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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往事

    宴会散场,各家千金和公子都让白仪沅派人护送出宫。人是白仪沅下帖子请来的,自然要由白仪沅负责到底。

    “给皇姐指两个嬷嬷陪着,也是皇妹的一点心意。”白仪沅说着,一旁的曲翘领着两个身材健硕的嬷嬷走过来,递给白仪沅一个都安排妥了的表情,白仪沅微微颔首,主仆二人会心一笑。

    这些大力嬷嬷都是宫里出来的,很是能做一些力气活。当年宫变之后,皇帝就不喜欢让宫女伺候了,所以有些活计就落到了大力嬷嬷身上。

    “这倒是辛苦妹妹了。”常宁公主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丝毫让人看不出来她之前是哭过一场的。

    一旁的嘉善公主手里捏着挤出汁液的凤仙花笑得腼腆,心里不明白妹妹为什么突然要给大皇姐送嬷嬷,但这并不妨碍她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端王和晋王也不明白,但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对着白仪沅三人颔首示意之后,便出宫了。皇帝性子古怪,就是去了也是见不到人的。更何况玉虚子说过最好不要“二龙相见”,端王和晋王就更不会自讨没趣了。

    送走了常宁公主,白仪沅也安排宫女护送各位宫嫔回宫,沈贵妃看到儿子和宋倩之间的互动,喜得喝了十来瓶果酿,脸都红了。拉着白仪沅的手一直笑,最后被宫女小心扶着上了轿辇。

    白仪沅和嘉善公主也护送着看起来“喝了不少”的许淑妃回到启祥宫。

    “嘉善那孩子,也不肯多陪我一会儿,到点儿就要出宫。”许淑妃双颊微红,好似不胜酒力一般。实际上白仪沅给许淑妃那一桌根本没上酒,都是她自己让御膳房研制的各种果露,根本喝不醉人的。沈贵妃那样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为什么,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自宴会散场,白仪沅和嘉善公主就被许淑妃拉到启祥宫,坐了没有半个时辰,嘉善公主就说宫里要下匙了,片刻也不肯多待。就是只字没提驸马人选的事情,把许淑妃急得够呛。

    兴许淑妃的脸红就是这样憋出来的。

    白仪沅笑笑,“皇姐倒也害羞得紧,最后才给仪沅明示,不然仪沅还真猜不出来皇姐心里的人选。”白仪沅这样说也是让淑妃放心,嘉善公主的婚事有着落了。

    “哦?!是哪家公子?”许淑妃果然听出了白仪沅话里的意思。身子微微前倾,头上的翡翠簪晃了一晃,珠翠的声音分外悦耳。

    许淑妃是真着急,她日夜都在为女儿的婚事着急。若是孝闵韩皇后在世还有人能求上一求,现在中宫无主,谁敢去皇帝面前造次?

    白仪沅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告诉淑妃,“娘娘以为,信国公次子周祎信如何?”再不明白说话,淑妃的脸就要贴到白仪沅脸上了。

    “这是哪位公子?”淑妃难得对这一家人没有印象。不怪淑妃没印象,实在是信国公家虽然是国公府邸,但是在大殷的存在感实在不强,祖上是资助成祖起兵才发的家,家里世代从商。为了成祖信国公周家当时填了不少人命进去,成祖感念周家忠义,特意赏了国公的爵位。不过周家很是低调,一直没有在朝中有过亮眼的政绩。只是守着祖上的爵位和家产,到了如今也是一方巨富。

    这样倒是很符合许淑妃的择婿要求,家底厚实,嫁过去不用受苦。上面有长房顶着,也不用主持中馈,自家的小日子不要太潇洒。

    白仪沅补充道:“就是那个穿月白色衣裳,看起来稍微有一些稚气的少年。”白仪沅睁眼说瞎话,这哪里是有一些稚气,分明就是个未成年!

    不过嘉善公主的年纪放到现代,那也是个未成年,倒也没什么还挑剔的。

    虽然周祎信看起来有些稚气,但是实际上翻过年去就十七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大殷公主出嫁,光是三书六礼不得走个一年?等到了真正出嫁的时候,嘉善公主也十七了,年龄不说合适,也不那么小了。要不然常宁公主下嫁江淮之,不过是三四年的光景,江淮之就露出不满的意思,明里暗里都是在嫌弃常宁公主年纪大了。

    不过在白仪沅看来,江淮之纯粹就是找死,好好守着常宁公主以后的荣华富贵不是唾手可得?非要在这个时候作妖,别说他是个探花,就是榜眼、状元,在大殷朝且用不完呢。

    不过现在不是处置江淮之的时候,要先把嘉善公主的婚事安排妥当,不然许淑妃的心病不去,白仪沅也不好要求许家出力。

    经过白仪沅提醒,许淑妃瞬间想起了那个坐在席间文静的少年,脑海之中顿时有了印象。

    “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要怎么开这个口?”洗淑妃望向白仪沅,面有期待之色。

    白仪沅装作没看出来一样,“这也简单,只要娘娘去请父皇下旨,请钦天监择个良辰吉日去周家宣旨即可。”无论许淑妃心里想的是什么,乾元帝作为嘉善公主的父亲都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再说如果许淑妃真的想给女儿体面,必须是她自己去向皇帝开口。白仪沅能接着操办宴会的名义为嘉善公主相看驸马已是极限,从古至今哪里有妹妹为姐姐操办婚事的先例?

    许淑妃顿时面有难色,“皇上那里”许淑妃心里是有一些怕皇帝的,且不说前两任皇后的下场都不怎么好,就是八年前的那场宫变,也是折了不少妃嫔进去的。当时最受宠爱的端妃被赐死,宫里杀了不少宫女太监,连当时已经九岁的三公主都受了惊吓没有保住。那时候宫里人心惶惶,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说起来皇帝搬到西苑修道,许淑妃心里是着实松了一口气的。她有些莫名地怕皇帝,即便死去的端妃是寒门出身,和她不是一路人。但许淑妃心里仍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同身受,生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落到那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