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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铁粉魏员外

      没过多久车队便到了沧县旧城的所在,旧城的残垣断壁依然高耸,城中也还有一些破败的民居,从中时不时的升起一阵袅袅的炊烟,看来这旧城是被穷人和流民占据了,谢宇在现代时也去过沧州古城遗址,现在的遗址比之现代时显得高大了不少,还能看出一些唐宋时期古城的轮廓

  “诶?那是个什么东西?”张松溪看到不远处的一片芦苇荡内竖着一尊庞然大物,好奇的问道

  谢宇闻声望过去,却是看到了一尊铁铸的巨大造像,此雕像造型高耸挺拔乃是个狮子模样,身上还驮着个莲花状的铁座,谢宇对这雕像倒是熟悉的很便随口道“此乃五代残唐时后周广顺年间铸造的铁狮子,乃是文殊菩萨的坐骑,如今那狮子上面的铁铸莲花中尚存菩萨的脚印”

  张松溪闻言大惊“先生果真博学,如此大的铁狮子莫非是过去供奉在庙里的?”

  “这狮子又称镇海吼,这沧县过去乃退海之地,水患频发,所以便铸了这尊铁狮取了压胜制水的寓意”谢宇随口又说到

  李大人闻听此言却是开口提出了异议“徒侄这话便有所谬误了,此物过去还真就是那庙中的供奉,那时铁吼上还修有木质的菩萨造像,并非只是什么镇水之物”

  谢宇闻言不置可否,自己说的这些可是现代专家的考证结果啊,怎么在李大人嘴中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见谢宇满面的不信,李贤就继续说道“老夫早些年曾经读过一本宋版的《训诂杂记》,那书乃是宋初之时何陆所著,书中曾对此造像有过详细的记载,此菩萨像过去曾在沧州大庙开元寺内供养,香火甚旺,北周建德年间毁佛时开元寺经了一场大火,将那菩萨像连同寺庙一起化为了灰烬,如今便只剩了这尊孤零零的铁吼”

  谢宇听闻李贤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心说,估计《训诂杂记》这本书不是失传了,便是让乾隆修那四库全书时毁了去,要不这种事情自己也不会闻所未闻了,于是大为叹服到“师叔所学甚广,是徒侄我谬误了”

  李贤闻言甚是满意,这谢宇虽号称他的徒侄但是这一路之上,却是鲜有他摆不平的事情,倒是让自己这个师叔当的没了什么底气,此时能在学问上压这位徒侄一头,自然心中舒畅的很

  待马车走到近前谢宇便借机仔细的看了看那屹立在芦苇荡中造型威武雄壮的铁吼,此吼倒是比现如今的保存状态好了许多,建国初期听信苏联砖家的话,一群棒槌把那铁吼迁到了岸上还搭了亭子罩上,结果那铁吼从此便开始加速腐朽起来,后来几十年间又有不少砖家组的高人歪招齐出,不是往里灌水泥,便是将铁狮迁上数米高的台子上供着,结果愣是把好端端的一件国宝维护成了病仄仄的残疾模样

  明朝时这铁狮子下巴尚还在,尾巴也很是完整,周身乌黑油亮没有丝毫裂痕,看起来威武不凡,一看便是件顶级的艺术品,那张松溪三下两下便爬到了狮子的背上,望着背上的莲花座乐道“还真有脚印!这里还有字,真是那大周广顺三年所铸不假!”

  谢宇看众人都开始研究这尊铁吼,便想趁机将那装好的时空胶囊埋了,哪知道这四周一片的平原竟是连一个明显的标志物都没有,唯一可以做标记的便是那沧州老城,但是谢宇记得,此城在九几年的时候曾经进行过大范围的考古挖掘,天知道当时的勘探范围是有多大,万一个不小心将李大人的宝贝字画挖出来,那自己岂不是出了天大的笑话,忙活半天却是帮祖国的考古事业添砖加瓦了

  一行人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沧县位于长芦附近的新城,此城和老城的夯土城墙大为的不同,乃是通体由砖石结构筑成,看着结实异常,城外不远便是不少晒盐的盐户,看来此处确实是是北方产盐之重镇

  庆云班一众这几日早在北直隶打出了名号,人还没到沧县名气便先到了,在往来运河之商旅的口耳相传之下,庆云班的戏被说成了天上少见地上没有的好剧目,名声早就传扬在外,再加上庆云班的郭班主也是个烧包,把南皮李县令赏的匾额就挂在了马车的正当中,大老远的便能被路人看到

  沧县人尚武,不代表人家不爱听戏,听说庆云班的人要来,早就轰动了起来,如今见到了真人,无数百姓挤在城门四周想看个真切,更是有不少商贾乡绅在城门接风,乡绅之流多是附庸风雅想一慕传闻中白娘子的姿容,富商嘛则是老早便得知了庆云班拉赞助的习惯,都想来个捷足先登

  “我说陈掌柜的,你我都是做乐器行当的,你那破手艺我还不知道,我劝你早些离开,免得到时候当着那庆云班的贵客丢了丑”一位身穿密线团花布衣的中年人对着另一位阔脸大汉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