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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史上最浪漫的人

    上海的的四五月份,天气变幻得快,一会儿阳光普照,一会儿阴雨绵绵。

    晚上外面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雨,凉气从窗户渗进房间,秦遇安整个晚上裹着被子翻来覆去都没睡好,直到天空显出鱼肚白,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闹钟大约是世界上对精神最痛苦的东西了,如果你不按掉它,它能一直坚定不移地响个没完没了。

    秦遇安挣扎着起床,房间的风依然凉凉的,带着雨水的味道。

    整一天的课,秦遇安上的都懵懵的,困意非常醒目。

    她痛苦地哀嚎了一会,冲了杯咖啡续命,继续撑着精神上课。

    咖啡似乎抵抗不住她绵长的睡意。

    在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她美美昏睡过去,意识被困意吞没,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由于是节劳技课,秦遇安睡得非常心安理得,也非常踏实,灵魂像被柔软的云朵包裹起来一般。直到手被身体的重量压得发麻,血液不循环的触觉顺着手臂向上延续,密密麻麻。

    秦遇安的灵魂忽然归位,周遭带来的感受全方面覆盖过来。秦遇安脑袋有些发晕,眼睛仍然闭着,让大脑放空了好一会,突然想起上课这回事。

    她倏地睁开眼睛,朝电脑看去。

    会议里安安静静的,她的头像孤零零地躺在那边,旁边却还挨着另一个头像。

    她茫然地盯了这个头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拿起手机看微信。

    果不其然,有好几条。

    周格衍:怎么没有退出去?

    周格衍:睡着了?

    秦遇安揉了揉眼睛,连忙回:醒了醒了(哭脸)

    秦遇安: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秦遇安:你怎么还在?

    周格衍回复的很快:陪你。

    秦遇安大概是刚睡醒心跳的有些快,刚想回个问号,那边很快就回复了:如果有老师问起来,我就说我们在讨论题目。

    秦遇安笑了起来:感谢大侠掩护之恩。

    周格衍想了想,又问:你今天怎么睡着了?昨天没睡好吗?

    秦遇安:嗯,很晚才睡着。

    周格衍:怎么了?有心事吗?

    这么说会不会有点唐突?周格衍犹豫了下,还是打字: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

    秦遇安:(抱拳)谢谢大侠,没有心事,只是昨天雨下的有些大,响了一晚上,我也听了一晚上。

    周格衍:雨打屋檐,声声尽是想念。

    周格衍:这么一想是不是还挺浪漫的?

    秦遇安:?那…

    秦遇安:蚊子半夜骚扰你,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蚊声起舞,声声皆是爱意。

    秦遇安:每一次的嗡嗡,都是对你芬芳的血液,明晃晃的爱意。

    周格衍:……

    对方没有再打字,大约是被噎到了。

    这时,电脑传来少年懊恼的声音。

    “秦遇安,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她愣了愣,忍不住笑起来。

    她点开麦,“没有,我觉得我说的比你浪漫。”

    周格衍听到她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不由笑出了声,“好,给你颁奖。你是史上最浪漫的人。”

    秦遇安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承让承认哈哈哈……那你是史上第二浪漫的人,你应该更荣幸才对。”

    周格衍愣了愣,语调上扬,有一种松散的口吻,“嗯?为什么?”

    秦遇安弯起眉眼,“因为你的奖是史上最浪漫的人给你颁的。”

    她清甜的声音绕到他的耳边,轻柔,明朗,如同林间落下的一束曦光。

    周格衍在柔和的光下,轻轻道,“我的荣幸。”

    这一整天,也许是睡了一觉的缘故,秦遇安变得十分精神,丝毫睡意都没有。

    赵时时:快看群!

    秦遇安:?什么群?

    赵时时:年级群啊。

    秦遇安:我好像…没加。

    赵时时:哦对,差点忘了。

    赵时时:没关系,我直接和你说。刚刚年级群打算在今天晚上在线上举办一个年级大会,没有老师,只有学生的快乐年级大会!

    秦遇安:年级大会?

    赵时时:嗯!是一个全年级的线上party。好多人的,你去不去啊?

    秦遇安:我就不去了。

    赵时时:啊?那多可惜,听说七班的周格衍也被他们班拉着去了。就是那个,陶老头课上第一个开摄像头的那个男生。

    秦遇安打字的指尖顿了顿,随即回道:哦。

    赵时时:听说高二的学长学姐也会参加!

    赵时时:真的不去吗,肯定很热闹的,你可以挂个机在旁边听听嘛。

    赵时时再三热情邀请。

    秦遇安摸了摸鼻尖,觉得是时候了,于是道:好。

    赵时时丝毫没有察觉到某个人的小99,兴奋道:好哦!我把会议号发你。今天晚上七点,不见不散!

    秦遇安合上手机,躺倒在床上,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

    很奇怪,原来觉得不感兴趣的事情,和一个少年搭上边,便变得有意思起来,就让人忍不住地去靠近。

    她的思绪缓缓游走,想起那个少年扒着窗边拎着保温杯,目光巡视着找寻她的模样。

    他个头高,身形修长,往往能挡住了一大片外面的阳光。逆着光,看不清脸,却能清晰地看到光临摹了他身形。

    她又想起,那个少年抱着个篮球从走廊走过的模样,如果后来球没脱手的话,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还有当她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走来的场景,不知为何,耳边仿佛听到了他温和的声音,“我的荣幸。”似是汩汩流淌的溪水,凉凉的舒心的。

    腾地一下,她翻了个身,将发烫的脸颊埋进枕头里,索性放弃思考。

    她卷起枕头两边试图埋住耳朵,而枕头太小遮不住,她才倦怠地耷拉着双手,继续躺尸。

    清心,清心……

    到了晚上七点,她掐着点进入了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