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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不靠

    司微:"你不是要回学校了吗?"

    薛菱挑了下眉,眼神锐利起来,问:"我记得我没跟你说过,你怎么知道?"

    司微哂笑:""前几天我爸找薛叔喝茶,薛叔就说起了你的事。她看薛菱脸色不太友善,连忙补充:"我没什么恶意,就是关心一下你,现在还没放暑假,我还在想你怎么回来这么久都不用上课的。"

    薛菱哦了一声,"我记得你和我差不多大,怎么,你也不用上学?"

    司微被戳中了心事似的,眼神错开,沉默了会,若无其事似的岔开话题,说:"程河应该等久了,我先把草莓给他拿过去。"

    她说完,抬腿就上楼,和薛菱擦身而过的时候,薛菱忽然说:"程河不吃草莓,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她这话在司微听来其实是很不客气的,给人的印象很差。很没礼貌。

    司微斜眼盯着她看,心里被从四面八方渗出来的嫉妒侵占,她不明白,为什么程竟会和这种女生纠缠不清,为什么程竟会喜欢她,她是哪里好了,高傲无理,没家教。

    在同年纪的里,这种女人也最能和男孩子玩了,司微认识一群这样的女生,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女生比起温柔懂事的女生更招异性喜欢。

    司微声音变了调,说:"薛菱,是程河跟你说的他不喜欢吃吗?"

    没等薛菱说话,司微继续说:"如果程河不吃,我叫他留给程竟哥吃。"

    程竟是薛菱喜欢的男人,而司微偷偷摸摸喜欢他,薛菱又不是不知道,司微这样说,不就是变着法跟她对着干。

    薛菱没再说话,司微爱送就送,她有的是办法不让程竟吃就是了。

    何况。程竟不一定爱吃。

    薛菱要走,司微不死心,又叫住她:"薛菱。"

    她回头:"还有事?"

    "没什么。"司微忍了又忍,就差一点便问出口她和程竟之间的关系。

    薛菱面无表情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司微回到病房,看到床头柜上有洗好的苹果,而她买的水果篮被放在角落,无人问津。

    "程河,我给你买了草莓,我拿去洗洗,再等一下哦。马上就可以吃了。"

    反正薛菱不在,司微故意去洗草莓。

    洗好草莓拿出来,程河却摇头,不太想吃的表情。

    "怎么了?"司微温柔笑着:"程河,你不吃草莓吗?我特地为你去买的。"

    特地二字咬字很重。

    她也不管程河听不听得懂字面以下的意思。

    程河没理她,自顾自发呆。

    他每天都要做检查,吃很多药,又苦又涩,整个人消瘦不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次生病要在医院待这么久,哪里都不能去,心情本就受影响,还好有薛菱会来逗他开心。

    可是其他人,他就不是那么喜欢了。

    司微和程河接触少,不了解他的性格,潜意识里就把他当成一个傻子,脑子有病的可怜人而已。要不是因为程竟,她何必屈尊讨好一个傻子。

    司微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不快:"程河,你这样不理我很没礼貌,程竟哥不是这样教你的哦。"

    程河终于抬头看她一眼,眼神闪烁着,说:"我不吃,我很饱。"

    "你不喜欢吃吗?"

    程河摇头,怕说错话,又紧紧闭上嘴。

    "我是司微啊,你不认得我了吗?之前我还去过你家,在你们还没有搬家前,你不记得了吗?"

    程河是记得她的,但记忆不深,所以对她没什么感觉。

    "你是什么病?怎么要住院这么严重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司微正要深入问的时候,护士走了进来,看到有人在,下意识认为是病人家属。

    程河很怕这个护士姐姐,之前负责他的护士姐姐上的夜班,而白班的护士姐姐很凶。

    程河不配合吃药,就被她训斥了几句,他看到就不敢动。

    司微看出程河怕她,开玩笑说:"程河是害怕打针吗?"

    护士在边上说:"不止,还怕吃药,上次我给他送药,他还闹着要跑。"

    司微笑而不语。

    ……

    司微在程河这碰了壁,走之前特地跟他打招呼,说下次再来看他,他没有反应,她也不逗留,进电梯的时候,听到电梯里有人在议论谁谁谁得了什么病,家里没钱治疗,前几天从几楼高的地方跳下去,死了,家里人伤心的不行。

    没钱治疗所以就跳楼寻死,死了一了百了,不给家里人增添负担。

    司微目光落在电梯的按钮上。意味深长。

    司微从医院离开没有回家,她去了街边的书店,挑了几本故事集就回家。

    回到家,碰巧程竟也在,爷爷正在跟他说着什么,没几分钟,程竟就离开了。

    司微跑去问爷爷,说:"程竟哥来找您是有什么事吗爷爷?"

    爷爷说:"程竟做完手头的事就不继续帮我们家干活了。"

    "可是新房子不是还没有做好吗?怎么就不做了?"

    "不知道,他不想做我也不好强留,把剩下的钱结清楚就算了。"

    司微想到应该是他弟弟住院要钱,他这会应该很缺钱,才会着急结清尾数。

    白天在医院,她跑去问了那个护士了,问到程河是什么病,癌症,中期,发现早,还可以通过做手术摘除治疗,可是手术费不是一笔小数目。

    以程竟目前的经济实力是没办法支付这笔手术费的。

    爷爷看着司微走神,说:"你这一天的又跑去哪里了?不在家好好待着瞎跑什么?"

    司微:"没什么,在家里没事,出去走走。"

    她明显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模样。

    ……

    薛菱白天见到了司微,晚上回到家,也没和程竟说这事。

    程竟不知道,他最近很忙,也很辛苦,薛菱心疼他,学着网上的菜谱炖汤,特地做给他吃的。

    程竟吃完了,夸了她,薛菱很吃这套,笑眯眯的,和他没正经闹着玩。

    吃晚饭,程竟自觉把碗筷收拾洗干净。

    而薛菱在浴室里洗澡,洗完澡换上睡意,身上一股沐浴露后的清香,靠近程竟,下意识就搂着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程竟拍拍她的屁股,说:"我没洗澡,身上臭。"

    "不臭,香喷喷的你。"薛菱很喜欢这样挂他身上,说,"程竟,你别太累了,你这样辛苦,我好心疼。"

    程河的手术费迫在眉睫,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辛苦不辛苦的。

    但是薛菱担心他,他心里还是很暖的,抚摸她的背脊,说:"没事,我没事的。"

    想到程河的事,薛菱觉得老天太不公了。要这样迫害程竟,他又没做过什么坏事,人这么好,又老实,一个人带大弟弟,日子过的紧巴巴的,这么辛苦。

    她想起自己曾经挥霍度日,跟他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心疼,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程竟敏锐察觉到她情绪有所变化,以为她是这几天跑去医院累到了,就抱她回房间休息。

    薛菱以为他要做什么,忽地脸红,说:"这么早吗?"

    声音很娇。

    程竟拍她脑袋,很轻的一下:"什么这么早?让你睡觉。"

    "是啊,就是睡觉啊,这么早就睡觉吗?"

    "……"

    薛菱还笑嘻嘻的,故意望着他:"嗯?"

    "……"程竟似乎明白她的意思,脸上染上红晕,说:"别闹,你好好休息,我去洗澡。"

    "那洗完澡呢?"

    程竟无话可说。

    "不准不回答我,你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