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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二十二)

    “……五、六、七——定。”

    董昇举着手机绕了一圈,找了好几个角度拍照。

    “啧啧,可以直接拿去做教学案例了啊……”董昇看着照片,挥了挥手让他们结束。

    “嗯……”乔鹤生把张婉放下,呼了口气。

    “辛苦乔哥了——”张婉抹了下直脑门上的汗,笑着开玩笑:“我最近好像沉了,有感觉吗?”

    乔鹤生笑道:“一样的,没什么变化。”

    “小张,你怎么能随意质疑我们鹤生呢,他那托举能力,换个男上去的都没问题。”

    张婉笑嘻嘻地凑过去:“来给我看看照片。”

    董昇把手机递给他,抬头看见乔鹤生按着肩膀揉了揉,视线一对上,乔鹤生摇了摇头,他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你待会儿要去医院?”董昇看着人都走差不多了才问他。

    “嗯,”乔鹤生穿好外套:“做做理疗。”

    “……唉,”董昇叹了口气,知道他的难处:“做吧,等最近忙过了你也好好歇歇,别真把自己弄废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乔鹤生挺无语,哪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就是挺久没有过这种托举多的表演,以防外一先去处理下。”

    “你心里有数就行。”

    “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

    乔鹤生将车停好,坐电梯上了三楼。

    市医院的三楼是中医科,他一直在这儿做的理疗。

    “杨大夫,我来了。”敲了敲靠楼梯的门,乔鹤生走进去。

    头发白了大半的大夫抬头,摘下老花镜看他:“鹤生来了,过来吧,我看看。”

    “辛苦杨大夫了,今儿还得为我加班。”

    “嗐,反正我也闲着……最近又觉得哪儿疼了?”

    “嗯,还是肩膀和手臂这儿……”

    “……”

    乔鹤生在这里做过很多次治疗,说起来还是林风给他推荐的,不少舞蹈演员都来看过。

    ……

    做一次治疗的时间不长,四五十分钟后,乔鹤生下床穿衣服。

    背后出了一层汗,疼的。

    杨大夫整理着仪器:“你们干这行的,虽说跌打损伤都是家常便饭,但平时能注意点就注意点吧,也别太拼了,不然以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乔鹤生笑了笑:“我知道。”

    杨大夫同样花白的眉毛一挑:“说的就是你,这几年我可是看着你这些伤反反复复的,就没好转过。”

    乔鹤生失笑着摇头,没说话。

    杨大夫看他这样,最后也是无奈叹气:“我是认真跟你说这个,年轻人,悠着点,再这么下去,你这条胳膊真撑不了太久了。”

    “那照这么下去,这个撑不了太久是多久?”乔鹤生很平静,语气像是事不关己。

    杨大夫看他一眼:“保守估计也就一两年……早就跟你说了,要想好好恢复就别折腾,停下来歇一歇。”

    听着杨大夫口中这个歇一歇,乔鹤生失笑着摇头:“谢谢您的提醒,但我干的就是这个,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今天辛苦杨大夫了,我先回去了。”乔鹤生拿了包跟他道别。

    回家后没有立刻洗澡,肩上还缠着一圈固定带,为了效果得再等等。

    乔鹤生也没闲着,拿出电脑来工作。

    最近在跟一个知名编剧谈剧本,以前合作过,乔鹤生很喜欢他的风格和想法,所以想将自己的舞剧剧本交给对方。

    之前已经有了些思路,两人一来二去又商量了好长时间,终于有了成型的想法。

    对方说,如果顺利的话,年后,最迟三月份就能出一版了,到时候给乔鹤生看。

    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来得及。

    关掉电脑上的对话页面,乔鹤生从旁边拿起手机充电。

    屏幕亮起来瞬间,多了几条消息。

    是岳天河发来的,一张图片,和两句话。

    ——“这是你寄来的?”

    ——“到时候拿这个进去吗?”

    图片是一张邀请函。

    乔鹤生眯眼笑了笑,肩膀还在隐隐作痛,忽然有点想听岳天河的声音,犹豫了下,看着时间还不算晚,打了个微信电话过去。

    可能过去得有十几秒,对面才接起来。

    “喂?”

    “学长,”乔鹤生笑着开口:“不好意思,刚刚在忙,才看到消息。”

    “没事。”岳天河不知做了什么,说话的声音还有点喘。

    “嗯……邀请函是我寄的,虽然说你的话,就算不用这个也能进去,但我想着还是正式一点,到时候你带上来就行了,时间地点上面都有。”

    “嗯,好……”

    沉默了下,岳天河又问:“这个对着装有要求吗?我看这上面说得还挺正式。”

    “没事,都是回馈演出,随意穿就行了。”

    紧接着又补充:“你还生病呢,多穿点儿。”

    “好,”岳天河回道:“已经好了。”

    “那就好。”

    “……”

    聊了两句后乔鹤生得去洗澡,肩上的固定带好像有点紧,血液不流通,现在开始难受了。

    “明天还得彩排一遍,我先去休息了,学长也早点睡。”

    “好。”

    乔鹤生听着那边挂断,轻笑着放下手机去浴室。

    原本治疗后的左肩和手臂是暖的,过了这么久已经又有些发凉,乔鹤生站在花洒下,让热水慢慢将那片皮肤冲热。

    洗澡的时候人大都放松,乔鹤生合上眼,听着水声,脑子里漫无边际地想了很多。

    之后巡演的事,元旦汇演的事,岳天河的事。

    他能感觉到岳天河对他的态度自然了很多,也亲近了些。但他不主动,对方也不会主动,这多少让他有些无奈,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好像年长十几岁似的,有种不敢造次的压迫感。

    乔鹤生其实每一步都是仔细考虑过的,甚至有的话出口前也仔细斟酌过,生怕一个失误就将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推远。

    但也疑惑,人对情感都是有感知的,岳天河对他应该也是有意思的,但为什么一直都不多表现些什么,像是有所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