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 52 章 殿下中计了

    皇城之外。

    一处地分外阴森潮湿,似乎久未有人来过,偶尔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也是蚊虫爬行的黏腻之音,再往里走,火折子透出的微弱光芒之下,一人有气无力的躺在土坑里,恍若身在坟墓之中。

    他的旁边,站着两人,一人带着诡异面具,赫然是消失已久的空谷君,另一人低着头看不清脸,不知是何人。

    “左使,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被称作左使的男子瞥了眼土坑内半死不活的人,方才冷冷淡淡道:“皇帝此次下了大手笔,我们几个根据点附近均有侍卫把手。且,经常往来根据点之人,都会被抓去审问,无一例外。”

    “至于城门四周,禁卫军加派人手,逐个盘查,无人进出自由。”

    “这么说来,是想将我们活活困死?”

    空谷君冷笑一声,走到土坑旁边,冰凉如蛇般的手在男人皮开肉绽的胳膊上滑行,随着一股阴冷之气的渗入,他的五指突然化作利爪,狠狠嵌入男子的皮肉之中,一阵搅动,引得对方惨叫出声,不多时,男人惊恐的睁大双目,一张面目全非的可怖脸上,发紫的嘴唇嗫嚅出声。

    “求,求求让我死吧!”

    “空谷君,我什么都不知道,给我个痛快吧!”

    “想死?”

    “可以。”

    空谷君面具之下的声音已然扭曲,阴气森森道:“那便让端王派人援助,如何?”

    男人浑身发抖,汗涔涔的脸上全是惧色。

    “端,端王只让小的传话,从,从今往后不,不再往来,各,各自珍重……啊!”

    音落,他胳膊上一大块皮肉瞬间被掀翻,整个人痛的惨叫出声,哀嚎声连绵不绝,在这逼仄之地,引来阵阵可怖回音。

    空谷君嫌恶的起身,用手帕细细擦拭满手鲜血,倘若忽略方才残忍举措,倒是透着一股贵气。

    他看着那人越发微弱的呼吸声,扭头朝左使道:“废物一个,直接埋了。”

    左使看似见怪不怪,点头应声,沉默着走近,抓着男人的头用力摔上土坑边缘,直至对方气绝,才将其掩埋在地下。

    空谷君盯着他这番举动,似笑非笑道:“我本来想活埋了,怎么轻易让他死了?”

    左使没有说话。

    空谷君扯了下嘴角,无趣的把玩着沾血的帕子,须臾,阴冷道:“端王以为我走投无路,他可以明哲保身,可惜啊……”

    “除了右使,我还安插了一枚棋子,那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谁都无法保证他能做出什么。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有趣。”

    说着,他面无表情撕碎血帕,低低笑道:“唉,怎么忘了,我也是个疯子。”

    他笑得身体发颤,面具差点掉下来。

    “是皇帝逼疯了我们。”

    “如今一看,老子儿子都不是好东西!”

    “一个个,都该死!”

    左使埋完人,走到他身边,帮他处理手指上细小伤口。

    空谷君突然看向他,叹道:“你跟了我多年,忠心程度远胜他人……”

    左使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主子想做什么?”

    空谷君思索片刻,冷气森森道:“你猜?右使真的死了吗?”

    “若是他没死,他现在最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左使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面前自己从小护到大的主子,深吸口气,重重道。

    “主子放心,属下不会让您失望。”

    空谷君闻声,眯起眼睛,面具下的笑容,越发癫狂。

    “那便,好极了。”

    *

    东宫,关押林启惜之地。

    陆怀懒懒的靠在轮椅上,看向林启惜的眼神无比随和,全然瞧不出审问的意思。

    “说说看,为何与空谷君勾结,想必林大人不喜约束,也有难言之隐吧。”

    “殿下这样善解人意,臣可就什么都说了。”

    林启惜照旧油嘴滑舌完,目光却骤然沉下来,吊儿郎当的模样瞬间消失,神色难得一变,透出丝丝恨意。

    “臣幼时偶然被一高人所救,与其结下机缘,拜其为师,却不知对方是空谷君的人,常年守在永安宫,偶尔才出一趟宫。”

    “那时,臣的父母尚且在世,师父亦没有让空谷君察觉到臣的存在。后来,臣的父母逝世,留臣与妹妹相依为命,臣一时无法接受,整日花天酒地,师父便冒着风险,屡次前去开导臣,谁知……”

    说到这儿,林启惜眼中的恨意再也无法掩饰,牙齿更是磨得咯吱作响。

    “师父不慎被空谷君发现,空谷君一路摸到臣家中,抓走了臣的妹妹,以此要挟臣,让臣为他所用。”

    “后来的事情,殿下便知道了。”

    “臣为了苟活下去,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

    “罪该万死。”

    “然,师父他……更是愧疚难当,决定用命换取臣暂时无恙,让臣报仇雪恨。”

    陆怀听完,虽是猜出一些,但冷不防听到所有细节,心中仍不是个滋味,他张了张口,想起那些枉死之人,压下复杂情绪,淡淡道:“你假死,亦是为避开空谷君。”

    “是啊。”

    林启惜咧嘴一笑,方才沉重之样眨眼间烟消云散。⑦④尒説

    “若是臣没死,他绝对比皇帝还着急。”

    “毕竟他知道,臣恨他入骨。”

    陆怀抿唇,避开对方的视线,蹙眉道:“你师父一介高人,便只去守着永安宫?”

    “谁知道。”

    林启惜嘲讽笑笑。

    “空谷君就是个疯子,已经病入膏肓了。”

    说着,他突然朝陆怀后边的方向,轻轻挑眉,意有所指道:“殿下遇见他,可得小心点。”

    “否则,殿下这样的美人,落在他手中,指不定会……”

    话未说完,只见一人影略过,忽地错开陆怀,直冲向林启惜。

    不多时,冰凉刺骨的剑抵在林启惜喉咙,透出森森寒气,只要动动,便是一条不深不浅的血线。

    陆怀桃花眼微抬,眼睁睁看着顾焱出现在面前,握着剑冷若冰霜,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莫名有点慌乱,磕磕绊绊开口。

    “太,太傅怎会来此?”

    “殿下。”

    顾焱闻之回眸,剑尖抵着林启惜的动作丝毫未停歇。

    “臣见完兄长,便赶来东宫,不曾想殿下一人会见林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