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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植树节

    回到宿舍后,若菲把已经散得到处都是的奶糖整理好放进了抽屉,又把另一包完整的奶糖给了舍长,让她和其他女住校生分着吃。然后她打开了墙角的小铁皮柜子,正准备把袋子里的其他东西放进去,看见了衣服下面压着的袋子和厚垫子。

    那个袋子里装着的是岑岩峰给她买来的药。

    若菲扭头看了看正在聊着天的舍友,拿出来那包药放在了书桌上,打开翻了翻,发现大部分的常用药都在这里了,正准备把它们再放回柜子,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包装。

    她拿起那个被压得有些变形了的盒子,发现了侧面开口的地方画着一个笑脸,还有一行字:

    -“记得多喝热水呀。”

    若菲的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她拿着那盒止痛药冲进了宿舍里小小的卫生间,蹲在地上小声地哭着。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门口传来了舍长的声音,“若菲,你桌子上怎么有那么多药啊?”

    若菲赶忙冲水,“我马上就出去。”

    “我不用卫生间,我和凡凡去对面宿舍玩一会儿,你把药收好别丢了。”

    “嗯。”

    听见宿舍门关上的声音后,若菲看了看镜子,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打开门探出头看了一眼,发现宿舍空无一人,想了想之后,她拿起水壶和盆去了水房。她打算去洗头,这样如果一会儿有人问她眼睛为什么红了,她就可以回答是因为洗头所以眼睛充血了。

    洗好头以后,若菲坐在她的书桌前边擦头发边想着口袋里的那盒药,这时,她的舍友也回来了,若菲又摸了摸口袋里的药。“我只要这一盒药,有这一盒就够了。”

    她把柜子里的那包药拿了出来,仔细地看完每盒药的侧面和说明书后,起身走到了舍长的桌子旁,

    “舍长,给,这些药就当住校生的公共药吧,放你那里,谁需要都可以来拿着吃。”

    舍长没有接,“你买的药你拿着就行了。”

    若菲把药放在了舍长的桌子上,“我就偶尔感冒吃一次,到时候如果有需要我问你要就行了。”

    舍长翻了翻袋子里的药,“那你光买感冒药不就行了?怎么买了这么多啊?”

    若菲正在心里编着理由,听见了孟凡凡的声音,“若菲你不是去你舅爷爷家了吗?我听说用医保卡买药可以直接刷卡不用掏现金的,你是刷得他的医保卡吧。”

    若菲赶忙点头,“对对,是刷卡的。”

    舍长又看了看那些药,抬头看着若菲说道:“医保卡里的钱也是钱啊,还是放你那里吧。”

    “舍长,拜托你了,麻烦你了,我出药,你负责发药行不行?”

    听见这话,大家都笑了出来。

    孟凡凡又说道:“别人还以为咱们是精神病院的,每天都要发药吃药呢。”

    舍长把袋子系好了口,“好,那我就拿着了,晚自习我跟男生们说一声,说我们有药了,若菲赞助的。”

    若菲赶忙摆手,“不用不用,舍长你就说是所有女生一起买的行不行?千万别说我的名字。”

    “干嘛啊你,做好事还不留名啊?”

    “对,千万别留我名,拜托了。”

    “行,放心吧。”

    晚自习前,若菲正拿着她新买的小收音机听着广播,突然感觉有人点了点她的肩膀,她取掉耳机扭头一看,发现赵昊文坐在了她的身边。

    “怎么了?”

    赵昊文看着她笑了笑,“你们舍长说女生凑钱买了一大包药,以后男生全得病都有药吃了。”

    若菲也笑了笑,“嗯,的确够你们吃了。”

    “是他帮你买的药吧?”

    “嗯。”

    “你俩没事吧?”

    “嗯,会没事的。”

    “你说如果以后我要是真的需要吃那个药,要谢你还是谢他啊?”

    “要谢谢你现在的乌鸦嘴。”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先回座位了,第三节自习课来找你对英语答案。”

    “好。”

    植树节前的周六。

    若菲正站在教学楼旁的人行道上边低头看着路边已经挖好的树林带,边和李玉梅一起排着队等待着大组长分配任务,突然听见了大组长的声音,“劳若菲李玉梅你们和岑岩峰还有林兴南一组吧。”

    若菲立刻抬起了头,“为什么?”

    “五六排都是女生,最后两排都是男生,这样男女搭配着好一些,要不然女生组太累了。”

    听完他的解释,若菲不再说话,她拿起地上的铁锹,听着大组长给他们介绍着干活区域。

    “你们小组里也可以自由搭配,最好是一男一女一起干,这样早干完早收工,老师说一个大组干完就可以一起收工回家了。”说完这话,大组长就转身离开了。

    大组长走后,岑岩峰和林兴南站到了若菲和李玉梅的前面,四个人大眼瞪小眼了看一会儿后,林兴南先开口了,“岑岩峰,你和若菲以前是同桌,你俩一组吧,我和李玉梅一组,早干完早回家,我还想早点回去休息呢。”

    “好。”

    “若菲,那我去跟他一组了。”

    “嗯。”

    看着李玉梅的背影,若菲苦笑了一下,怎么连老天都不帮她。

    “若菲,我们去领树苗吧。”

    若菲点了点头,跟在岑岩峰的身后,两个人走到了前方的四轮车附近,边排着队边听老师介绍着怎么种树。

    很快岑岩峰就领到了他们的树苗,若菲伸出手正想拿一半,听见了他的声音,“就这么点,我抱着吧。”

    “你给我一半。”

    “真的不重,我能拿动。“

    若菲扭头看看了周围的人,发现都是男生抱着树苗,女生拿着铁锹,便不再说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刚才划好的区域。

    见岑岩峰把五颗树苗放在了树林带里,若菲拿起铁锹准备挖坑,这时岑岩峰走了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铁锹。

    “岑岩峰把我铁锹还给我。”

    “我挖得比你快。”

    “那,那咱俩一人挖一个坑,换着来行不行?”

    岑岩峰笑了笑,“好。”

    岑岩峰一铁锹下去,就发现地比他想象中的硬,于是用脚踩着继续挖。

    看见他吃力的样子,若菲走了过去,“你这样手会磨泡的。”

    岑岩峰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

    “上了这么多年学,你植树节没有种过树吗?”

    “种过啊,但是西公园里的土比这松软多了。”

    若菲笑了笑,“给我吧,我来。”

    “还是我来吧,你不是说手会起泡吗?”

    若菲伸出了手,“相信我好吗?”

    岑岩峰递过了铁锹,若菲把铁锹直着插进地里,然后站了上去,靠着她的重量把铁锹踩了进去,然后又下来,打算撬起铁锹里的土,试了几下之后,她发现根本就撬不动,于是她打算把铁锹拿出来,可是也没有成功,正当她抬起头打算向岑岩峰求助时候,发现他正在偷笑,于是立刻低下头使劲儿地往上拔着铁锹。

    岑岩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让我帮你拔吧。”

    若菲松开手,岑岩峰拿着铁锹把左右晃了几下,拿出了铁锹,见若菲又要伸手,岑岩峰说道:“这个洞是我的,你忘了?”

    听见这话,若菲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旁边。

    岑岩峰拿着铁锹先在地上画了一个小圆圈,接着用铁锹把圈内的土稍微铲了一下,然后把铁锹递给了若菲,“现在你可以继续用你的方法了。”

    若菲接过铁锹,两只脚踩了上去,突然身子往前扑了过去。

    岑岩峰见状赶忙伸左手拦在了她的身前,又用右手抓住了她的左胳膊,若菲右脚落地后,立刻转过了身,“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要先插进去三分之一再往上跳了。”

    “我没事,你小心一点,铁锹头很利的,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嗯。”

    “来,铁锹给我。”

    若菲递过左手里的铁锹,岑岩峰把铁锹头插进去了三分之一,接着他扶着铁锹把,让若菲站了上去。靠着若菲的重量,铁锹慢慢地沉了下去,然后岑岩峰晃了几下铁锹把,把铁锹又拿了出来,重复了几次后,地上的圆圈被踩完了,然后两个人轮换着一点点地挖着土。

    过了一会儿,坑的深度和宽度都达到了老师的要求,若菲转身拿起一棵树苗,把它放进去之后,蹲在了坑的旁边,用手扶着树苗。

    岑岩峰把她拉了起来,“你来放土吧,蹲着的话,一会儿土扬起来,你又要打喷嚏了。”

    “好吧。”

    岑岩峰扶着树苗蹲下,若菲弯腰用铁锹侧面把土拨了进去。

    土堆鼓出来松软的地方,两个人用脚一脚一脚地踩着。

    若菲没站稳的时候,岑岩峰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扶住她。

    “谢谢。”

    “不客气。”

    挖第二个坑的时候,速度明显加快了,但是在这个圈踩到一半的时候,若菲发现铁锹死活都不往下陷了,于是她站在铁锹上原地跳了一下。

    她这一跳,岑岩峰以为她又要摔下来了,立刻松开了抓着铁锹把的手去扶,结果铁锹更不稳了,还好这次若菲顺利落地了。

    落地站稳后若菲扭头一看,发现她左脚脚后跟正踩着岑岩峰的左脚前方。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若菲笑了笑,“我没事。”

    岑岩峰看了若菲一眼,松开了拉着她校服的手,立刻蹲了下去。

    若菲见状又问道:“你没事吧?”

    这时岑岩峰突然伸出两只手抱住了左脚,“哎呦。”

    若菲也蹲了下来,“我真踩着你了吗?我感觉我没有踩到你的脚啊,应该只踩到了你鞋子的前端。”

    “你的脚后跟是x光机吗?它怎么知道踩到的是鞋子还是鞋里面的脚指头?”

    若菲又仔细看了看他的鞋子,发现上面的确有些土,“那,那你快脱掉鞋子,看看是不是被我踩到了?要是流血了就麻烦了。”

    见岑岩峰没有脱鞋子也没回答,若菲立刻伸出了手帮他解鞋带,“快脱鞋子啊。”

    突然,她的两只手被岑岩峰的两只手握住了,若菲挣脱了一下没有成功,便不再动。

    “我没事,我就是想逗逗你,我想看看你知道我受伤了会是什么反应。”

    若菲抬起了头,“你真没事?”

    “嗯,没事。这次你踩得可比上次轻多了,上次你在台阶踩完我,我的大脚指头都青了。”

    若菲想起了那次的经历,那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开窍了,可是她还是嘴硬地回道:“谁让你那时候随便搂我肩膀的?踩你活该。”

    “若菲,我现在可是在干着比搂你肩膀更过分的事情,为什么你还担心我会受伤呢?”

    听见这话,若菲低下了头,又使劲往外抽着手。

    “若菲?”

    “嗯?”

    若菲抬起头,看见了岑岩峰的笑脸,“幸好你刚才低头了,要不然我觉得我要干更过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