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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冷宫度日

    北苑一事传入庆云殿时,弘德夫人正兀自坐在铜镜前由两个宫女梳妆,秀珠捧起一旁的妆奁匣子供她挑选珠钗。丽人一双柔荑如笋尖般白皙修长,但见弘德夫人捻起一枚宝石打造的绢花,,狠狠的掷在地上,绢花的碎屑散落一地,一旁侍候的宫人忙不迭跪了一地。

    “老天真是不开眼,北苑既然起火,为何没有一把火烧死那贱人,偏生还有那些作死的人敢在背后嚼舌根,要杀耶律一族的人是皇上,难道皇上还有错么?”弘德夫人怒的伸手拍着妆台,一声清脆声响,戴在丽人腕子上的白玉雕文镯子齐生生的断成几截,此举更是引得弘德夫人勃然大怒。

    秀珠悄悄起身去倒了一杯茶递给弘德夫人,小心谨慎道:“夫人莫要为此事生气,纵是冷宫里的那位有通天本事,耶律家既然被安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断断没有再翻身的那一日,夫人放心,不日皇上一定会封夫人为皇后的,到时候夫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那一位……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呢!”

    弘德夫人回头,正好见秀珠的手往脖子上抹了抹,弘德夫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从妆奁匣子里拿出一个缠丝金镯子递给秀珠,笑着说道:“那本宫可就借你吉言,等吉言应承的那一日,本宫重重有赏!”

    “多谢娘娘!”

    一声娘娘让弘德夫人十分受用,仿佛此时她便是住在未央宫里的皇后,弘德夫人对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们说道:“都起来吧,等本宫登上凤位那日再让你们跪个够!还不快来为本宫梳妆,一会儿皇上下早朝过来了,耽误了迎接圣驾,你们可担当得起?”

    跪在地上的宫人们呼啦起身,簇拥到弘德夫人身边为弘德夫人梳妆打扮,只见铜镜里的丽人肤如凝脂,眼如墨画,睛若点漆,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媚态天成,明艳照人。

    午后的北苑,鸟语蝉鸣,好不聒噪,安平和佑怜困顿,回房去午睡了,耶律婉仪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屋里闷热的透不过起来,由冯佑淑和耶律恒迦陪着出来在北苑南边的大树下小憩。

    “娘娘,您和公子在这里歇一会儿,奴婢去打些水来娘娘擦擦汗吧,这几日委实天热了些!”那日北苑起火,冯佑淑和耶律恒迦将其中的来龙去脉细细说给耶律婉仪听了,并将耶律恒迦桃代李僵一事也说给了她,所以无人的时候冯佑淑还是会在耶律婉仪跟前称呼一声“公子”的。

    耶律婉仪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好,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你!”

    朱素瑾扬起笑脸对耶律婉仪和耶律恒迦笑了笑,而后转身去打水。

    等冯佑淑的身影消失在耶律婉仪和耶律恒迦的视线,耶律婉仪看着冯佑淑离去的地方,抿嘴一笑,问道:“哥哥觉得淑儿这孩子如何?”

    “嗯?”许久,耶律恒迦方才反应过来,有些不明白婉仪为何如此问。

    耶律婉仪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玩味的开口道:“淑儿这孩子自从被那贱婢毒打一顿后,我总觉得她变化着实大了些,原来的她处事虽然也落落大方,却不是现在这般处事不惊临危不乱的样子,现在的她比以前麻利的多,做事也周到老练了许多。”

    “婉仪,你说这些是想……”凭耶律恒迦对自己这个妹妹的了解,一定是她有什么事情想要让冯佑淑去做,不然她不会对冯佑淑的变化如此了如指掌。

    “让她为我耶律家昭雪!”

    耶律婉仪的话如一枚投进湖里的石子,在恒迦心中泛起阵阵涟漪,这些日子以来,恒迦想的最多的便是为耶律家报仇雪恨,可是他想的最多的却是凭自己的本领,乍听婉仪如此说,恒迦下意识的开口道:“婉仪,佑淑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子,进宫为奴一定是极不愿意的,咱们又如何能让她再为一个不相干的家族去涉险呢?”

    “哥哥!”耶律婉仪断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提议会被哥哥拒绝,况且她的提议是为耶律家好,她不懂哥哥为什么会拒绝,耶律婉仪憋着一张生气的脸,皱眉看着耶律恒迦。

    耶律恒迦看着耶律婉仪生气的脸,妹妹着急为耶律家洗脱冤情,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假借他人之手毕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恒迦正色道:“婉仪,你要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会让耶律家沉冤得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