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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试擂台

    “什么感觉?”

    “疼。”

    “这样呢?”

    “啊!”

    “忍着点。”

    江月明说完手下发力,只听咔嚓一声骨响,惨叫过后,那人脱臼的胳膊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

    他惊叹:“江大夫,你接骨的手法简直神了,比之前在这儿的接骨郎中还厉害。”

    医馆开业以来,江月明从“小姐”“姑娘”变成这些患者口中的“大夫”,她笑道:“当然,祖传的,我娘比我厉害多了。”

    她的医术不算高明,远远达不到治疗疑难杂症的程度,但是扭伤脱臼这类小毛病治疗操作起来还是很熟练的。

    江月明指着朗云何所在的药柜方向:“去找他拿膏药,先拿十贴,每日一换。十日后若有不适,再来医馆找我。”

    膏药是应梦怜特制的,她预计一月能卖完,结果半天卖了半月的量。

    “多谢。”

    春雨季节嘛,潮气湿气重,骤然回暖骤然凉。

    医馆开业三天,先是来了一波普通头疼脑热的病患,继而不知为何,第四天,也就是今天,已有不下十个人来医馆里接骨,他们多半还鼻青脸肿,身上都是拳打脚踢后留下的印记。

    “下一位。”

    城南的卖货郎坐在看诊椅上,江月明记得他叫孟春。

    孟春家的杂货店整日开着,各式各样的小物品应有尽有,江月明昨日闭馆后还去他家买了木簪和铜镜。

    铜镜磨得光滑锃亮,木簪还别在江月明的发髻上。

    孟春的嘴角擦破了,脸上有抓痕,手腕也折了。

    货郎老实本分又能招惹谁?莫非三月是约架多发季?

    江月明实在忍不住,问:“孟哥,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孟春苦着一张花脸:“有人在城里搭擂台比武,放话独孤求败。”

    嘶哈一下,扯着了唇边的伤口,接着说,“若是有人能打赢他,直接就给五十两,反之给他三十文,三十文换五十两,好多人都去试呐。”

    “所以你去了?”

    货郎叹道:“那人看上去弱不禁风,还没我壮,结果一拳一脚一个,上去的人都飞下来了。后来他又放话,叫我们一起上,赢了涨到一百两。我就和身边的兄弟一起冲上去了,谁知他一拳一脚放倒一群。”

    孟春将擂主的凶狠残暴描绘得淋漓尽致,仿佛老虎见了都要害怕。

    实际上呢,这位货郎还是有点好面子,没在江姑娘面前讲出自己被眼瞎的同伴一通乱挠,最后不小心跌下擂台的故事。

    江月明光想象画面就觉得惨不忍睹,问:“开擂台的是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孟春说当然不是,谁家少年这么能打,擂主是个男子,身形和医馆里的朗兄弟差不多。

    “不过,”孟春补充道,“开始比武的人还算多,到了后来,大家都明白这是送钱挨打,吃力不讨好,几乎没有人上去了。独孤求败真不是白叫,一百两啊,我看他根本就没想送出去……啊!”

    孟春惨叫,江月明将他脱臼的手腕扭回原位。

    “好了,去那边开药。”

    后边陆续又来几个伤患,江月明心中怪道:我还以为是穆逍想用比武的方式诈出刺客,居然不是他。

    等等……

    她反应过来了:武艺高强,身形和朗云何相似,这不是妥妥的千面扇鬼替身!穆逍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找他干架。

    完了,江月明不想治病了,她想看戏。

    但是医者天职,不能擅自离岗,所有人一直忙到晚上。

    太阳要落山,他们将最后一个病人送走,江月明伸展懒腰,像只慵懒的猫儿。

    “人太多啦,简直忙不过来。”

    朗云何点头:“治跌打损伤的膏药和药酒一日就卖完了。”

    应梦怜配药治病忙了一天,她有些苦恼:“倒是没想到江南人体质这么差,春季疾病多发,很多药剂供不应求,碾药磨粉费时费力,你爹一人忙不过来。”

    没错,江横天磨了一天药粉。

    他本来想和江月明一样当接骨大夫,但是两位江大夫同时坐诊,伤患只在江月明处排队,江横天想抓几个过来,他们都不肯,说怕把胳膊腿拧断了。

    江横天愤愤道:“不识货,你们嘴里的江大夫接骨术还是我教的。”

    于是只好去后面按照药方捣药磨药。

    按照应梦怜的想法,医馆应该招几个学徒帮忙,但是无法,他们几人身份特殊,招学徒免不了管人吃住,万一露馅,对方嘴再不牢靠,简直飞来横祸。

    到时毁尸灭……咳,不是,好言相劝,太麻烦。

    江月明说:“我问过了,今天伤患多是因为有人搭擂台比武,他们是被打伤的,等大家比武的热情劲儿过去就好了。”

    朗云何问:“穆逍?”

    刚说完,穆逍的身影从医馆门口一闪而过,他步急如飞,很是心焦。

    朗云何看到后心中明了:不是他。

    “那么,”江月明真诚邀请,“有没有人想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