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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凉薄

    陈鸳愣住,她只觉得熟悉,却没有看出她是谁。

    面前的女人和她一般高,穿着很舒适随意,但都能看出价格不菲。

    “你是陈鸳吧?”女人又说了一句话。

    电梯门此时刚要合上。

    “你要去几楼?”女人问道。

    陈鸳终于想起来了,在娱乐圈多年没有音信的明浔就在她面前。

    她曾是她忠实的粉丝,即使后来送花被明浔拒绝,她也没有放弃,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好,和她能够并肩,就一定有机会得到她的青睐。

    却没想到,自己如今卷入了洗不清的事情。

    “明浔?明老师?”陈鸳的嗓子有点哑。

    “你认识我?”魏茗浔很是惊喜,网上说的娱乐是个圈果然没错,“你进电梯的时候我就觉得身形很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演的民国剧我很喜欢。”

    明浔过去拉住她,“洛华酒店的下午茶很好吃,一起去吃吧。”

    “明老师,”陈鸳挣开,“最近,我就不去了。”

    魏茗浔哪里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好不容易见到了,不吃怎么行?”

    陈鸳想了想,终是点点头。

    曾经,明浔是她的光,她从来没想过,这束光有一天真的会照到她的身上。

    两个人点了精致的下午茶,洛华酒店私密性很好,即便陈鸳是现在的热门话题,也没有人过来询问。

    魏茗浔吃了一块小蛋糕,外酥里嫩,配上花茶,甜度刚好。

    显而易见,面前的陈鸳没有什么胃口。

    “我相信你。”明浔放下杯子,注视着她红肿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明前辈……”陈鸳泛起了泪花,“谢谢你相信我,不过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很快就要在娱乐圈消失了。”

    陈鸳尽力扯出一个笑,她没想到,最后相信自己的人是拒绝自己的人。

    “为什么要消失?”魏茗浔不解,她忽然想起赵煜说宋柏淳投资的电视剧就是陈鸳主演,“你没有和宋柏淳见过吗?他怎么说?”

    陈鸳听到宋柏淳瞬间泪崩,“对不起,明前辈,我很感激您能过来看我,宋总我也见过了,谢谢您。”

    陈鸳在今天失去了自以为最可靠的男朋友,失去了投资商,却没想到遇到了曾经自己的信仰。

    “你这件事别着急,我同宋柏淳讲,看看有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魏茗浔看着她,那些以为遗忘的痛苦的回忆扑面而至。

    隋章三年,魏茗浔急匆匆赶到尚书府,见到的却是她长姐泫然欲泣的脸。

    长姐坐在桌子前面,一向遵守礼节的长姐只穿着破碎的里衣,站在落花楼凭吊的楼阁前含笑着看向她,那眼里是泫然欲泣的悲凉。

    “阿浔,你相信长姐吗?”

    冷风拂面,魏茗浔想扑过去,但脚下却似千斤重,长姐的身子摇摇欲坠,人已经到了栏杆外,她白玉似的脚趾踩在边缘,上面是磨出来的鲜血,“我信,长姐,你好好的,我一定会为你讨来公道的。”

    但她的长姐却没有等她,在一个雨夜,草草了解了自己的生命。

    也因为这件事,明浔害怕下雨,对所有的雨季都充满着绝望。

    如今,陈鸳在她面前,同样是哀痛欲绝的脸,问着同样的话。

    有那么一刻,魏茗浔甚至将陈鸳和长姐重合到了一起。

    “明前辈,谢谢你安慰我,宋总已经给了我回复,我知道已经没有希望了,宋总说过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陈鸳说话的语气充满了绝望。

    “今后我在娱乐圈大概不会出现了,不过也好,以前一直羡慕悠闲的日子,今后会有大把的时间了。”陈鸳喝了一口茶,手指轻颤着。

    “怎么能没有机会呢?”魏茗浔看着她端着杯子颤抖的手心下越来越着急。

    表面上没有事情才是最大的事情,当初自己就是听到长姐说自己没有事才相信的。

    “我会同宋柏淳说,必要的时候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魏茗浔说道。

    “解释?明前辈,虽然不知道你和宋总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在业内有口皆碑,也是出了名的冷,人情什么的在他身上不奏效的。”

    魏茗浔一愣。

    她和宋柏淳的关系外界竟然不知道。

    “陈鸳,我是你的粉丝看过你的很多作品,你相信我,一定不要自暴自弃。”魏茗浔上前握住她颤抖的手,眼神笃定地看着她。

    陈鸳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她那双眸子骤然冷下来,面上却是挂着笑的,“谢谢,我没想到有一天明前辈你会说是我的粉丝。”

    “陈鸳,如果你信任我的话,要将事件的经过告诉我,我们才有突破口,才有向公众解释的机会,你才可以继续回到荧幕上。”

    “谢谢您,明前辈,”陈鸳淡淡说道,“您真是贵人多忘事。”

    “什么?”魏茗浔一愣。

    “没什么,谢谢您今天安慰我,我遇到危机我也会解决,我的抗压能力很强的。”陈鸳笑笑,站起来,重新将自己裹严实,“我先走了,明前辈。”

    “宋柏淳是我丈夫。”

    魏茗浔猛地站起来,握住陈鸳的手腕,“所以,于公于私,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说出来才有解决的余地。”

    陈鸳一愣,那细瘦的身子扶住沙发才堪堪站住,“丈夫?”

    “对,我们很早就结婚了。”

    “结婚?”

    “当然。”

    “可他不是有……”陈鸳说话顿住,忐忑地看向魏茗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