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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有天杀星大放光明

    两个人出身与经历都迥异,却莫名其妙地臭味相投,虽然各自都有很多保留,也不得不教人感叹缘分二字的奇妙。

    他面对着眼前无数坟茔,颓然跪倒,泪如涌泉。

    谁料二爷更是开怀:“哦?二爷我果真有虎威吗?哈哈,南兄快请起!”

    二爷见南史椽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正色道:“阿椽莫恼,我就是开个玩笑,南史圣人不畏天子,宁死也要贯彻心中信念,虽然他用笔我用刀,道理却是一样的,可见正是我的榜样。”

    阳平郡城的夜市同样热闹繁华,刘屠狗与南史椽勾肩搭背,在人流中穿行。

    就这样,在两个哭笑不得的跟班陪同之下,说书先生南史椽被活阎王刘二爷裹挟着往泰和楼而去。

    南史椽赶忙摆手:“我南史家不过是写史书的,哪敢做这么犯忌讳的事情,刘兄莫要害我!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

    给每位族人都敬上一碗水,共一百九十二碗。

    湘西,一座无名小山丘。

    刘屠狗蔑视道:“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也敢跑江湖?这么的吧,我看你很顺眼,你叫声二哥,以后我罩着你。”

    刘屠狗好奇地问道,这位南史先生倒真是消息灵通。

    如此惨事要是作假,那二爷可就看不上这南史大嘴巴的人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小老百姓远离朝堂,却不妨碍他们发挥想象力,尽情揣测大人物们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二爷的这个另类说法没准儿会很符合他们的胃口。

    南史椽愣了半晌,见二爷始终笑吟吟地看向自己,既无恼羞成怒兴师问罪的意思,也不像是要大度地一笑了之。

    南史椽神情肃穆,昂然道:“先祖本姓南,史令是官职。南氏世代著史,到了写《焚史录》的先祖这代,天子昏聩不仁,另一史家大史令秉笔直书不肯删改一字,天子杀之。大史令的弟弟继承遗志,依旧一字不改,天子又杀之。继任者再不改,天子再杀之,如此往复,大史氏竟至灭族。先祖听说后,执简而往,尽录其事,天子无奈,只好作罢。自此南氏以南史为姓,立志为周天著信史,绝不阿附天子一人一姓。先祖最后便是因此而成圣。”

    不分老幼,尽遭屠戮,凡是女子,俱被凌辱。

    刘二爷听得入神,想不到这真实的历史比故事更故事,比传奇更传奇。虽然不怎么明白大史氏与那位南史令为何宁死不肯改一字,但对于敢跟天子叫板的人物,说不得要竖个大拇指,赞一声好汉子!

    不得不说,老狐狸调/教出来的得意弟子,所思所想确实大异常人,起码是能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

    南史椽才要拒绝,肩上一股大力传来,双腿就身不由己跟着迈动,只好听天由命道:“刘兄,其实在下复姓南史,不姓南……”

    有外人质疑南史家祖宗的人品都能点头称是,说他离经叛道一点都不冤枉。生来是这样的性子,又憋了一肚子的故事无人分享,那可着实心痒难耐、不吐不快啊。

    于是二爷由衷地赞叹道:“阿椽你这位先祖真是厉害,尤其是眼光毒辣,既借刀灭了大史氏,又拼死一博赚得大名声,成就了圣人大位,想来如今写史书的是你南史氏一家独大吧?”

    他只好苦笑一声,起身一揖到地,请罪道:“南史椽巧言弄舌,冒犯虎威,不胜惶恐,还望少侠海涵。”

    南史椽见刘屠狗语气真诚不似作伪,也消了怒气,轻轻挣脱开刘屠狗的胳膊,拱手道:“险些又为怒气所控,在下养气功夫不到家,让刘兄见笑了。”

    南史椽也光棍儿,点点头,就要行大礼,可惜被刘屠狗一把按住,只好无奈道:“那小弟也不矫情了,南史椽见过刘二哥!”

    南史椽娓娓道来,语气看似平淡,却掩不住刀光血色。

    二爷露出一个了然的坏笑,道:“那你不在家好好读书写史,跑到阳平郡来做啥?这个总能说说吧?”

    “南史啊,你讲的这些江湖事都从哪里听来的?难不成你有很多绿林道上的朋友?”

    南方天际上,一颗暗红色的诡异星辰正绽放出夺目的光辉,连明月和街市上的灯火都无法掩盖。

    南史椽不会把这种事情到处宣扬,刘屠狗阅历尚浅,再聪明也想不到其中奥妙。

    小丘光秃秃的,通体泛着赤红色。小丘上密密麻麻砌满了坟茔,却又不像乱葬岗那般杂乱无章,而是一圈儿一圈儿地从丘底修到丘顶。

    尸山血海有余孽,那十年前侥幸逃脱的幼童,成了今日血染白衣伤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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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为每位族人都挖下一座坟,共一百九十二座,

    剥皮剜眼、碎骨抽筋,山民日夜哀嚎,非受尽无边苦楚,求一死而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