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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董夫人来访
北苑在小李子被赐死后的一段时间里，伙食不再像以前那般不堪，甚至有时候还会有新鲜的蔬菜送来，起初朱素瑾也是不在意的，心想着或许是上头的公公见耶律一族尚未定罪，不敢开罪耶律婉仪也是有的。只是这一日，一位宫装丽人所带来的消息生生将耶律婉仪的希望扼杀。
夏末的午后，尚存着夏日日光的灼热，这样的天气，莫说是娘娘，连主子们身边得脸的宫女都不愿意外出，可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正午，朱素瑾却在北苑见到了她来北齐后的第二个贵人——董夫人。
董夫人由她的贴身侍婢翠喜陪着一道来了北苑，不同于弘德夫人的花团锦簇，董夫人身穿苏绣月白锦缎曲裾，姿态蹁跹，将本就花容月貌的董夫人衬托的越发出尘。 彼时耶律婉仪正在教冯佑淑和冯佑怜姐妹二人习字，乍见董夫人时，耶律婉仪惊的说不出话来，董夫人也红了眼眶。董夫人盈盈施了一礼，声音清脆空灵婉转：“臣妾请皇后娘娘安，妹妹来迟了，教娘娘受罪了！”
耶律婉仪双眼一红，背过身去拭去脸庞上的泪珠儿，上前屈膝还礼，一把扶起董夫人， 声音里满是哽咽：“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妹妹你会来这里看我了，我已不再是娘娘，妹妹何须行如此大礼，岂不折杀妹妹的身份？” 耶律婉仪和董夫人相携而坐，佑怜立即去外头奉茶，一旁跟着董夫人来的翠喜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冯佑淑，叮嘱道：“这是我们夫人给娘娘带来的，仔细收着！”
“有劳夫人！”冯佑淑屈膝行礼答谢，翠喜一愣，将食盒和包袱递给冯佑淑。
正在跟耶律婉仪说话的董夫人听了冯佑淑的答谢，抬眸打量冯佑淑一番，唇边泛起一抹笑容，看了耶律婉仪一眼，了然的笑了：“到底是皇后娘娘，臣妾甘拜下风！”
耶律婉仪含了一缕深沉的笑意，握着董夫人保养的光滑白皙的柔荑，笑着说道，“还要有劳你呢！” 董夫人会意，耶律婉仪转头对冯佑淑说道，“淑儿，你和翠喜去厨房看看，一早做的莲藕酥可还有，拿来董夫人尝尝！”
“喏！”冯佑淑规矩答道，侧过身子对翠喜和婉一笑，恭敬说道，“姐姐请跟我来！”
看着冯佑淑和翠喜离开，董夫人忍了许久的话这才出口，“还请表姐节哀！”董夫人瞧了瞧耶律婉仪，终究有些不忍心，但咸阳王的消息表姐定是最为关心的，再说从自己口中知道总比别个说给表姐听更和适宜，“今儿一早外面传来消息，说是姨夫已经去了，不是杀头，而是在猎苑，说是从马上摔下来不治身亡！”
“噗”的一口鲜血从耶律婉仪檀口中奔涌而出，耶律婉仪笑的狰狞：“哈哈哈哈哈，爹爹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耶律一族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爹爹一死，恐怕大哥、二哥和三哥很快就会被彻查了，哈哈哈哈哈……”
“表姐……”董夫人怯懦的叫着，无奈耶律婉仪此时再也听不到董夫人的叫唤。
“皇上，你可真是狠得下心呐，枉费臣妾的爹爹替你南征北战数年，爹爹他八岁起就在马背上过日子，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不治身亡！”耶律婉仪高昂着头，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屋顶，过了许久，似是咒怨般的再次开口说道，“陛下，你自毁根基，北齐命不久矣！”
听了耶律婉仪的话，董夫人立即上前捂住耶律婉仪的嘴巴，环顾四周，确信无人听到，这才后怕的抚了抚胸口，满脸焦急的说道：“表姐，我知道你恨皇上，可是这样诅咒的话，你却不能说啊，要是被其他人听去了告诉了皇上，岂不是坐实了耶律家谋反之心？”
耶律婉仪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董夫人姣好的面孔，许久才讷讷开口说道：“锦瑜，那是我爹，为北齐纵横沙场无数的耶律光，高纬这个昏君怎么能杀了他，他怎么能……”
两行清泪划过耶律婉仪的脸颊，董夫人轻轻抚着耶律婉仪的后背，似梦呓般哄着她：“表姐，你别难过，还有四个表哥呢，我听府里的人传来话说，四表哥至今还没回邺城，想必四表哥是无碍的，四表哥自小文韬武略，有他在，耶律家就还有指望，表姐，你可要振作起来啊！”
耶律婉仪听了董夫人的话，果然不再像刚刚那样胡闹了，一提起耶律恒迦，耶律婉仪眼中不再是一片死灰，反而滋生出一丝希望，耶律婉仪伸手擦去腮边的泪水，复又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道：“锦瑜你说得对，还有四哥，四哥从小就文武双全，只要有他在，耶律家迟早会再度门庭若市的！”
董夫人频频颔首赞同耶律婉仪所说，耶律婉仪一手忽然搭在董夫人肩上，四下眄睐，方开口问道：“锦瑜，你在外头可有听到关于四哥的消息？我在里头，什么都不知道！”
董夫人看着耶律婉仪，许久，幽幽叹了口气道：“外头都在盛传表姐身边的小李子就是四表哥，表姐自己怎么不知道？”
耶律婉仪拢在袖子下的手一顿，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看着董夫人：“如果四哥真的在北苑，锦瑜你相信么？皇上和那个贱婢会允许他在北苑呆这么久？锦瑜，别人如何说我不管，如果你也要这么认为，表姐只能告诉你你们都想错了！”
“不，夫人，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不知何时，安平从那残破不堪的屏风后转了出来，看着耶律婉仪，安平一副成竹在胸的开口说道，“皇上就是知道了小李子是四公子扮的，所以才会降旨赐死小李子！”耶律婉仪听安平说完，一手指着安平，一边看着董夫人，耶律婉仪万分懊恼的开口说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四哥的事情岂是你能红口白牙的乱说的？”
此时的安平一点也不怕耶律婉仪，反倒是一副挑衅的模样看着耶律婉仪，嗤嗤笑着说道：“三小姐，您自己做下的事情，莫不是不敢承认了？四公子的事情奴婢不敢乱说，但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夫人要是不信，大可以叫来冯佑淑那贱人问问，夫人自然会知道奴婢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你！”耶律婉仪气急，伸手便劈头盖脸的朝安平打了起来。
夏末的午后，尚存着夏日日光的灼热，这样的天气，莫说是娘娘，连主子们身边得脸的宫女都不愿意外出，可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正午，朱素瑾却在北苑见到了她来北齐后的第二个贵人——董夫人。
董夫人由她的贴身侍婢翠喜陪着一道来了北苑，不同于弘德夫人的花团锦簇，董夫人身穿苏绣月白锦缎曲裾，姿态蹁跹，将本就花容月貌的董夫人衬托的越发出尘。 彼时耶律婉仪正在教冯佑淑和冯佑怜姐妹二人习字，乍见董夫人时，耶律婉仪惊的说不出话来，董夫人也红了眼眶。董夫人盈盈施了一礼，声音清脆空灵婉转：“臣妾请皇后娘娘安，妹妹来迟了，教娘娘受罪了！”
耶律婉仪双眼一红，背过身去拭去脸庞上的泪珠儿，上前屈膝还礼，一把扶起董夫人， 声音里满是哽咽：“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妹妹你会来这里看我了，我已不再是娘娘，妹妹何须行如此大礼，岂不折杀妹妹的身份？” 耶律婉仪和董夫人相携而坐，佑怜立即去外头奉茶，一旁跟着董夫人来的翠喜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冯佑淑，叮嘱道：“这是我们夫人给娘娘带来的，仔细收着！”
“有劳夫人！”冯佑淑屈膝行礼答谢，翠喜一愣，将食盒和包袱递给冯佑淑。
正在跟耶律婉仪说话的董夫人听了冯佑淑的答谢，抬眸打量冯佑淑一番，唇边泛起一抹笑容，看了耶律婉仪一眼，了然的笑了：“到底是皇后娘娘，臣妾甘拜下风！”
耶律婉仪含了一缕深沉的笑意，握着董夫人保养的光滑白皙的柔荑，笑着说道，“还要有劳你呢！” 董夫人会意，耶律婉仪转头对冯佑淑说道，“淑儿，你和翠喜去厨房看看，一早做的莲藕酥可还有，拿来董夫人尝尝！”
“喏！”冯佑淑规矩答道，侧过身子对翠喜和婉一笑，恭敬说道，“姐姐请跟我来！”
看着冯佑淑和翠喜离开，董夫人忍了许久的话这才出口，“还请表姐节哀！”董夫人瞧了瞧耶律婉仪，终究有些不忍心，但咸阳王的消息表姐定是最为关心的，再说从自己口中知道总比别个说给表姐听更和适宜，“今儿一早外面传来消息，说是姨夫已经去了，不是杀头，而是在猎苑，说是从马上摔下来不治身亡！”
“噗”的一口鲜血从耶律婉仪檀口中奔涌而出，耶律婉仪笑的狰狞：“哈哈哈哈哈，爹爹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耶律一族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爹爹一死，恐怕大哥、二哥和三哥很快就会被彻查了，哈哈哈哈哈……”
“表姐……”董夫人怯懦的叫着，无奈耶律婉仪此时再也听不到董夫人的叫唤。
“皇上，你可真是狠得下心呐，枉费臣妾的爹爹替你南征北战数年，爹爹他八岁起就在马背上过日子，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不治身亡！”耶律婉仪高昂着头，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屋顶，过了许久，似是咒怨般的再次开口说道，“陛下，你自毁根基，北齐命不久矣！”
听了耶律婉仪的话，董夫人立即上前捂住耶律婉仪的嘴巴，环顾四周，确信无人听到，这才后怕的抚了抚胸口，满脸焦急的说道：“表姐，我知道你恨皇上，可是这样诅咒的话，你却不能说啊，要是被其他人听去了告诉了皇上，岂不是坐实了耶律家谋反之心？”
耶律婉仪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董夫人姣好的面孔，许久才讷讷开口说道：“锦瑜，那是我爹，为北齐纵横沙场无数的耶律光，高纬这个昏君怎么能杀了他，他怎么能……”
两行清泪划过耶律婉仪的脸颊，董夫人轻轻抚着耶律婉仪的后背，似梦呓般哄着她：“表姐，你别难过，还有四个表哥呢，我听府里的人传来话说，四表哥至今还没回邺城，想必四表哥是无碍的，四表哥自小文韬武略，有他在，耶律家就还有指望，表姐，你可要振作起来啊！”
耶律婉仪听了董夫人的话，果然不再像刚刚那样胡闹了，一提起耶律恒迦，耶律婉仪眼中不再是一片死灰，反而滋生出一丝希望，耶律婉仪伸手擦去腮边的泪水，复又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道：“锦瑜你说得对，还有四哥，四哥从小就文武双全，只要有他在，耶律家迟早会再度门庭若市的！”
董夫人频频颔首赞同耶律婉仪所说，耶律婉仪一手忽然搭在董夫人肩上，四下眄睐，方开口问道：“锦瑜，你在外头可有听到关于四哥的消息？我在里头，什么都不知道！”
董夫人看着耶律婉仪，许久，幽幽叹了口气道：“外头都在盛传表姐身边的小李子就是四表哥，表姐自己怎么不知道？”
耶律婉仪拢在袖子下的手一顿，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看着董夫人：“如果四哥真的在北苑，锦瑜你相信么？皇上和那个贱婢会允许他在北苑呆这么久？锦瑜，别人如何说我不管，如果你也要这么认为，表姐只能告诉你你们都想错了！”
“不，夫人，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不知何时，安平从那残破不堪的屏风后转了出来，看着耶律婉仪，安平一副成竹在胸的开口说道，“皇上就是知道了小李子是四公子扮的，所以才会降旨赐死小李子！”耶律婉仪听安平说完，一手指着安平，一边看着董夫人，耶律婉仪万分懊恼的开口说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四哥的事情岂是你能红口白牙的乱说的？”
此时的安平一点也不怕耶律婉仪，反倒是一副挑衅的模样看着耶律婉仪，嗤嗤笑着说道：“三小姐，您自己做下的事情，莫不是不敢承认了？四公子的事情奴婢不敢乱说，但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夫人要是不信，大可以叫来冯佑淑那贱人问问，夫人自然会知道奴婢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你！”耶律婉仪气急，伸手便劈头盖脸的朝安平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