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夜谈（三）

    “爹爹方才说，是生是死，明日就能见分晓了？”

“是啊，我原本以为上次大皇子回京怎么说也要月余才能归来，却没想到此次邙城刺杀一事进行的如此顺利。就在今早，纪晖传来消息，说是大皇子已经抵达渝州，最多明日，就会到访山庄了。”

“也就是说……明日就是与沈家最后的决战？”苏旻神色严肃，但是她却想不清楚一点，如今这般局面，在秦家眼中她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秦家哪里来的把柄去威胁纪一鸣？

“我不明白。”苏旻询问，“我们为什么不能逃？”

“逃？”纪一鸣似有不解。

“是，无论是金家还是我们，在面对秦家的时候似乎都只有听从这一个选项。如果说金晟是为了还清五年前傅玄救下他的恩情所以忠心耿耿的话，我们为何也……”

“傻丫头。”纪一鸣苦笑一声，“我只是说秦家不愿意在沈家浪费兵力，可没说他们没有那个能力去对付沈家甚至纪家。”

苏旻一怔：“……是我天真了。”

纪一鸣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否定什么：“总之，明日那一仗胜了也是死，败了更是一条活路也没有。原本我还想利用假死将你暗中送走，却没想到你这丫头竟然这般任性。”

他又灌下满满一杯酒：“万般皆是命啊。”

听着纪一鸣的感慨，苏旻没接话，只是瞥了一眼一旁的酒壶。

说话间，这酒已经被喝下约有一半了。

“最后一个疑惑了。”她又扬起笑来，“不知为何，这几日我一直梦见母亲。”

“虽然时间场合每次都不相同，但却无一例外都是极温馨的场景。有时候是两个人一同采花捣碎，晚上用花汁染蔻丹，有时候是一起在花圃中除草，然后挖了果子去厨房做点心……虽然现在我已经记不太清母亲的模样了，但只从这些梦中我就能感觉出那一定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听着苏旻缓慢的叙述，纪一鸣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是啊，你的母亲，阿淑她，确实十分温柔。”

“所以……我为何会梦到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