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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那个人

    自打沈青萝被蛇咬伤后,陶灼理所应当地将她留在寨子内养伤,李昭以不能丢下她一人为借口,也留了下来。

    这么一停留,无论是陶夭还是陶灼,都万分欣喜,飓风寨更像是过年一般,好酒好肉地招呼着,前所未有的热闹。

    两日后,沈青萝感觉大好,只有脚踝处微肿,虽不再那么疼,还是有几分麻,便靠坐在床榻休息。窗外,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拿着烧火棍来回比划,武功的路数看不出章法,倒像是寻常人家院子里的小孩子打架。

    “感觉怎么样?”陶灼出现在窗口,挡住她的视线。

    “好多了,只是暂且不方便走动。”那晚之事,沈青萝心有芥蒂,斟酌片刻还是开口言谢:“那日多谢陶公子,若不是你及时进来,我怕是凶多吉少。”

    陶灼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没敢去看她,虽说当时事出紧急,但她毕竟是姑娘家,他那么亲近倒是不太合适,“叫我陶灼就可以,那日是我唐突了。”

    “情势所迫。”沈青萝理解,也不愿再多提,抬头间无意窥见陶灼脸上的羞涩,就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陶灼局促地搓了搓手,想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飓风寨兄弟眼中威风凛凛的寨主,竟会在一个姑娘面前这般模样,不禁觉得有几分丢脸。

    “哥,你怎么了?”陶夭从身后的长廊上走过来,从窗口探头,待瞧见里面的沈青萝时,已了然于胸,计上心来,“沈姐姐,我有事要问你。”

    “进来说。”沈青萝也是昨日与陶夭谈话间才知道陶夭比她要小两个月。

    陶夭对陶灼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随即打开房门溜进去,她倒是不怕生,就在床头的另一侧坐下。沈青萝稍一侧身,为她让开位置。

    “沈姐姐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吗?听到这三个字,她竟忽然想起苏渊来,可很快就摇摇头,他的确被她记在心上了,却不是陶夭所说的那个心上人。

    “没有就太好了,你看我哥怎么样?”陶夭雀跃道,显然把她方才的摇头会错了意。

    “你哥他……为人仗义,是个很好的男子。”沈青萝客套道,刻意忽略陶夭话中更深层的意思。

    “那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他?他这个人虽然嘴笨,人却不坏。”陶夭以期待的神情看向她。

    沈青萝的眸子沉了下来,她已被苏渊糟蹋的不成样子,也从没想过会嫁人,寻常女子的幸福早就不再奢望了,“陶公子值得更好的人,我配不上。”

    “沈姐姐怎么这么说?单凭你这一身气质,就没有配不上这一说。”陶夭颇为不解。

    “我虽没有心上人,可身后却有一人穷追不舍,不会嫁给别人了。”沈青萝的话中有几分凄凉。

    从相府贵女流落至此,不过仅仅半年的时间,以苏渊的性子,若是她嫁给旁人,他必定会致那人于死地,她已深陷不幸,又何必将这不幸带给旁人?何况她对陶灼本就无意,再者,她不属于这里。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霸道?你放心,我哥武艺高强,不是胆小怕事之人,说不准正好能帮你摆脱那个人。”陶夭不以为意。

    沈青萝无奈地摇摇头,苏渊既可以假扮萧衍,甚至连李钰的天下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又怎会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飓风寨?

    眼下他虽不在朝堂,难免会有势力留在那,岂是能轻易能被打倒之人。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对你兄长并没有那样的心思,你日后为他寻一个更好的女子吧。”

    沈青萝的话说的相当清楚,陶夭见她已表明态度,也不好勉强什么。

    一窗之隔,陶灼正贴在窗外,不由地握紧了拳头。

    陶夭见沈青萝神色恹恹,讨了个没趣后便溜出来找李昭。

    院内,李昭的书瘾犯了,正拽着方才过招的那两个少年给他们说故事,谁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来听故事的人越来越多,已将他团团围住。

    “让一让。”陶夭话一出口,两侧的人立即为她让出一条路来,一粗枝大叶的男子凑上来,恭敬道:“小姐,你也来听李先生说故事?”

    陶夭见李昭左右两侧各站了两个小丫鬟,那两个丫鬟还靠的极近,恨不得整个人贴到他身上,当下火气便窜上胸口:“谁说我要听故事了?”

    陶夭不满地瞪了李昭一眼,这个人倒是会拉拢人心,不过才两日便和寨子里的人混熟了,可转念一想,她的确是有事找他打听,便对周围人摆摆手:“散了都散了。”

    那些人尽管意犹未尽,但当家的小姐发话,也不敢多做停留,只得悻悻地离开,各做各的活去。

    “怎么回事大小姐?”李昭不知从哪拔了个稻草叼在嘴里,痞里痞气的模样与昔日的说书先生相去甚远。

    陶夭正对他不满,上前扯过他的耳朵,“行啊,长本事了,不过两天就入乡随俗了。”

    “疼、疼,大小姐饶命。”李昭把狗尾巴草一丢,俯首求饶。他并非是真的入乡随俗,只是因上次被她亲了之后无法坦然面对她,故作姿态罢了。

    “你跟我过来,有事问你。”陶夭揪着他的耳朵将人拽回自己的卧房,随后还把门关上。

    李昭警惕地瞧着她,双手抱胸,“这位姑娘,咱们这样不好吧?”

    “想什么呢你?”陶夭松开拽着他的耳朵,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她从从小长在山里,大大咧咧惯了,也不受世俗的礼数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昭吃痛,边揉着脑袋边问道:“那姑娘找我来所为何事?”

    陶夭凑他近些,压低了声音问:“和你一起被抓来的沈姐姐怎么回事?我听说她在躲什么人?莫不是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