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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蹊跷病情

    寂静的深夜,满庭芳的大门骤然被拍响,险些将守门的弟子吓得魂飞魄散。

    未待他从门缝中看清外面的情形,月夙已经不耐地吼道:“快开门!”他认出了跟在她身侧的萧璟辰,赶忙开了门。

    门刚被打开,月夙便拽着他的衣襟问:“音秋儿在哪?”

    “为了方便照顾庄主,秋姨好像……”

    “说重点!”

    那名弟子在她的怒吼下惊骇道:“……就,就住在庄主隔壁的院子里。”

    那边,园子里的泠潇与洛璃也听到了大门处传来的动静。泠潇的眉头方蹙起,便听见洛璃道:“不是来闹事的。我们去看看。”

    泠潇也没有追问他如何知道,只点了点头,示意他走在自己身后。

    黑衣人离去后,音秋儿又站了一会。刚躺下,屋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来人步履匆匆飞奔而至,直扑到了她的床前。

    因为用力过猛,其中一块门板被生生踢飞出去,而后重重地砸倒在地,将本已有些睡意的音秋儿给吓了个机灵,瞬间清醒过来。

    待看清来人后,她皱了皱眉,“夙姐姐,大半夜的,跑我这拆家来了?”

    “谁有心思拆你这破屋!”月夙说话间就想上手直接将她拖起,“别睡了,起来看诊!”

    音秋儿躲开她的魔爪,自己起了身,问:“谁病了?”

    “芙儿!你快点,磨磨蹭蹭的。”

    见她这阵仗,音秋儿估摸到情况可能有些严重,便对着跟进来的萧璟辰道:“将人放在床上。”又道:“将灯点起来。”

    雪柔赶忙依着她的话去将灯点了起来。月夙性子急,已经催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我也得看了才知道。将情况和我说一下。”月夙刚想张嘴,便被音秋儿给拦了回去。她直接望着雪柔道:“你师父说不清楚。你来说。”

    “……”

    急匆匆地跑了这一路,雪柔心里的焦急反而平缓了一些,应道:“她本来已经喝了药睡了,可方才,我忽然被楼上的一声闷响给惊醒。待跑上去看,便发现她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我想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却发现她浑身滚烫,烧得厉害。”

    音秋儿伸手查看了雪芙的额头,发现右眉上方有一道明显的伤口,想来是倒下去的那一刻撞到了什么磕破了。

    她取过药箱,一面给雪芙止血,一面问:“病情起势多久了?”

    “闹肚子是回湖州的那一夜便开始了,呕吐是今早出现的,起烧不到一个时辰。睡之前我特意探过她的额头,那会并没有发烧。”

    “你方才说她是喝了药睡的,喝的什么药?”

    “……”雪柔哑然,这个她如何知道?

    “厚朴、姜制黄连、菖蒲、半夏、淡豆豉、栀子、芦根。”已跟过来的泠潇应道:“我看过大夫的药方,芦根的用量很大,比其他药的总和还要多。”

    音秋儿闻声转过头,瞥了她与洛璃一眼,淡淡道:“他的病还没好,这里不是能待的地方。”又看向萧璟辰他们道:“你们也出去,需要的时候我会出声。”

    月夙的“我不去”三个字刚到嘴边,便被音秋儿给堵了回去,“最吵的就是你。想让我安心诊脉,就出去等。”

    待人都走开,音秋儿才端过烛火,先细细翻看了雪芙的眼下,又来回瞧了瞧她面上的皮肤,待手探到她腹下的舟状时忽面色一变,喃喃道:“子午痧……”

    来湖州的那一日,安大夫就同她提过,说医馆里接诊了一个疑似子午痧的病人,但她这两日忙着给洛璃解毒,尚未来得及去看。

    月夙虽然人走了出去,耳朵却仍竖着在听里头的动静。听见音秋儿的喃喃自语后,她一个没忍住便奔了进去,直问道:“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音秋儿没有理会她,放下了烛火,开始为雪芙诊脉。

    烛火之下,虽然她的神色并没有明显的变动,但月夙心中仍是一沉。

    依着音秋儿的性子,若是雪芙无事,她这样贸贸然闯进来,肯定会被再次撵出去。

    可此刻,音秋儿看都未看她一眼。

    她心中忐忑不安,也不敢再扰,自己择了一处蹲了下来。待音秋儿静心屏息地把完脉,才提着一颗心故作镇定道:“小音,你同我实话,芙儿这究竟是怎么了?”

    音秋儿抬眸,眼中带着淡淡的疲惫,“我怀疑……她染了子午痧。”

    月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抓着音秋儿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子午痧。“音秋儿叹了口气:”二十三年前,带走了湖州近十万人命的疫病。”

    月夙如何不知道子午痧,二十三年前,她人就在湖州,亲眼目睹了这悲惨的一幕。昔日之况又浮现在眼前,她只觉一阵寒凉透心而过。

    “这个瘟病不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芙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