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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生

    瑶伽红光满面,指使身后的女婢将锦盒摆在桌上打开,是一整套的头面,珠光宝气。

    “这是太后娘娘赏我的新婚贺礼。”

    瑶伽语音柔转,轻轻入耳。

    阮心棠这些日子对痛苦已有些钝感,此时却感到一阵绞痛从心底传来,她不必问,也知能让瑶伽如此欢喜又飘飘然的未婚夫,只有那个人。

    即便她再也承受不住任何风吹草动了,可面上还是镇定地看着瑶伽,冷冷道:“恭喜。”

    对于她的态度,瑶伽微愣,转而坐下,缓缓道来:“有些事是天注定的,人力不可为,从前我也以为哥哥对你有几分情意,可他得知你要嫁人时也不过是蹙了蹙眉,你当他对你有几分真心?之前不过就是意难平罢了,如今,你看他还来瞧你吗?”

    她看着阮心棠,眼底浮过一层不明显的阴冷,脸上却还笑着:“你安心把孩子生下来,我会把他当成亲生的抚养的,你不必担心。”

    瑶伽不放过她,用眼神用神情用最刻薄的字眼在刺激她,阮心棠已经拼命在忍了,可是强烈的恨意充斥着她的胸腔,她忍不住咳了起来,一咳就不发收拾,捂着嘴身子不住的颤抖,面色潮红。

    阿银瞪着瑶伽,冷厉道:“说完了吗?请离开!”

    瑶伽如今完全是胜利者的姿态,她不会在乎一个下人的态度。

    阮心棠眼风最后捕捉到的是她闪闪发光的裙摆。

    半夜,阮心棠是被阿银摇醒的,她迷迷糊糊只觉得火光围绕,直到阿银扶着她下床她都意识不太清楚,左脚绊了右脚,扑倒在地,疼痛让她渐渐清晰。

    阮心棠痛的蜷缩了起来,只觉得下身湿湿暖暖的,她的声音颤抖极度惊恐:“阿银……”

    阿银往下看去,脸色煞白:“少夫人……”

    火舌舔上房梁,阿银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挣扎着走到窗边推开了窗,眼前一亮,她喊了一声:“救命!”

    却见那人影顿了下身影,立刻消失在了夜色里。

    烟雨楼本就地处幽静,此时大火照亮了一片天,也没引的人来,阿银绝望地回去想要扶起阮心棠,试了好几次,最终体力不支倒在她身边。

    “阿银,我们要死了是不是……”阮心棠连被烟熏着咳嗽声都微弱了。

    阿银没有说话,只是用刚刚打湿的手帕给阮心棠捂住口鼻。

    阮心棠推开了她:“不要再费力气了,他们存心要我死……”

    她并不知道她说的“他们”到底是谁。

    耳边是“噼啪”声和倒塌声,一段房梁正砸在阮心棠身边,火星子跳到了她的脸上,她闷哼一声。

    主仆俩都已经认命了。

    阮心棠想起曾经在这里,她和傅云玦也是红袖添香,温香软玉的,而今,就快成残垣瓦砾了吧,和着她的焦骨。

    “阿银,你说……他知道我死了,会伤心吗?”

    “多年后,他子女绕膝的时候,会不会想到,曾经也有过这么个未出世的……孩子……”

    她像是向火攀爬而生的彼岸花,艳丽而凄怆。

    火舌在地上吞噬,缠上了她的裙摆,蚀骨钻心的疼让她已经喊不出声音来。

    ……

    那灼眼的红仿佛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晃得人刺眼,阮心棠不适地闭了闭眼,又睁开,那围墙下满墙的杜鹃在宫灯下红得越发醒目。

    再看,就是一群人影,坐着的,站着的,黑压压一群,辨不清。

    胸腔剧烈的跳动让她耳中轰鸣,依稀可闻有一人在说话,威风赫赫,她想压住心跳,圈紧了手臂,却感觉到怀中膈应的疼,她低头看去,赫然是一把琵琶在抱。

    阮心棠晃了晃神,感觉到肩上一跳,她猛地抬眼,是宇文鹿。

    宇文鹿一脸俏皮地冲她眨眨眼,小声道:“棠棠,阿耶在问你话呢。”

    阮心棠这才明目望去,那些辨不清黑压压的人影也都一一清晰了。

    这是大明宫的紫园,周围全是皇亲贵戚,至尊和太后端坐而上,她坐在庭院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神色各异。

    “这一次可让她如愿以偿了!”

    一旁不知谁冷嗤了一句。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可不是,就这样看着她把靖王殿下拿下,还真是不甘心呢!”

    有人低笑:“你若是像她那样厚脸皮,你也能拿下靖王殿下。”

    宇文帝沉吟一声,周围静了下来,只听他温言对阮心棠道,“心棠在漠北使臣跟前大放异彩,吾理当论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