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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生日快乐

    盒子被打开的那一刻,苏行秋觉得呼吸有片刻停滞。

    刚刚结束的双人赛,除了冠军徽章以外,冠军奖杯也被设计成了可拆分的样式。

    奖杯主体是两个抽象的交臂击掌小人,底座由两个不规则的类半球体组成,内嵌磁铁。“dome”的字样被做成了前后双层,拆开可以作为两个单独的个体。

    比赛结束后,大家一致同意,这个奖杯并没有放在别墅的陈列区,而是由苏行秋和白棠一人取走了一半,作为个人荣誉。

    苏行秋做梦也没有想到,白棠会将她的奖杯送到自己的面前。

    “嗯你……别,别误会啊。”

    “我只是把我的半个奖杯送你,不是把我的冠军送你哦,徽章我还是会好好保存的。”

    感受到苏行秋的目光,白棠下意识解释了一句,说完又觉得没那个必要,送就送,说多了反而显得自己有些矫情。

    苏行秋盯着盒子里那个奖杯看了一会儿,张了张嘴,问了句:“为什么。”

    “唔……”白棠沉吟了片刻,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忽然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苏行秋只觉得心如擂鼓。

    他第一次产生一种逃避的想法,可身体却像是不听使唤一般,挪不动半步。

    “苏老师,他们都说dome职业竞技的第一个世界冠军本该是属于你的,尽管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一直深信不疑。”

    白棠将目光挪到手中的奖杯上,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轮廓。

    “那天……去你的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床对过的架子,那上面有的奖章和证书很多,但我一直觉得缺了点什么。”

    “原本我一直不明白,直到后来我看到当年那个世冠的奖杯的照片,我才反应过来,你的架子上,还缺了一个奖杯。”

    缺了一个奖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苏行秋觉得有一阵寒意直冲脑门,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重锤了一下他的胸口,气血翻涌,头皮发麻,整个人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dome电子竞技的每一个世冠奖杯底部,都会刻上历届冠军的战队名,而第一届世冠,也是dome历史上仅有的一次个人赛,这个冠军的意义在于,以后的每一个奖杯底部都会刻有你的名字。

    哪怕是未来,退役了,离开了,人们都会永远记住,曾经那个属于你的时代。

    电子竞技的冠军次次迭代,层出不穷,或许人们并不会将某一个时代铭记于心,而这对于autumn来说,却是永恒的遗憾。

    哪怕是他曾被人成为传奇教练获奖无数,哪怕是他终于又一次回到赛场,又一次让人们知道“行秋”,哪怕未来他再获得多少个冠军。

    他的职业生涯里,永远都会存在一个无法弥补的缺口。

    “我师父说,dome以后估计也不会再有单人赛了,双排的模式大概率也不会有世界级的赛事出现。”

    “所以……我想这可能是很难得一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奖杯的机会了。”

    白棠说着又垂下了头,目光落到那个金色的奖杯上,声音里多了丝惋惜。

    “我本来想说稍微弥补一下,但是现在想想,恐怕也谈不上什么弥补。”

    “这个奖杯,它没有当年那个漂亮,也不如当年那个个人形象的雕塑有纪念意义,但至少也是独一无二,也能算得上是dome全息在国内的第一场,也可能是唯一一场双人赛冠军。”

    “跟世冠肯定是没得比啊,但……”

    “很漂亮。”

    苏行秋忽然开了口,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刮过耳膜,还没来得及品味,就已经一晃而过。

    白棠下意识的就住了嘴,就好像是,生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会将那阵风击散。

    “白棠。”

    她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

    “我可以抱抱你吗?”

    苏行秋这么问。

    白棠想,多亏了自己嗓子眼小,否则自己这颗心,可不得就这样“嘭”“嘭”“嘭”地蹦出来?

    那这可不是要了她的命去?

    脑子好像已经罢工了,怎么努力都是一片空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平稳和轻松。

    “可以呀。”她说,“嗯……这天确实很冷,两个人抱在一起会暖和点。”

    得,轻松过头了。

    身前的人良久都没有什么动作,白棠低着头撇了撇嘴,心想张小小看的那些电视剧里不都是不由分说直接就上得嘛,怎么苏行秋还很有礼貌得问了一句,这跟说好的不同啊。

    那这么考虑一下自己似乎答应的太快了,这一答应,对方如果不抱,自己岂不就很没面子?

    现在反悔应该还来得及吧。

    “那个……”她下意识的缩了缩手臂,抬起头,“我觉得要不还是算……”

    话音未落,头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抬起,白棠只觉眼前一个人影快速靠了过来,而后一双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肩膀。

    冻的冰凉的双手隔着厚重地衣物紧贴在那人的胸膛上,感受到他呼吸地起伏,淡淡的竹叶清香钻进鼻子,莫名的令人心安。

    “这样暖和些了吗?”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又平和的声音,白棠却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烧。

    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想了想,接了一句:“苏老师,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苏行秋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沙哑,“比当年的那个更有意义。”

    “谢谢你,乌鸦小姐。”

    他说着便放开了白棠。

    直到这个时候白棠才忽然意识到,原来方才那个拥抱那么的浅,只要她略微一推便能挣开。

    仔细想想,苏行秋在与自己相处地时候似乎总是如此,所有的行为都是那么的合乎“礼数”,看起来亲密,却又好像总是保持着一个微妙地距离。

    他似乎一直都是清醒和理智的,反倒是自己,每一次都沉溺其中,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