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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接触与相伴
（三）
黑烟弥漫在午后的天空上，微风像一个爱编织幻想的少女，牵着十数条烟筒喷出来的黑烟，在湛蓝的天空上勾画着各种奇妙的玩意。
华与云在天台上一起比拟着这些形式各异的形状。
“为什么你看啥都像个女孩子啊？”云终于忍不住问了。
“有吗？”华努力回忆着，女孩的脸颊、女孩的身影、女孩的眼睛…
“你…思春了？”
“狗才思春”。华鼓起了脸。
“你不是被狗咬过吗？”云捂了捂脑袋，盘算着某些荒谬的可能性。
“我打过针了，打过针了！”，被勾起了那打了一个月针的回忆，华情绪激动了起来。
“我听说有些人在月圆之夜，会变成一条狗。”世上大部分的传说果真都是某些思想有问题的小孩传出来的啊。
“我都说打过针了。”华的词语在云的面前总显得不够用。
对话似乎让华有点不开心，两人都沉默了很久…
……
“你肚子饿的时候，会不会有种想吃便便的冲动？”云还是再次忍不住了。
“我现在只有吃了你的冲动。”
……
“明天中秋节的灯迷会要去吗？”。“当然了”。
灯迷会是今年起厂里开始举办的发小礼品的活动，在白天举行。那天，厂里大地堂的墙上、柱子上都会贴满写着迷语的红纸。
猜对迷语的人可以撕下来去兑奖人那里领奖。小孩一般可以换到一个月饼。
今年的灯迷会感觉是最沸腾的一天，现场人山人海。发奖品的人都找了个高高的椅子，在上面一边翻查着答案，一边分发着礼品。
华不断浏览着贴得眼花缭乱的红纸，看了快两圈了，大部份的迷语连字都不认识。
看着快要被撕完的红纸，华快要抓狂了。
华扭头看了看云，这货裤腰上居然插着一圈月饼。
突然，一个淡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华的面前。没有别人，正是那个女孩，没有天狗守在身边的女孩。安静地站在一片快被撕空的墙前，认真地看着眼前那张伶仃的红纸。
多么无比孤独的身影，犹如在周围筑起了一道玻璃墙，将自己锁在那小小的世界里。旁人在经过那里的时候，都绕道而行。人山人海的人群中，是一个耀眼的景色，可是，却没有旁人在注意那里，宛如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小世界，没有人经过，没有人发现。让习惯孤独的华都感到一股幽冷的气息。
华轻轻地走进了女孩的小世界，感觉到有种不可思议的感受，外界所有的感官信息都停顿在华的脑子外面，并不是感觉不到，而是无法去分析，就像是要一个3岁小孩强制去听一篇博士论文。但华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的气味，女孩的呼吸，甚至是女孩的心跳。
女孩感觉到华的时候，颤抖得退了两步，双手无意识地不停挥动，瞳孔放得很大却不敢直视华的眼睛。感觉像是不相信有人闯入了她的小世界。
我有那么可怕吗？华心里懊恼地想着。
虽然显得很紧张，可是女孩却没有再退后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在华的旁边，十个手指不断地在相互摆弄着，穿着淡红色布鞋的小脚不时划成了八字，不时又合拢回来。
那双让人迷离的大眼睛总在不经意地滑向华的方向，但当发现华在注视着她时，又会慌忙地扭过去。
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很想和女孩说话，可是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让他的千言万语都屏息在喉咙之间。
华下决心要送一个月饼给她，他注意到小女孩之前一直在看的那张红纸。
“X三河的小舟”，6个字有1个字不认识，啊？三字不是打横的吗？不对，有两个字不认识。
“XX河的小舟”，华重新整理了一下句子。到底是什么河？华认识的河不多，而黄河却是只有两个字。管他什么河了，什么河都可以有小舟嘛，小舟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就是用来过河的呀！所以答案就是：过河！
自信心在华的小宇宙里疯狂地爆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华撕下了红字，一把捉住了女孩的手，向领奖的地方跑去。
第一次的身体接触。
女孩的手很冰凉，却很舒服，华仿佛感觉到每一个细胞的接触，都连接着心里紧张的神经。
女孩似乎第一次被拉入了人群，像是一个走在幽灵城里的唯一活人，每一次与旁人的触碰，都犹如触碰到了尸体般的恐惧。可是，却一点也没有摆脱华的意思。一直被这样牵着。
小胡子叔叔是其中一个发礼品的人，华很喜欢他，所以挤入了他的身边，很多举着红字的手包围他，他一直忙着翻查答案，发着礼品。他看到了华，并不理会华是后面挤进来的，先接过了华的红字。
当然华正要高兴地宣布答案时，小胡子叔叔已经递了一包月饼过来。
就这么简单？华有点哭笑不得，早知道就撕一把过来了。
华挤出了人堆，把月饼塞到了女孩的手里。
却发现，女孩的泪水已经湿透了整个脸颊。华完全惊呆了，他没有办法去理解这一个现象。他想说些什么，却发觉，什么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心里会有这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到底代表着什么？华犹如盘遊在暴风雨中心的小舟，找不到方向。
意识重新回到华的脑子里时，女孩已经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四）
“妈妈。”
“怎么了？睡不着吗？宝贝。”
“为什么，我送别人月饼，别人会伤心流泪。”
“傻瓜，有时候，眼泪不代表伤心，它还可以代表感动。”
“妈妈。”
“嗯？”
“什么是感动？”
“我不知道怎么说明，或者，你可以理解为：爱。”
爱，在一个小孩的心目中，有着最纯洁的理解。
那天开始。
淡红色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华的身边，可是，却刻意地与华保持着一个距离，华走近一步时，她便会退后一步；华退后一步时，她便会前进一步。女孩从来不会直视华的眼睛，似乎眼神的交汇会让她感到直视太阳的痛楚。
华并不介意，他觉得两个孤僻的性格似乎更适合这样的相处方式。华也害怕打破这道规则，他感觉到选择接近，会有不可预见的代价。
黑烟弥漫在午后的天空上，微风像一个爱编织幻想的少女，牵着十数条烟筒喷出来的黑烟，在湛蓝的天空上勾画着各种奇妙的玩意。
华与云在天台上一起比拟着这些形式各异的形状。
“为什么你看啥都像个女孩子啊？”云终于忍不住问了。
“有吗？”华努力回忆着，女孩的脸颊、女孩的身影、女孩的眼睛…
“你…思春了？”
“狗才思春”。华鼓起了脸。
“你不是被狗咬过吗？”云捂了捂脑袋，盘算着某些荒谬的可能性。
“我打过针了，打过针了！”，被勾起了那打了一个月针的回忆，华情绪激动了起来。
“我听说有些人在月圆之夜，会变成一条狗。”世上大部分的传说果真都是某些思想有问题的小孩传出来的啊。
“我都说打过针了。”华的词语在云的面前总显得不够用。
对话似乎让华有点不开心，两人都沉默了很久…
……
“你肚子饿的时候，会不会有种想吃便便的冲动？”云还是再次忍不住了。
“我现在只有吃了你的冲动。”
……
“明天中秋节的灯迷会要去吗？”。“当然了”。
灯迷会是今年起厂里开始举办的发小礼品的活动，在白天举行。那天，厂里大地堂的墙上、柱子上都会贴满写着迷语的红纸。
猜对迷语的人可以撕下来去兑奖人那里领奖。小孩一般可以换到一个月饼。
今年的灯迷会感觉是最沸腾的一天，现场人山人海。发奖品的人都找了个高高的椅子，在上面一边翻查着答案，一边分发着礼品。
华不断浏览着贴得眼花缭乱的红纸，看了快两圈了，大部份的迷语连字都不认识。
看着快要被撕完的红纸，华快要抓狂了。
华扭头看了看云，这货裤腰上居然插着一圈月饼。
突然，一个淡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华的面前。没有别人，正是那个女孩，没有天狗守在身边的女孩。安静地站在一片快被撕空的墙前，认真地看着眼前那张伶仃的红纸。
多么无比孤独的身影，犹如在周围筑起了一道玻璃墙，将自己锁在那小小的世界里。旁人在经过那里的时候，都绕道而行。人山人海的人群中，是一个耀眼的景色，可是，却没有旁人在注意那里，宛如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小世界，没有人经过，没有人发现。让习惯孤独的华都感到一股幽冷的气息。
华轻轻地走进了女孩的小世界，感觉到有种不可思议的感受，外界所有的感官信息都停顿在华的脑子外面，并不是感觉不到，而是无法去分析，就像是要一个3岁小孩强制去听一篇博士论文。但华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的气味，女孩的呼吸，甚至是女孩的心跳。
女孩感觉到华的时候，颤抖得退了两步，双手无意识地不停挥动，瞳孔放得很大却不敢直视华的眼睛。感觉像是不相信有人闯入了她的小世界。
我有那么可怕吗？华心里懊恼地想着。
虽然显得很紧张，可是女孩却没有再退后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在华的旁边，十个手指不断地在相互摆弄着，穿着淡红色布鞋的小脚不时划成了八字，不时又合拢回来。
那双让人迷离的大眼睛总在不经意地滑向华的方向，但当发现华在注视着她时，又会慌忙地扭过去。
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很想和女孩说话，可是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让他的千言万语都屏息在喉咙之间。
华下决心要送一个月饼给她，他注意到小女孩之前一直在看的那张红纸。
“X三河的小舟”，6个字有1个字不认识，啊？三字不是打横的吗？不对，有两个字不认识。
“XX河的小舟”，华重新整理了一下句子。到底是什么河？华认识的河不多，而黄河却是只有两个字。管他什么河了，什么河都可以有小舟嘛，小舟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就是用来过河的呀！所以答案就是：过河！
自信心在华的小宇宙里疯狂地爆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华撕下了红字，一把捉住了女孩的手，向领奖的地方跑去。
第一次的身体接触。
女孩的手很冰凉，却很舒服，华仿佛感觉到每一个细胞的接触，都连接着心里紧张的神经。
女孩似乎第一次被拉入了人群，像是一个走在幽灵城里的唯一活人，每一次与旁人的触碰，都犹如触碰到了尸体般的恐惧。可是，却一点也没有摆脱华的意思。一直被这样牵着。
小胡子叔叔是其中一个发礼品的人，华很喜欢他，所以挤入了他的身边，很多举着红字的手包围他，他一直忙着翻查答案，发着礼品。他看到了华，并不理会华是后面挤进来的，先接过了华的红字。
当然华正要高兴地宣布答案时，小胡子叔叔已经递了一包月饼过来。
就这么简单？华有点哭笑不得，早知道就撕一把过来了。
华挤出了人堆，把月饼塞到了女孩的手里。
却发现，女孩的泪水已经湿透了整个脸颊。华完全惊呆了，他没有办法去理解这一个现象。他想说些什么，却发觉，什么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心里会有这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到底代表着什么？华犹如盘遊在暴风雨中心的小舟，找不到方向。
意识重新回到华的脑子里时，女孩已经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四）
“妈妈。”
“怎么了？睡不着吗？宝贝。”
“为什么，我送别人月饼，别人会伤心流泪。”
“傻瓜，有时候，眼泪不代表伤心，它还可以代表感动。”
“妈妈。”
“嗯？”
“什么是感动？”
“我不知道怎么说明，或者，你可以理解为：爱。”
爱，在一个小孩的心目中，有着最纯洁的理解。
那天开始。
淡红色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华的身边，可是，却刻意地与华保持着一个距离，华走近一步时，她便会退后一步；华退后一步时，她便会前进一步。女孩从来不会直视华的眼睛，似乎眼神的交汇会让她感到直视太阳的痛楚。
华并不介意，他觉得两个孤僻的性格似乎更适合这样的相处方式。华也害怕打破这道规则，他感觉到选择接近，会有不可预见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