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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屠狗少侠拜野狐

    屠刀坠地,刘屠狗只来得及抬手往喉咙间摸了摸,大好头颅便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儿。

    阳光被浓密的树冠挡住,让林间显得有些昏暗。

    野狐禅师和颜悦色:“施主有所不知,贫僧这一脉只参禅、不拜佛,更无需香火,是以俗世中多不听闻。贫僧见施主良才美质,特有大机缘相赠,还请不要推辞才是。”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江湖少侠,得有个响亮的名号,这也是老白说的。狗屠子这名字实在不够庄重,只好忍痛舍弃,自己取了个大名——刘屠狗,听着就正式多了。

    瘸腿老狼的双眼猛地瞪大,鼻子和嘴中溢出了血沫,与那柄屠刀一起,将它的惨嚎堵在了喉咙里。

    只抵挡了片刻,野狐禅师的毫毛都未碰到一根,脑后风起,刘屠狗再度颈血喷溅,头颅咕噜噜,脖颈子白嫩嫩红艳艳……

    他在老林子里艰难跋涉着,心中只盼着早点儿离开这个鬼地方,起码在天黑前找个猎户木屋或者山神庙之类的地方好好睡一宿。

    这回刘屠狗看清了,老狼的眼睛里果然有人类才能具有的情绪,似痛苦、似遗憾、似解脱,似一位老人临死前对往事的追思。

    “大师,不知这野狐禅师是哪位菩萨,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刘屠狗脸上愈发恭敬:“我家乡寺庙里的师傅们皆拜佛主与伽蓝、龙相诸位菩萨,大师竟然拜自己,果然是高僧丫。”

    “南无野狐禅师!”

    他紧走几十步,隐约便看见影影绰绰,人数着实不少。光线也突然亮起来,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这片林子的边缘了。

    虽然老狼临死前的眼神让刘屠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却不妨碍他心中升起拿这身皮毛做件暖和衣裳的愉快遐想。

    没等刘屠狗完全停下脚步,一棵格外粗壮的古木后猛地扑出了一只黑色巨狼。

    刘屠狗一刀劈向狼头,黑狼来势缓了一缓,远远跳开,没有硬拼。

    断手继而死亡的危险就在眼前,刘屠狗顾不得身上两处钻心的疼痛,握刀的右手竟不躲避,反而大喊一声,猛地将屠刀连同整个小臂都狠狠捅进了老狼的口中。

    刘屠狗后退两步,笑道:“大师如何当得‘贫’字,我就一杀猪的,真没钱。”

    “南无野狐禅师!施主果然有慧根。”老和尚笑得越发灿烂。

    狗屠子可没有什么逢林莫入的江湖经验,凭着与生俱来的那股二愣子劲儿,哪儿僻静往哪儿钻,也亏得入山不远,几十天下来,小命竟然还在。

    一人一狼狠狠地撞在一起。

    刘屠狗二话不说,冲出去提刀便砍。

    若是往这贼秃脸上捶两拳,不知还笑不笑得出来。刘屠狗心中咬牙切齿剑影刀光,脸上却是愁云尽散阳光明媚。

    老狼不知是太过老迈还是饥饿的缘故,凶猛程度与身材完全不相符。一扑不中之后,缓缓地再次逼近。

    老秃驴当真无耻!

    他慢慢向腰间屠刀摸去,脚步也逐渐放轻放缓。

    他恍若梦中,耳听得又是刀砍斧剁、人仰马翻,一咬牙提刀在手冲了出去。

    剥皮连同处理伤口花费了半天时间,刘屠狗知道这片邪门的老林子不可久留,强忍疼痛继续跋涉。

    “哪个山头的,敢在俺们黑风寨虎口里夺食,剁了他!”

    刘屠狗心中叹息了一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刘屠狗猛地警觉,一股寒气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狗屠子灰头土脸地走在密林中,满眼都是一人无法合抱的参天古树。脚下并没有路,全是多年落叶堆积腐烂成的黑泥,踩上去软绵绵的,深一脚浅一脚。

    终于,刘屠狗决定破釜沉舟。

    山贼们不知去向,只一个老和尚安静地站在面前,端的是慈眉善目、宝相庄严,手持一串白玉念珠,身上一袭大红袈裟,金丝织就、宝光灿烂。

    “惭愧惭愧,这野狐禅师正是贫僧。”

    刘屠狗眸光一闪,注意到黑色老狼的右后腿竟是瘸的。

    想他刘少侠十岁当街屠猪,一生杀戮无数,绝非浪得虚名,怎肯束手就擒。

    这回山贼还在,地上躺了几个,还剩几个呼喝着狂舞兵器,在阻挡一个快的看不清的红色身影。

    刘屠狗叹了口气,松开刀柄,伸手去解背上的包袱,纵然里面放着全部身家连同瘸腿野狼的一身皮毛也顾不得了。

    昏昏沉沉地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有说话声传来,刘屠狗心中大喜。

    凑上前去,趴在一丛灌木后小心地屏住呼吸,只听一个粗豪的大嗓门叫道:“你这和尚莫非得了失心疯?是爷爷们看上了你的包袱,你怎的还要俺们放钱进去?到底是你打劫还是俺们打劫?”

    老林中的光线越发昏暗,渐渐连鸟鸣和风声都消失。

    老和尚双手合什,向刘屠狗道:“南无野狐禅师!于此荒境得见施主,岂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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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还请施主布施一二,贫僧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