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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 131 章

    赵桓朝和赵桓阳两房离开没多久,就到了五月,各书院放田假。

    赵桓熙从书院回了家,活像被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狗,四处撒欢。

    徐念安被他拖着满山满院子地逛,累得不行,问他:“这次盐梅先生不组织你们去寂园上课了?”

    赵桓熙得意道:“不组织,他出京访友去了。”说罢他就将徐念安抱住,不满咬着她耳朵:“你竟嫌我在家烦,想把我赶出去!”

    徐念安又痒又疼,一边笑一边推他的脸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放假了,尚先生璩老他们也都知道你放假了,你就天天呆在家里与我厮混,也不去拜会拜会他们,这合适吗?”

    “你别找借口,你就是嫌我烦。”

    “对对对,我就是嫌你烦,行了吧?”

    “不行!”

    小夫妻俩在花朵洁白的玉兰树下追打嬉闹,徐念安腰侧,润白的牡丹花玉佩随着她跑动的步伐在紫色的裙褶间若隐若现,秀丽风雅。

    一番追逐后,徐念安累了,折了一支玉兰花在手中,对赵桓熙道:“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

    对于她这样的要求赵桓熙自是乐意得很,蹲下身让徐念安趴上了背,起身时却突然起了坏心思,故意往前踉跄一下装作要摔的模样。

    徐念安吓得抱紧他脖颈。

    “啊!咳咳,喘不过气来了,冬姐姐你快勒死我了。”他站稳身子装模作样地叫。

    徐念安这才知道他是故意戏弄她,气得狠捶了两下他的肩膀,又把玉兰花插他发冠下面。

    赵桓熙笑着背着她脚步轻快地往芝山下走,遇到路上有石块草丛,他还能跳过去。

    “你慢点,好好走。”徐念安一手扒着他肩膀一手揪他耳朵。

    赵桓熙道:“不是说夫妻要同甘共苦吗?我们现在好好走着算是同甘,万一摔了就算共苦,难不成冬姐姐只能与我同甘,却不能共苦吗?”

    “没错,我就是不能与你共……”徐念安话还没说完,他脚下又是一个踉跄,而后哈哈大笑。

    徐念安气得要命,在他背上扭动道:“不要你背了,放我下来。”

    “我不了我不了,我好好背你。”赵桓熙道。

    他背着她下了芝山,绕过兰湖,从客院前头经过慎修院时,侧过头看了眼上锁的院门。

    徐念安跟着他看了眼那把大锁,见他不说话,便问道:“五月二十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赵桓熙看着前头,道:“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为什么讨厌我了。他说我是恶月出生的,天生不祥。”

    “哪有这话?当今陛下还是五月出生的呢。他也就敢对你说这种话,他敢到外面去说么?”徐念安道。

    赵桓熙语调带上些惆怅,问道:“冬姐姐,你说,被父亲疼爱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徐念安沉默。

    她也不知道,在她印象里,父亲的形象传统又刻板,奉行的是抱孙不抱子那一套。他会耐心地指导弟弟功课,温和地和她们姐妹说话,但,也仅此而已。

    “待将来我们有了孩子,待我们的孩子会说话了,你问他吧。”徐念安将下巴搁在赵桓熙肩上道。

    赵桓熙微微侧过脸来,双颊带着点薄红,问:“冬姐姐,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徐念安毫不犹豫:“儿子。”这世道对女子的要求太多,束缚太多,过得太辛苦了。虽说男子也不易,但再不易,也总比女子活得容易些。

    “我想要女儿,一个像你一样聪明乖巧的女儿。”赵桓熙腼腆道。

    “或许是个像萱姐儿一样的女儿呢?”徐念安与他开玩笑。

    赵桓熙脊背猛的僵住,想了一想之后,又松懈下来,道:“萱姐儿只要不缠着我跟我比刀法,也挺好的。反正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我一定好好疼爱她,不让她受一点我小时候受过的委屈。”

    徐念安双颊发热,心口也发热,在他肩头轻轻嗯了一声。

    次日一早,赵桓熙要出门。他在书院时作了两幅画,想拿去给尚先生指正指正。

    徐念安给他整理穿戴,他垂眸看徐念安腰间的牡丹玉佩,暗自决定趁放假在家要再多画几块玉佩的样式出来,还拿去叫上次的玉匠雕刻,好让冬姐姐换着戴。

    “冬姐姐,你今日做什么?”赵桓熙问她。

    “今日我要回徐家一趟,看看我娘和小妹。再带小妹去绸缎铺选几匹料子,她今年冬天出嫁,有些东西要开始着手做起来了。”徐念安道。

    赵桓熙道:“那我从尚先生那儿出来去徐府接你。”

    徐念安笑问:“是来接我,还是看阿秀啊?”

    赵桓熙蹙眉道:“我才不要看他,他和陆丰两个,仗着自己学问好,天天给我布置许多课业,害我忙得都没空想你,直是揠苗助长,哼!”

    徐念安看他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心觉好笑,故作生气道:“好呀,他竟敢联合陆丰欺负你,看我回去不骂他!你待会儿也去找三姐告陆丰的状,让三姐收拾他!”

    赵桓熙一听急了,忙道:“别!他们也是为我好,别骂他们了。再说我受了他们的气,却要你们两个女人帮我出气,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徐念安问:“不骂他们,待假期结束,他们还揠苗助长怎么办?”

    赵桓熙长长地叹了口气,忧愁道:“还能怎么办?一个是我姐夫,一个是我小舅子,我惹得起哪个呀?”

    徐念安展臂圈住他的脖颈,仰着脸道:“那是你脾气好,不想惹他们而已。若你想惹,哪个惹不起?难不成我和三姐还能帮他们不帮你吗?”

    赵桓熙垂眸看着徐念安晨光下光润无瑕的脸庞,明眸璀璨唇娇如花,一时间又不想出门了。

    他搂着她的腰道:“冬姐姐,我想亲你一下并且不罚写字。”

    徐念安脸一板:“不行。”

    “冬姐姐~”

    赵桓熙撒娇撒一半,徐念安捧住他的脸踮起脚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道:“你好笨,叫我亲你你不就不用罚写字了?”

    赵桓熙喜道:“冬姐姐你真聪明,还要。”

    徐念安正准备再亲他一下,松韵在门外道:“三爷,殷少爷和傅少爷找您。”

    赵桓熙恼道:“我怀疑表哥就是天生来克我的,每次都这个时候来!”

    徐念安笑得不行,推他道:“去吧。”

    赵桓熙揽着她道:“没亲完的晚上回来要补上。”

    徐念安道:“补便补,只要你敢。”

    赵桓熙又羞又恼,双颊涨红,“我有什么不敢的?”

    “行了行了,快去看看他们找你是有何事?”徐念安笑着将他推出门。

    赵桓熙来到院门外,见傅云津怀中抱着个盒子,殷洛宸正跟他说着什么。

    见他出来,殷洛宸便问道:“桓熙,你知不知道城里有哪些雕工好的玉匠?”

    赵桓熙看傅云津怀中的盒子,问:“你们要做什么?”

    “这不九月份三表姐就出嫁了么?恰好我们手头有块玉,想打一套放胭脂水粉的盒子送给她以贺新婚之喜。”

    赵桓熙听是这事,便将自己为冬姐姐做玉佩的那个玉匠介绍给了两人。

    萱姐儿照例跟着赵佳臻出门,对殷夫人说是去金铺学做生意,其实到了街上就与赵佳臻分开,找聂国成玩去了。

    “今日我们去哪儿行侠仗义啊?”两人在州桥那儿碰了面,萱姐儿问聂国成。

    “今天中午我娘要带我去大姐家吃饭,上午我们就在内城行侠仗义吧。待到下午再带你去外城行侠仗义。”聂国成道。

    萱姐儿道:“好。”两人就骑马巡街去了。

    玲珑街,殷洛宸与傅云津两人一边走一边看两边店铺的名字。

    “摸鱼儿,摸鱼儿……这什么奇怪的名字?一个玉器大师为什么要起这么奇怪的店铺名……”殷洛宸嘀咕到一半,扬眉道:“找到了。”

    傅云津也看到了那家玉器铺子,微微蹙眉:“还没开门。”

    殷洛宸看看铺子左右,哈了一声,道:“不愧是他赵桓熙介绍的铺子啊,就跟他人一样不靠谱。左右都开门了,就这家没开门。”

    傅云津走到铺子前瞧了瞧,问:“怎么办?旁边的铺子靠谱吗?”这时门里突然传来凳子翻倒的声音。

    殷洛宸也听到了,就过来敲了敲门。

    “救命——”里头传来一声高呼,殷洛宸与傅云津两人还不及反应,门突然被人从里头打开,一个握着刀的大汉直闯出来,见两人挡在门前,挥刀迫两人让开。

    傅云津抱着盒子躲闪不及,叫他划破了手臂。

    殷洛宸想去捉那大汉,大汉凶蛮,拿着刀乱挥,让人近不得身。眼看要让他溜走,那边聂国成和萱姐儿两人骑着马溜溜达达地来了。

    聂国成一抬头看到殷洛宸这边情况,刚开口想叫他,旁边萱姐儿已经叫了起来:“表舅,发生何事?”

    聂国成这才反应过来,不能叫殷公子了,得叫表舅……

    殷洛宸指着往街道另一头狂奔的大汉道:“快捉住他,他伤了人!小心他手中有刀!”

    两人一听,顿时就来劲了,一夹马腹追了上去,到了近处,聂国成先下了马,大汉执刀与他搏斗。

    萱姐儿从后头上去,一脚狠踹在大汉的膝窝里,大汉控制不住地跪下去,又被萱姐儿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踢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