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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四季镜4

    清风徐徐,花田的花朵如同海浪,一浪接着一浪在空中摇曳,赏心悦目,美仑美奂。

    花浪中,戴着笠帽的周芳熙将花苗种在空地上。

    他伸手擦拭脸上的汗水,抬头问花树:“可以了吗?”

    花树指着另一处空地说:“少爷,那儿需要种上汲雪草。”

    周芳熙喉咙有些干,他咽口水润了一下,问:“我种完是不是可以走了?”

    花树微笑着点头:“嗯嗯,是的呢。”

    周芳熙抿着唇,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两陇空地前蹲下。

    周芳熙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艰涩地咽了口水。

    白一翩提着汲雪草的种子来到他身侧。

    “你去喝口水吧。”白一翩在他头顶晃动風雪旗。

    周芳熙感觉到凉意,丝雪洒在他脸庞,驱走他身上的暑意。

    “谢谢,开始吧。”周芳熙客气疏离地道谢,他现在只想快点干完,赶紧离开。

    他不喜欢呆在这里,又苦又累。

    “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中暑就有你难受的。”白一翩见他不听劝,也不管他。

    陇地上,每隔三寸的距离,白一翩就放一捧雪,然后周芳熙就把汲雪草的种子塞进雪里面。

    周芳熙不喜欢做农夫,连带着对他们这些器灵也生厌起来,所以在务农期间,他一句话多余的废话也不跟白一翩说。

    白一翩知道他的心思,故意逗他:“听说你能背出几十万种灵草功效用法?”

    “你知道汲雪草能练什么丹药吗?”

    周芳熙不理会她,埋头种草。

    “你是不是不会,所以不说啊?”

    白一翩又给他脸上洒了点雪,引得他开口:“你好烦啊。”

    “我只是在正常聊天好吗?我都没说你没有礼貌呢,别人问话都不回应。”

    周芳熙边种草,边回应:“我又没让你说,你自己想说关我何事?”

    “对呀,既然不管你的事,你为何要说我烦呢?”

    周芳熙顿了下:“你吵到我耳朵了,我还不能说吗?”

    “可以啊,我又没不让你说。”

    ……

    刚开始他自己种两陇地时,感觉时间过得好慢,他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受这种苦,还偷偷掉了几颗泪。

    现在,同样的两陇地,他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好像就跟冬器灵吵几句嘴,活就干完了。

    周芳熙看着空中白一翩的远离背影,想:好像务农也开始有意思起来了。

    白一翩回首对他笑,然后挥了挥旗子,周芳熙的笠帽瞬间装满雪花。

    “明天记得带水来。”

    周芳熙傲娇道:“我就不带。”

    “随你喽。”白一翩耸耸肩,跨进镜门。

    四季镜一般都会悬挂在半空,器灵们在镜子笼罩下能显露人身。

    口是心非的周芳熙第二日带着水来了,他昨日晒了一天,脸蛋还是很白皙,让白一翩有些羡慕。

    他明明是自己的骨头,为何肤质这般好?

    周芳熙从和白一翩互怼,变成和四个器灵互怼,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多,不会一天到晚拉长了脸,像谁都欠他钱一样。

    他开始叫器灵们和饲花小童哥哥姐姐,开始给他们讲自己的事情,他正在打开心房,接受他农夫的身份。

    直到有一天,他蹦蹦跳跳地从花田回去,在周府路上看到柳姨娘扇了庆大娘子一耳光。

    周芳熙冲出去,将柳姨娘推开。

    柳姨娘没防着他,摔倒在地,捂着肚子痛呼:“我的肚子,哎呦~”

    庆大娘子赶紧让人叫大夫过来,给柳姨娘医治,她觉得有什么矛盾都先放一边,保住胎儿再说。

    柳姨娘不那么想,她这胎怀得不稳,本就有流产的征兆,为了胎儿流产的有意义,她故意在这时挑衅庆大娘子,陷害她心狠手辣,妒忌心强。

    现在正如她意,柳姨娘在老太爷面前,说庆大娘子故意纵容周芳熙推倒自己,害得自己落胎。

    最后的结果,庆大娘子被禁足,周芳熙被罚抄写花草录。

    -

    昏黄的屋子,周芳熙放下手中笔,他揉了揉手腕,将抄写到一半的花草录按顺序整理好。

    “砰~”的一声,门被暴力踢开。

    周芳鹤提着剑气呼呼地站在门口:“周芳熙,你竟敢推我娘亲。”

    “鹤弟,对不住。”他对柳姨娘的胎儿还是挺愧疚的:“我不是故意的,是柳姨娘先打我娘,我才推她。”周芳熙底气不足的回应。

    周芳鹤大言不惭:“那肯定是你娘该打,一个老太婆也好意思霸占着主母的位置,不知羞耻。”

    庆大娘子比周晔大三岁,比柳姨娘大十四岁。

    “不准这么说我娘。”听到娘亲被辱骂,气疯的周芳熙奔向他,想上手打周芳鹤。

    周芳熙没近到周芳鹤的身,就被灵气弹开,他的背砸向桌角,抄录的花草录掉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