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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

    诗意把左惊知的半袖洗干净,挂在阳台晾晒。

    正午阳光大,到时候也差不多干了。

    三点多,诗意背着书包去公交站等车。

    放假前冯庆国特地嘱咐班里前二十名同学周末去他家拿模拟卷,说是自愿,其实和强制没什么区别,最后一个不落的全都去了。

    诗意没搭伴,又单独跟冯庆国拉扯了半个小时。冯庆国嘴皮子不停,从期初考说到这次月考,分析来分析去,把诗意听得心力憔悴。

    附近有大型超市,从冯庆国家出来后诗意顺道过去一趟,从货架上挑些日用品和零食。

    排队结账的时候她遇见一个熟人,孙蘩家在附近,她是出来帮她妈妈买调味料的。

    两个女孩一人拎一个超市购物袋,边说话边往前走。

    孙蘩往她身后看:“小意,这是什么?”

    “你说书包里么?”诗意表情有些生无可恋,“老冯印的破模拟卷子,让计着时间几天刷完一套。”

    “…模拟卷子?”

    “嗯,应该是每年各地的高考题。”

    “只给你一个人吗?”

    “怎么可能?”诗意笑着说,“我可受不住这份恩宠,班里前二十名都有。”

    “真羡慕你,没什么压力。”

    诗意掂掂书包:“你觉得这压力重不重?”

    孙蘩抿唇笑道:“我没开玩笑,说的实话。”

    “倒是想没压力,可又不是神仙。”

    “…总归也比我好。”孙蘩轻声说。

    “你要用么?”诗意说,“这些卷子,你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拿过去。”

    “不了,我还有没写完的。”

    “哦,什么时候要的话可以跟我说。”

    孙蘩轻轻地嗯了一声:“谢谢你。”

    两人在商场外道了再见。

    回到家,诗意去阳台把左惊知的衣服摘下来叠好,装进袋子,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拎着袋子出门。

    路过一家花店,香味扑面而来,透过橱窗,一簇簇鲜花整齐地摆放,错落有致。其中最显眼的是玫瑰,裁剪得精致。

    傍晚余晖的衬应下,浓烈似火,

    脚步慢了下来,恍惚间,诗意忆起了周玥墓碑前的野菊花,淡淡的,寂然在山林。

    心里想着不迟到,可到左惊知家里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这么久?”

    “抱歉,忘了注意时间。”诗意说,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你的衣服,洗过了。”

    他接过,直接扔在一边:“没说让你洗。”

    “总不能脏着还给你。”

    他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今晚像是兴致很高,拉着诗意坐在沙发上。

    诗意看见他从兜里缓缓掏出一个圆形的白色盒子,倒没急着打开,手往上抬,落在诗意的头发,其次是耳后,慢慢摩挲,一股酥麻从心底蔓延,诗意打了个冷颤。

    “你的耳洞呢?”他低声问。

    诗意有些怪异,却没多想,如实说:“早就长死了。”

    “哦。”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有过耳洞?”

    “猜的。”

    左惊知塌下肩膀,盒子丢给她:“留着玩吧。”

    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对他很重要。

    诗意低头打量着,问:“装的是什么?”

    “自己不会看?”

    “那我打开了。”

    “说了给你的。”

    意思是随她处置。

    “真打开了。”指尖在盒子边缘慢慢滑动,观察着他的反应。

    “不要就扔了。”他说,有些不耐烦。

    “没说不要。”

    诗意这次利落地把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对耳钉,晶莹剔透的玉石里雕着细细的纹路,中间是金色的花蕊,简约温柔。

    “它…”诗意愣了下,“是不是画纸上那个?”

    左惊知淡淡地嗯了声。

    “原来是耳钉…”诗意恍然,“这是什么花…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

    “山茶。”语气不自觉地缓和。

    “很好看。”诗意说,“…不过,这应该是你很早之前就设计的,为什么把它给我?”

    他轻描淡写:“想送就送了。”

    “我连耳洞都没有,你这礼物太不走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走心?”

    诗意看着他,想说的话写在脸上。

    难道不是显而易见?

    左惊知忍俊不禁,低声说:“真用了心的……”

    昨晚睡得太晚,跑完两圈,诗意都没什么精神。

    她找了个背阴的篮球架,拿了本政治书盖在脸上。

    一颗篮球砰地砸在墙上,慢悠悠地滚到诗意脚边。

    “学霸,干嘛呢你?”宁致远过来捡球,跑了一身汗,直接撩起衣服抹一把。

    诗意坐直身子,书掉在腿上:“好不容易眯一会…”

    宁致远挠挠头:“抱歉啊,想跟你开玩笑来着。”

    “没事,反正也睡不着…”

    “对了。”宁致远说,“你可得记着过两天运动会给我加油。”

    “…唔,你报的什么项目?”

    “篮球啊,你这什么记性,我都在你耳边磨叨八百遍了。”

    “记住了记住了。”诗意说,“我肯定不忘。”

    “你要忘了怎么办?”说实话,宁致远不太信她。

    “你说呢?”

    能怎么办…忘了就忘了。

    宁致远还真琢磨下:“那你给我讲一学期的题。”

    诗意:“……”

    像是怕这次运动会分散学生注意力,冯庆国最近上班巡视的次数越来越勤,连看小说都要压在课本底下,一低三抬头。

    晚自习听说冯庆国病了,班里瞬间炸开了锅,似乎是真憋坏了,嗡嗡嗡的声音比平时要高出好几倍。

    周磊管了几遍,没人听,他直接放弃了,继续埋头苦干。

    “学霸学霸学霸!”宁致远喊,“就这么几道破题,先别写了。”

    说得跟他都会一样。

    诗意:“我不写你抄什么?”

    宁致远厚脸皮道:“我又不急着抄。”

    他嚷嚷着:“你说老冯是不是有大病?一天天吓死个人,本来到运动会了寻思能多玩会,结果这几天球都没摸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