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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日新月异

    于是乎,柴昀只好收起一腔少年慕艾之情,把心思都放在了工坊上。

    徐师傅的伤势已经大好,工坊里每一天的变化都在日新月异。不止是让原来的工匠们觉得日子越来越有奔头,还有不少手艺人慕名而来。

    玻璃酒瓶已打开销路,不止是远洋而来的红酒,就是在大景朝本土所酿造的白酒黄酒,都开始尝试使用玻璃酒瓶。

    尤其是在文人雅士之间最流行的文君酒、东阳酒来的订单最多,另外还有时节上的菖蒲酒、荔枝酒、桑洛酒等,家中自酿的各种果酒,陆陆续续各种订单飞来,供不应求。

    大窑里已经能烧制出工艺简单的酒瓶,比如之前的深绿色玻璃红酒瓶。对比白窑的出品,自然在品质上是要差一些,但胜在量大、更实惠。

    至于蒋明溪亲自把控的白窑,则只出产精品,拒绝量产。

    她自问并非商业奇才,只好将“物以稀为贵”这一点贯彻到底。

    因此,白窑唯一所批量生产的玻璃红酒瓶,在市面上就成为极其珍稀的存在。甚至,能在黑市上炒出高于原价值好几倍的价格来。

    柏君乐手里拿着把玩的,正是心腹许凡从黑市买来的其中一个红酒瓶。

    “这一个,能卖到十两银子?”

    他把红酒瓶摆在几案上,又拿出之前和祖父喝过的那个红酒瓶。对比了一下,发现无论是从色泽、质感、重量等各个方面,都几乎一模一样。

    许凡道:“回主子,是的。”

    他又取出另一个玻璃红酒瓶放在旁边,道:“这个是现在能随时买到的,四两银子一瓶的红酒。”

    这三个瓶子,若不仔细看,从外观上差异不大。

    但只要细心观察,就能发现最后那个玻璃红酒瓶的纯净度远不如前者,在玻璃里有轻微的瑕疵和不规则的气泡。

    也就是说,那位蒋家大姑娘有不传之秘。

    只有当她掌握了新的手艺之后,才会将之前的技术传授给作坊的匠人。

    柏君乐的推测大体上没错,但他却不知道,并非蒋明溪要刻意藏私,而是以大景朝如今的技术条件做不到。

    让大窑能烧制出媲美红酒瓶的玻璃制品来,已经是她不断钻研、用现有条件进行一点点改进才能获得的结果。

    柏君乐沉思了片刻,取过外袍道:“走,我们去会一会这位蒋家大姑娘。”

    寻找翡翠手串的原主人并不困难,他在与祖父夜谈的第二天,就已经通过黑市查到了赌场、了解到祝山赌债的来龙去脉。

    于是,便将人锁定在蒋明溪身上。

    而蒋明溪这位普普通通的商户女儿,却是时下京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哪家姑娘得了她一个花瓶,谁的杨梅酒受蒋家大姑娘的青睐、量身定做了一打酒瓶等等故事,都是被热议的话题。

    听得越多,柏君乐对此人也就越发好奇。

    更离奇的是,手下还打听到,当初蒋明溪母亲过世时,她亲爹正因为欠下货款而发愁。竟任由二房做主,联系上这睿王府里的人,要将她用高价彩礼给卖过来。

    每每思及此,他都想要发笑。

    那不过是祖父为了掩人耳目,放出的烟雾罢了。没想到,还真有人见财心喜,竟能生出把亲生女儿给卖了的心思来。

    他所隐藏的院落在睿王府的偏僻角落里,出入无碍。更不是说,他假死后就不能外出了。

    若真是那样,那他假死的意义何在?

    做了一定的伪装后,他和许凡施施然出了睿王府。只不过,两人的装扮截然相反。

    许凡原就有兵马司都尉的职务在身,此时换回了官服,劲装软甲、厚底官靴,腰间系了一块出入腰牌,看起来英姿勃勃。

    而柏君乐却抹黑了肤色,作为许凡的长随,跟在他身后。

    想要彻底的隐藏自己,让别人成为焦点才是最好的法子。

    且不必说,他眼下的模样,与那位病歪歪却以精通音律而名动京城的四公子之一——琴公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装病那些年里,他一直在暗处查探,托病极少外出。知道琴公子名号的人很多,但见过他本人的极少。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查探遇到瓶颈时,想出了假死这个法子。

    蒋明溪的母亲,或者就是最后见到自己母亲的几个人。若是能早些发现这条线索,可能还能从对方口中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柏君乐骑在马上,边走边想。

    而眼下,只好寄希望于那位蒋家大姑娘,希望能有所收获。

    不过,柏君乐并没有太过指望。当年的血案历时久远,且知情人太少。他所有能查到的线索,都被不着痕迹的断了线。

    这背后,要说是没有人搞鬼,才是当真见了鬼!

    他眯了眯眼,查案嘛,慢慢查就是,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他明年才及冠,有的是时间跟对方耗。

    到了玻璃作坊跟前,柏君乐几乎以为来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