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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

    东方鱼白,灰雀在枝头叫唤个不停,夏日的清晨总是亮得格外早。

    无人理睬的闹铃响过第二遍,被窝里蜷缩在松田阵平怀中的女人依旧闭着眼浅浅呼吸。松田阵平单手搂着千束的腰,另一只手揉着自己一头卷发,而后伸手按熄了正要撕扯着嗓子第三次叮铃作响的闹钟。

    “起床了。”

    “唔……”

    井上千束只是睁开眼迷茫地看向松田,而后又圈住他的腰,额头抵住他的胸口,再次陷入睡眠。

    呼吸时温热的气息也喷洒在松田阵平胸口。

    “啧……”

    松田阵平啧嘴,抬手第二次挠动被蹭得乱糟糟的卷发。要不是时间不够,不然……可恶。

    井上千束最后是被已经换上西装的松田阵平从被窝里拉起来的。

    她睡眼惺忪地接过松田挤好牙膏的牙刷,弓着背浑身酸痛。软腰更是像被犀牛踩过一样,每一条肌肉都在叫嚣抗议着想要休息。

    “打起精神来,差不多该去上班了。”

    “我会这样还不都是你的错。”

    井上千束瘪着嘴,看向松田阵平时眼里写满了谴责。但松田阵平只是嘴角挂笑没有说话,脸上神采奕奕,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更是深邃勾人。

    ——体力怪物。

    井上千束忍不住在心底小声吐槽。

    “千束早餐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早餐的话冰箱里还有两个三明治,阵平要吃吗?”

    松田阵平挑眉:“嗯?”

    冰箱里的三明治是从诸伏景光那带回来的吧。

    “不……那个,我要饭团和果汁。”

    ——还是个小气鬼。

    井上千束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送走心情颇好的松田阵平,井上千束换衣服时顺道拐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查看起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好脖子这一片没有被留下可疑的痕迹——眼下正值炎炎夏日,她不可能再穿着高领衫试图遮住糟糕的吻痕。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已经开封使用过的东西就静静躺在那里。

    井上千束抿紧嘴唇,想要把东西全部丢掉的冲动在脑海里疯狂盘旋。但眼前的塑胶制品却像一堆烫手的山芋,她甚至不敢伸出手去碰一下,最后也只是硬生生憋红了脸。

    在听到松田买完早餐回来时的推门声后,千束更是吓得浑身一机灵,嘭的一声把抽屉用力推了回去。

    进门就只看到千束红着脸蹲在地上的松田阵平:……?

    “如果真的很累,不然今天请假吧。”

    “比起请假,”井上千束欲言又止,瞪了松田阵平一眼后抱臂收回了视线:“哼!”

    “下次我会注意分寸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咳……”松田阵平假咳一声,红着耳尖默默瞥向没人的角落。他声带发紧,清了清嗓子才小声嘀咕道:“这还不是……兔子太美味了嘛,唔!”

    话音刚落就被飞来的枕头击中门面。

    井上千束:“我听到了哦。”

    “咳,我们先吃早餐吧,然后我开车载你去警视厅。”

    向来早到的井上千束难得踩点,她赶到时,自家小队成员早在座位上端着咖啡聊了有一会。

    一课三系大办公室内,一脸已经看穿了一切的佐藤美和子双手撑着下巴,说话时挑起眉峰,语气尽是调侃:“哎呀,千束警官,今天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昨晚又被狗咬了吗?”

    “!!!”

    伸手接队员递过来的资料的动作顿住,井上千束红着脸把一沓档案狠狠拍在了桌面上:“美和子,我可是你的上级!”

    “是是是,恼羞成怒的上司。”

    “美和子!”

    本欲故作愤怒,井上千束却被突然出现在一课三系的长官喊走。黑田兵卫被调往长野县后,现在负责东京搜查一课的是左眼有道刀疤的小胡子男人松本清长。

    他把井上千束喊走后,递给她几张资料和一封恐吓信:“花成司议员昨晚收到一封带血的恐吓信,他向警视厅求助,希望我们能派人贴身保护他。”

    花成司本就是议员,头上还有个商界赫赫有名的爷爷。昨天花成大宅又发生了枪击和火灾,警视厅不得不重视这件事。

    松本清长把资料推给井上千束:“井上,这件事就交给你和目暮小队了。你们负责贴身保护,目暮他们则会负责外围安全。”

    “是!”

    “好了,下去吧。”

    松本清长双手十指交叉,他目送着井上千束敬礼离开,却又在千束将拉开办公室门时叫住了她。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特别注意。花成司的人在找到警视厅时,指名要求你贴身保护。”

    警视厅又不是安保服务公司,本来是不该接受指名要求的。但花成司身后的权势和地位足以让警视厅把脱口而出的拒绝给咽回去。

    反正也只是一位职位是警部补的女警,警视厅的人没理由为了这种小事得罪对方。一名男性官员指名要一位女性警员贴身保护,大抵不过是为了追求一类的事。

    他们真不觉得对方有胆量在这种情况下对警视厅的女警做出什么愉悦之事,况且花成司在政界名声一直不错。

    关于指名一事,花成司给的理由非常充分——他曾在电视上看到过井上千束的事迹报道,信得过对方,所以无论如何都希望贴身保护的队伍里能有她的身影。

    松本清长看向井上千束,他不苟言笑道:“如果花成司对你有逾越之举,立刻告诉我,我会找人把你换回来。”

    “明白。”

    但花成司在众人面前一直是绅士有礼的年轻议员,除了偶尔的亲昵,从未出现过让千束身心不适的行为。

    在度过波澜不惊的五天后,目暮小队被撤离——东京这个人口密集的城市,搜查课每天要处理的事堆得跟小山一样高。没有后续异常的情况下,警视厅实在不愿意把多余的警力继续输送给花成司。

    一番权衡后,警视厅果断抽回了目暮小组并委婉提出花成司可以多雇佣一些私家侦探和保镖的建议。

    花成司也不恼,他笑得客气,连连点头称是。对他而言,被抽走的人越多越好,毕竟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井上千束一个人。

    “千束警官,未来几天我的安危就都拜托你了。”

    井上千束微皱眉心,她有太多思量。

    会寄威胁信的人无非两种,要么狂妄自大蔑视警察,做事时疯狂又反社会;要么有贼心没贼胆,像阴沟里的老鼠,只是不断以书信等方式骚扰受害者。

    如果是前者,在目暮警官的队伍被撤离后,对方也差不多该行动了。

    贴身保护期间,井上千束也有悄悄联络过安室透,他反馈的结果是威胁信一事与组织无关。

    根据警视厅的指示,如果接下来一周花成司这边都没再发生任何异常,井上千束就可以结束保护任务。

    因为是贴身保护,井上千束就连睡也是在花成先生家次卧,已经一连几天没有回宿舍了。除了可以和千束共挤次卧的佐藤美和子,千束小队的其他成员几乎是在沙发和地板度过了难眠的几夜。

    机动队的两只恶犬偶尔也会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互道晚安,言语中满满都是思念和想要见面的心情。萩原研二更是嘤嘤嘤的在电话里撒娇个不停,恨不得能直接躺地上打滚要千束亲亲才起来。

    “真是的,我只是外出执行任务,又不是外派,怎么搞得好像异地恋一样。”

    挂断电话的井上千束忍不住小声抱怨,一旁的美和子则捂嘴笑得揶揄。因为在次卧同眠共枕,美和子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井上千束身上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