椅子上,然后看着他们木讷的表情说:“我甚至都怀疑这一步不需要。”

    “小心总是没错的。”娜塔莎又紧了紧三人的束缚。

    “小心!让开。”斯塔克拉着一台巨大的机器进入实验室,挤开了众人。

    班纳帮着他一起把机器挪到了被捆着的一个士兵头上,蓝色的光线立刻开始扫描他的全身,结果很快就被投到了屏幕上。

    “怎么样?”史蒂夫看着两人问。

    斯塔克拖拽着结果来回看了几次,然后又跑出了实验室,巴基看着他的背影,问:“怎么了?”

    “它们不一样。”班纳看着屏幕上的模型,一个八爪鱼形状的装置缠绕在大脑的表层,“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看过之前那个元件了,它们不一样。”

    “我以为它烧坏了?”史蒂夫挑眉。

    “well,这并不影响不是吗?”斯塔克手里拿着那个元件又走了进来。

    娜塔莎上前一步,试图分析两者的区别,“所以是什么不一样。”

    “这个。”班纳指着屏幕上的模型,“这个就像是个原型机,远比这个要落后。”他指着托尼手里的东西,又说:“而且……我没看到毁坏装置……”

    “那不是个好事儿吗?”巴基立刻反应过来,“我们能把它们取下来。”

    “yeah……”他突然皱起了五官,有些无措,“但这些触角依旧包裹着他大脑的细胞,我们没法保证摘除的过程中会不会损伤宿体。”

    “宿体?”娜塔莎露出嫌弃的表情,“听上去像是寄生虫。”

    布鲁斯慢慢点头,有些同情地看着眼前的三人,“是的,一点都没错。这个神经控制元件就像寄生虫一样依靠大脑的能量工作,之所以他们看上去像是机器人,就是因为所有情感和自主思考所产生的脑内电信号都被这个装置吸收了。”

    “但我们还是得试试不是吗?”巴基问,他们不能永远都这样毫无意识地活着。

    “这很危险,他们也许会因为摘除过程而彻底失去语言系统,或者失去肢体控制。人脑非常复杂,我们——”班纳看着他。

    斯塔克突然缓缓走进两人的视线当中,手举到了空中。

    在场的人都足够了解他到知道他有话要说,而且接下来的话并不会让人满意。

    史蒂夫叹出一口气,揉着自己的眉心,摇头道:“托尼,你想说什么。”

    “谢谢你问了。”托尼很高兴自己获得了注意,语速飞快道,“布鲁斯,你说了这个控制元件需要脑电信号才会工作,如果——”

    布鲁斯立刻意识到了他的想法,快速摇着头,拒绝道:“托尼,你不能——”

    巴基皱眉看着争吵的两人,他们是在说他以为的事情吗?

    “为什么不能!”托尼直接打断了他,“反正左右他们都不能更糟糕了。我们可以劫持他们的大脑,就像这个装置一样。”

    说到这里,班纳突然松了一口气,扬起一副意外的表情。

    看到他的样子,又听到边上的三人同时松了口气,托尼翻了个白眼,“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说让他们的大脑停止工作吧?虽然我没有脑神经学科的phd,但我知道脑死亡是不可逆的。甚至摩根都知道!”

    他说着点开了操作屏幕,把friday的后台拉了出来,“我可以让friday黑进他们的大脑,劫持所有的脑电信号,这样。”他看向布鲁斯。

    “这样我们就能把装置安全地摘除。”班纳接上。

    “是的,谢谢,非常正确。”托尼碎碎念着。

    娜塔莎插嘴,“我倒是知道谁有神经外科的phd”

    乔舒亚上一次见到安娜还是六年前的意大利,那家时装店里,他在试图摆脱实验室的走狗,下一件他知道的事情就是他们打坏了电箱,而隔壁餐厅的煤气管道就在墙里。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急诊间,身边躺满了因为爆炸受伤的病人——没有安娜的踪迹。他还检查了当地的停尸间,没有任何特征描述符合安娜。

    他知道“实验室”把她带走了。

    然后他犹豫了,因为他帮安娜做掉了太多“尾巴”,虽然一切都被布置地像是安娜自己的手笔,但他不能冒这个险。

    尤金对待叛徒并不宽容。

    所以他打算等一个时机。可谁能想到有个疯狂的外星人干掉了半个宇宙,就连该死的复仇者都没能阻止他,而他再醒来一切都变样了。

    乔舒亚完全不了解“实验室”的状况,尤金是否也和他一样消失了五年?安娜是否也烁灭了,更不要说要如何救她出来了。

    当一个人的所有身份都被坚定为“死亡”后,想要搞到一些装备并不容易,当他终于回到西伯利亚“实验室”据点时,已经过去了数月。

    收集情报。这是他能想到的第一件事,他不清楚那栋建筑里的状况,他能做的就是等待。

    而他等到的一场爆炸和两个冲出来的人影。

    送他们一程。所以乔舒亚按下了扳机,只可惜冰面太厚,错失了目标,但却让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这两人是复仇者。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来晚了,如果复仇者已经注意到这个地方,那么尤金和安娜不可能还在这里。

    但这给他开辟了一条新的路线,跟着复仇者。

    fuckingavengers难怪他们不能从那个外星人手里救下地球,他们甚至分不清什么是诱饵!

    而现在,在被垃圾车撞下河后的一周,乔舒亚来到了巴塞罗那,有消息称有一个从不失手的杀手曾在这里活跃。

    很有可能是安娜。如果是这样,那她的抑制器一定又被修好了。

    乔舒亚戴着墨镜坐在街角的咖啡店外,桌上摊着一张报纸,一周前的某公寓内发生了残忍的杀人事件,五具尸体当场暴毙。

    可能是安娜。他抿下一口咖啡,继续阅读后面的部分,被盘问的邻居并不清楚发生杀人事件的那间房里的住客是谁,房费付的是现金,超支三个月,贪财的房东甚至没有留下一个名字。

    更像安娜了。他试图从照片里判断这间公寓楼的位置。

    一个脚步慢慢靠近,乔舒亚头都不抬,“我不需要续杯谢谢。”

    对面的椅子被拉开,一个人影坐了下来。他缓缓放下手里的报纸,按捺住不受控的心跳,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乔什。”

    “安娜。”

    这不是一个好迹象。他不喜欢送上门来的礼物,他更偏好自己找到她。果不其然,她拿在手里的皮包里露出一个黑色的圆洞。

    没有什么比这在大庭广众之下更有威慑力了。

    乔舒亚挪了挪屁股,打岔道:“你染头发了。”她看上去和记忆里不一样了,更加成熟了,所以她逃过了响指。

    “youneedtostoplooking(你得停下寻找了)”她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却更像是个命令。

    “那东西又开始运作了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完美地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