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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游离到门前,见云泽的房门是关着的,且天色已暝,从门缝隙中微见灯火。

    以游离所知,除了睡觉时间,云泽在房中,不是看书,就是打坐,游离猜这个时候,云泽一定是在看书。

    游离便连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看也不看,口中说:“云泽,你说都这时辰了,吕简他们还不到,会不会不来了。”

    游离说完了,才抬头看,云泽既没在灯下看书,也没打坐,而是背对游离,正系完衣带,很明显,方才是在换衣服。

    游离忙道:“抱歉啊!没想到你在换衣服。”

    云泽仍背对着游离,回道:“以后记着敲门。”

    果然吃人嘴软,自从前日送了云泽海棠糕,亲眼见云泽吃了半枚,游离只觉云泽对他的态度确实有所改观。

    要换成以前,只怕已经被云泽打飞出去了,那还有以后可言,游离在心中偷乐。

    便从门边踱到长桌边,倚着长桌,回道:“好。哎,对了,我刚刚问你的,吕简他们三个都还没来,会不会不是来了?”

    云泽走到长桌前坐下,才道:“不会,他们已经来了。”

    云泽话音刚落,就听三个声音同时说:“谁说我们不来了?”

    游离望去,只见门缝中三个脑袋排成一排,就跟三个猪头似的,游离忍不住笑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三个头正要回话,就见游离将食指竖在嘴唇上,不让说,又打手势让他们过去茅堂,虽然莫名其妙,还是照做了。

    游离又问云泽:“云泽,杨梅,熟透的,不是很酸,你吃吗?”

    “不吃。”云泽一面说,一面翻开面前的书看。

    “不吃,那我拿走喽!”

    “嗯!”

    游离拿起放在桌上的杨梅枝,笑着出了门,并带上门。

    吕简上来就问:“你方才什么意思?”

    游离笑道:“没什么意思啊!就云泽喜静,我们几个在那叽叽呱呱,岂不吵人家。”

    吕简瞅一眼游离手中的杨梅,知游离定又是自讨没趣,恨铁不成刚道:“也没见人家承你情。”

    “管他承不承,我高兴就成。”

    游离说着,摘了颗杨梅抛高了,接嘴里吃,又拿杨梅在众人面前扫一圈,问:“谁吃?不吃我就吃完了。”

    吕简摘了一颗塞嘴里,仍堵不住嘴,“我看你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你俩先别闹,我给你们说个事。”姚其书认认真真说道:

    “我今日在猗兰镇遇到林姑娘了,她说乌前辈不再种独活,不仅不种,还让她把年久无用的独活焚了,余的捐给药铺,没想到乌前辈真的能释怀,开始新的生活。”

    姚其书本就心肠软,一想到乌月经年来受的煎熬,虽是自作多情,他不免同情乌月,低声自说自话:“若是她和先生能见上一面,余生想来也就无憾了。”

    被那群药商追着打,还去酒楼躲,姚其书那好意思告诉别人,所以全都隐了去,只拣重点说,但始终没撒过谎,说完就耳红面热。

    韩霁听言,问道:“你不直接御剑到丹穴山,跑去猗兰镇做什么?”

    姚其书怕韩霁追问,急忙回道:“去去买书啊!碰巧在墨斋门口遇到林姑娘,就听她说了,听完我就回来了。”

    自己不过随口一问,姚其书就紧张兮兮的,韩霁不觉好笑起来,“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游离的性子一向大大咧咧,过了的事一律不放在心上,若不是听姚其书提起,他早已经忘记这些人和事了。

    如今,听乌月开始听生活,也替她高兴。

    又听到姚其书感叹,知他是同情乌月,便安慰道:“若还纠缠过去,就不叫真的释怀,既然已经释怀了,先生于她而言,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可遗憾的。”

    姚其书听后,想想也是,便也不那么惆怅。

    吕简无心管乌月怎么样,只听那三人说完,他便渴求道:“说完别人的事,你们是不是该关怀关怀眼前人了?”

    游离,姚其书,韩霁同时看着吕简,游离喜闻乐见道:“还有让你犯愁的事?快快快,说来听听。”

    一说到这话,吕简想到自己这半月来的苦,可怜道:“先不说,我且问你们,你们这半月在家里都是怎么过的?”

    游离笑道:“还能怎么过,吃饭,睡觉,玩喽!”

    韩霁也道:“和宗里师兄弟一起看书习字,修炼,偶尔也出去猎灵。”

    见姚其书闷了半日不说话,以为是难过,吕简忙问:“姚兄,你呢?”

    姚其书想了想,高兴说:“我挻开心的,父亲时常都和我说话。”

    游离听了,心里“咯噔”了下,谁家父亲不常和儿子说话。

    游离和韩霁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北宗的事多多少少都听闻了些,也亲眼见识过,都轻叹了口气。

    吕简只听得姚其书说挻开心,差点没哭了,大嚎一声道:“果然,最惨的只有我。我前脚刚进苍宗的门,后脚我爹就提剑来试我功夫,毫无意外,不出三招,就打得我满地找牙。

    我以为就此放过我,那知,他又问:‘在丹穴山两月有余,都学什么了?竟然一点进步都没有,是不是先生授教时没认真听?’

    我一听,这多冤枉呐!先生根本就没教咱们修炼,于是我就回答:‘学会了建茅屋。’结果话没说完,又被我爹好一顿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