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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雨绾病了
<p>那夜之后，顾雨绾就开始迷迷糊糊，很快就病倒了。</p>
<p>若是以前，恐怕要等上十几日才能请到府医。而短短两日，大夫来了好几个。不仅是府医，还有沈芝陪嫁过来的大夫，以及顾老爷从妙春堂请回来的大夫。</p>
<p>纵是这样，顾雨绾的病也不见好。顾老爷为此气的摔了茶杯。</p>
<p>要知道，在他们这里不比隔壁的西晋国。这里男子十八岁便可以娶妻，女子十五岁便可以嫁人了。当然也有舍不得想留姑娘几年的，不过十八岁未嫁就算是老姑娘了。如今，顾雨绾还有八个月就是十四岁。</p>
<p>因为安家的提亲，顾雨绾不再是可有可无的角色。这次肯定是要为她操办定亲家宴，也必定要邀请安家。若是顾雨绾一直病着，家宴出席必定脸色不佳。安家恐怕也不会爽快的答应为他顾家的儿子顾慎行引荐权贵。</p>
<p>除了顾老爷着急，沈芝这个大夫人也坐立不安。看了几次顾雨绾，见她还迷迷糊糊的睡着，叹了叹气。叮嘱赵妈妈好好照料，头也不会的走了。看的妙妙心凉，替她家小姐心疼。</p>
<p>顾雨绾一直烧着，迷迷糊糊的很。</p>
<p>只是隐隐约约，感觉有一道目光在她身边。</p>
<p>时常有温热的勺子靠近她的唇，一些温热的液体流进她口中，又有一些从嘴边流下，被一张微凉的手帕擦拭。</p>
<p>恍恍惚惚，她看到床边有一个人。</p>
<p>她想努力看清，可是不行。只有那双眼睛，她虽然看不清，却能感觉到。</p>
<p>那双眼睛时而灼热如夏日，时而清冷如深秋月。</p>
<p>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就好像泉水在山间中流淌，凉凉的，又柔柔的。</p>
<p>他还常常低语，虽然听不清，没由来安心。</p>
<p>顾雨绾昏睡了十几日日，终于醒了。</p>
<p>她迷蒙的睁开眼，就瞧见妙妙卧在床边。</p>
<p>“醒了？”</p>
<p>她寻声而望，是顾谨言。他似乎一直坐在床不远处的榻子上。</p>
<p>妙妙似乎被惊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小姐，你醒了。”</p>
<p>“钗儿，去把药端来。”</p>
<p>“是。”站在门边的钗儿立即去办。</p>
<p>“小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妙妙跪在床边，目光担忧。</p>
<p>顾雨绾虚弱的摇摇头，又看向走到榻上的顾谨言。</p>
<p>妙妙立即乖巧的退至一边。</p>
<p>“去准备些蜜饯。”顾谨言吩咐后，妙妙就匆匆去办了。然后，这里就剩了顾谨言与顾雨绾。</p>
<p>“兄长，费心了。”虚弱的声音，憔悴的面容，却让人想起四个字。我见犹怜。</p>
<p>“喝点水。”顾谨言倒了杯水，坐在床边，将被子递到她粉白的唇边。</p>
<p>顾雨绾看着他，内心有些复杂，但顺从的低头饮水。</p>
<p>“我，睡了多久？”顾雨绾沙哑的声音让顾谨言微微暗了暗目光。</p>
<p>“十三日。”</p>
<p>顾雨绾小小讶异，已经睡了这么久！</p>
<p>顾谨言伸出手，顾雨绾下意识侧过脸，“别动。”顾谨言看着她，目光宠溺些，连声音也有点温柔。</p>
<p>顾谨言将手贴在顾雨绾额上，凉凉的。</p>
<p>顾雨绾不习惯这样的顾谨言，忐忑的抓了抓被子。可一想起他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心里便堵得慌。许是病着的人心里更脆弱，顾雨绾不由觉得心凉又委屈，泪就悄悄划过脸颊。</p>
<p>顾谨言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洞悉了顾雨绾的所思所想。</p>
<p>“安家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顾谨言冷静的解释道。</p>
<p>顾雨绾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就出声反驳，“你骗人。”说完后，就立即反悔了。可是又不知该怎么挽救。明明知道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还是无法冷静对待这件事。明明之前对待其他人可以审时度势，进退有寸，可一到他这里就现了原形。</p>
<p>“我，其实。”刚刚鼓起勇气去解释，一触及他的目光，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在他深邃的眼神下，低头不语。像个幼兽蜷缩一团。</p>
<p>“阿愿，不必怕。”顾谨言一下子就洞悉到顾雨绾内心掩藏的恐惧，他知道这些年，她是如何孤立无援，受尽冷眼与欺凌。她之前的冷静自持，不过是强撑着伪装成毫不在乎的模样。为求一朝安宁罢了。</p>
<p>“阿愿，你若是撑累了，就不用撑着。有我在呢。”顾谨言原来想着等时机再成熟些，可是安家的介入，让他不由加快节奏了。看样子，计划要提前了。</p>
<p>顾雨绾直直的看着他，在成为瘸子之后第一次这么大胆的看着她，目光复杂，有质疑和吃惊，以及不知该不该信的矛盾和隐隐的担忧害怕。</p>
<p>“兄长，我累了。”顾雨绾对于这样的情况，选择逃避，她真的不敢赌了。她宁愿一开始没有希望。至少不会绝望。</p>
<p>顾雨绾的反应，在顾谨言意料之中，他知道，她需要时间以及勇气去信他。但是他会用行动去改变她的困境，让她感到安全。</p>
<p>“下逐客令吗？”</p>
<p>“兄长误会了。”顾雨绾淡淡的回答，垂下眼。</p>
<p>钗儿终于端着药过来了，妙妙也随后到了。</p>
<p>顾谨言稳稳地托着碗，用勺子盛起一小口药。</p>
<p>“兄长，事务繁多。喂药这些小事让妙妙来吧。”顾雨绾直觉的想要拒绝顾谨言的照顾。</p>
<p>“事情再多，喂药的功夫还是有的。”顾谨言说着，又吹了吹药，才递到顾雨绾嘴边。</p>
<p>顾雨绾没有张口，顾谨言也没有动。二人无言的僵持着。</p>
<p>妙妙看不下去了，“小姐，大夫说药要趁热喝。而且这药喝完会困，您回头睡会儿。到了午膳，奴婢叫您。”妙妙的一番话成功解开了僵局，顾雨绾终于同意了，乖乖的喝起药。一碗药下去，顾雨绾被苦的狠狠拧起眉。</p>
<p>看着她被苦着的可爱模样，顾谨言倒是心情大好，“蜜饯。”</p>
<p>顾雨绾也不矫情，抓起蜜饯就往嘴里塞。</p>
<p>“我要睡了。”顾雨绾又一次下逐客令。</p>
<p>顾谨言干脆的起身，往外走。刚刚走出门，就听顾雨绾吩咐“妙妙，关门。”不禁哑然失笑。</p>
<p>只是刚走几步，顾谨言脸就冷了下来。</p>
<p>“二弟也是来看五妹的？”</p>
<p>一个眉眼与顾谨言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应道：“五妹病了许久，二弟却忙于赶考，一直未曾探望。心中愧疚，今日终于得空。”</p>
<p>“不巧，她刚服药睡了。”顾谨言眼中带了点冷意。</p>
<p>“那改日再来。”顾慎行温润的笑了笑，却带着骨子里透出的精明和阴冷。</p>
<p>顾雨绾其实一直没睡，听到外面的谈话声，却未听清。</p>
<p>待二人走后，唤来院子里的玉卿问了问。</p>
<p>顾雨绾听到完整的对话，心中思索。她病了十几日，刚刚醒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那个二哥顾慎行居然就来了。看样子，这里有他的人，或者帮他的那个人的内线。</p>
<p>“小姐，大少爷待小姐是真心的好。”玉卿出乎意料的说了句话。</p>
<p>顾雨绾倚着床边，“为何这般说？”</p>
<p>“小姐昏迷多日，大少爷除了处理外面事务，便是来照顾小姐。”</p>
<p>顾雨绾虚弱的招招手，“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p>
<p>想到之前在槐花小院生病的日子，那些天没有大夫没有哥哥二哥没有热菜，眼角又不自觉地泛泪花。</p>
<p>午膳刚过，沈芝就来了。</p>
<p>对着顾雨绾嘘寒问暖的模样，要不是几年来的不闻不问，还真信了她，以为她是个好**。</p>
<p>顾雨绾心里不是滋味，脸上依旧是低眉顺眼的好女儿模样。顾雨绾不由觉得讽刺，一想自己也是这么惺惺作态，便觉着自己恶心了。可再恶心也得装下去不是。心里又悲凉起来。</p>
<p>好在一盏茶的功夫，顾谨言来了。</p>
<p>“言儿来了。”比起顾雨绾，沈芝自然更在乎顾谨言，一见他，满眼都浮着笑。</p>
<p>“几日未曾向**请安，本想着去赔个不是。听玉沁说，**来五妹这里。”</p>
<p>“请安不过是个形式，你有这心便好。”沈芝越看自己的这个儿子越顺心。</p>
<p>若是以前，恐怕要等上十几日才能请到府医。而短短两日，大夫来了好几个。不仅是府医，还有沈芝陪嫁过来的大夫，以及顾老爷从妙春堂请回来的大夫。</p>
<p>纵是这样，顾雨绾的病也不见好。顾老爷为此气的摔了茶杯。</p>
<p>要知道，在他们这里不比隔壁的西晋国。这里男子十八岁便可以娶妻，女子十五岁便可以嫁人了。当然也有舍不得想留姑娘几年的，不过十八岁未嫁就算是老姑娘了。如今，顾雨绾还有八个月就是十四岁。</p>
<p>因为安家的提亲，顾雨绾不再是可有可无的角色。这次肯定是要为她操办定亲家宴，也必定要邀请安家。若是顾雨绾一直病着，家宴出席必定脸色不佳。安家恐怕也不会爽快的答应为他顾家的儿子顾慎行引荐权贵。</p>
<p>除了顾老爷着急，沈芝这个大夫人也坐立不安。看了几次顾雨绾，见她还迷迷糊糊的睡着，叹了叹气。叮嘱赵妈妈好好照料，头也不会的走了。看的妙妙心凉，替她家小姐心疼。</p>
<p>顾雨绾一直烧着，迷迷糊糊的很。</p>
<p>只是隐隐约约，感觉有一道目光在她身边。</p>
<p>时常有温热的勺子靠近她的唇，一些温热的液体流进她口中，又有一些从嘴边流下，被一张微凉的手帕擦拭。</p>
<p>恍恍惚惚，她看到床边有一个人。</p>
<p>她想努力看清，可是不行。只有那双眼睛，她虽然看不清，却能感觉到。</p>
<p>那双眼睛时而灼热如夏日，时而清冷如深秋月。</p>
<p>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就好像泉水在山间中流淌，凉凉的，又柔柔的。</p>
<p>他还常常低语，虽然听不清，没由来安心。</p>
<p>顾雨绾昏睡了十几日日，终于醒了。</p>
<p>她迷蒙的睁开眼，就瞧见妙妙卧在床边。</p>
<p>“醒了？”</p>
<p>她寻声而望，是顾谨言。他似乎一直坐在床不远处的榻子上。</p>
<p>妙妙似乎被惊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小姐，你醒了。”</p>
<p>“钗儿，去把药端来。”</p>
<p>“是。”站在门边的钗儿立即去办。</p>
<p>“小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妙妙跪在床边，目光担忧。</p>
<p>顾雨绾虚弱的摇摇头，又看向走到榻上的顾谨言。</p>
<p>妙妙立即乖巧的退至一边。</p>
<p>“去准备些蜜饯。”顾谨言吩咐后，妙妙就匆匆去办了。然后，这里就剩了顾谨言与顾雨绾。</p>
<p>“兄长，费心了。”虚弱的声音，憔悴的面容，却让人想起四个字。我见犹怜。</p>
<p>“喝点水。”顾谨言倒了杯水，坐在床边，将被子递到她粉白的唇边。</p>
<p>顾雨绾看着他，内心有些复杂，但顺从的低头饮水。</p>
<p>“我，睡了多久？”顾雨绾沙哑的声音让顾谨言微微暗了暗目光。</p>
<p>“十三日。”</p>
<p>顾雨绾小小讶异，已经睡了这么久！</p>
<p>顾谨言伸出手，顾雨绾下意识侧过脸，“别动。”顾谨言看着她，目光宠溺些，连声音也有点温柔。</p>
<p>顾谨言将手贴在顾雨绾额上，凉凉的。</p>
<p>顾雨绾不习惯这样的顾谨言，忐忑的抓了抓被子。可一想起他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心里便堵得慌。许是病着的人心里更脆弱，顾雨绾不由觉得心凉又委屈，泪就悄悄划过脸颊。</p>
<p>顾谨言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洞悉了顾雨绾的所思所想。</p>
<p>“安家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顾谨言冷静的解释道。</p>
<p>顾雨绾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就出声反驳，“你骗人。”说完后，就立即反悔了。可是又不知该怎么挽救。明明知道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还是无法冷静对待这件事。明明之前对待其他人可以审时度势，进退有寸，可一到他这里就现了原形。</p>
<p>“我，其实。”刚刚鼓起勇气去解释，一触及他的目光，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在他深邃的眼神下，低头不语。像个幼兽蜷缩一团。</p>
<p>“阿愿，不必怕。”顾谨言一下子就洞悉到顾雨绾内心掩藏的恐惧，他知道这些年，她是如何孤立无援，受尽冷眼与欺凌。她之前的冷静自持，不过是强撑着伪装成毫不在乎的模样。为求一朝安宁罢了。</p>
<p>“阿愿，你若是撑累了，就不用撑着。有我在呢。”顾谨言原来想着等时机再成熟些，可是安家的介入，让他不由加快节奏了。看样子，计划要提前了。</p>
<p>顾雨绾直直的看着他，在成为瘸子之后第一次这么大胆的看着她，目光复杂，有质疑和吃惊，以及不知该不该信的矛盾和隐隐的担忧害怕。</p>
<p>“兄长，我累了。”顾雨绾对于这样的情况，选择逃避，她真的不敢赌了。她宁愿一开始没有希望。至少不会绝望。</p>
<p>顾雨绾的反应，在顾谨言意料之中，他知道，她需要时间以及勇气去信他。但是他会用行动去改变她的困境，让她感到安全。</p>
<p>“下逐客令吗？”</p>
<p>“兄长误会了。”顾雨绾淡淡的回答，垂下眼。</p>
<p>钗儿终于端着药过来了，妙妙也随后到了。</p>
<p>顾谨言稳稳地托着碗，用勺子盛起一小口药。</p>
<p>“兄长，事务繁多。喂药这些小事让妙妙来吧。”顾雨绾直觉的想要拒绝顾谨言的照顾。</p>
<p>“事情再多，喂药的功夫还是有的。”顾谨言说着，又吹了吹药，才递到顾雨绾嘴边。</p>
<p>顾雨绾没有张口，顾谨言也没有动。二人无言的僵持着。</p>
<p>妙妙看不下去了，“小姐，大夫说药要趁热喝。而且这药喝完会困，您回头睡会儿。到了午膳，奴婢叫您。”妙妙的一番话成功解开了僵局，顾雨绾终于同意了，乖乖的喝起药。一碗药下去，顾雨绾被苦的狠狠拧起眉。</p>
<p>看着她被苦着的可爱模样，顾谨言倒是心情大好，“蜜饯。”</p>
<p>顾雨绾也不矫情，抓起蜜饯就往嘴里塞。</p>
<p>“我要睡了。”顾雨绾又一次下逐客令。</p>
<p>顾谨言干脆的起身，往外走。刚刚走出门，就听顾雨绾吩咐“妙妙，关门。”不禁哑然失笑。</p>
<p>只是刚走几步，顾谨言脸就冷了下来。</p>
<p>“二弟也是来看五妹的？”</p>
<p>一个眉眼与顾谨言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应道：“五妹病了许久，二弟却忙于赶考，一直未曾探望。心中愧疚，今日终于得空。”</p>
<p>“不巧，她刚服药睡了。”顾谨言眼中带了点冷意。</p>
<p>“那改日再来。”顾慎行温润的笑了笑，却带着骨子里透出的精明和阴冷。</p>
<p>顾雨绾其实一直没睡，听到外面的谈话声，却未听清。</p>
<p>待二人走后，唤来院子里的玉卿问了问。</p>
<p>顾雨绾听到完整的对话，心中思索。她病了十几日，刚刚醒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那个二哥顾慎行居然就来了。看样子，这里有他的人，或者帮他的那个人的内线。</p>
<p>“小姐，大少爷待小姐是真心的好。”玉卿出乎意料的说了句话。</p>
<p>顾雨绾倚着床边，“为何这般说？”</p>
<p>“小姐昏迷多日，大少爷除了处理外面事务，便是来照顾小姐。”</p>
<p>顾雨绾虚弱的招招手，“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p>
<p>想到之前在槐花小院生病的日子，那些天没有大夫没有哥哥二哥没有热菜，眼角又不自觉地泛泪花。</p>
<p>午膳刚过，沈芝就来了。</p>
<p>对着顾雨绾嘘寒问暖的模样，要不是几年来的不闻不问，还真信了她，以为她是个好**。</p>
<p>顾雨绾心里不是滋味，脸上依旧是低眉顺眼的好女儿模样。顾雨绾不由觉得讽刺，一想自己也是这么惺惺作态，便觉着自己恶心了。可再恶心也得装下去不是。心里又悲凉起来。</p>
<p>好在一盏茶的功夫，顾谨言来了。</p>
<p>“言儿来了。”比起顾雨绾，沈芝自然更在乎顾谨言，一见他，满眼都浮着笑。</p>
<p>“几日未曾向**请安，本想着去赔个不是。听玉沁说，**来五妹这里。”</p>
<p>“请安不过是个形式，你有这心便好。”沈芝越看自己的这个儿子越顺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