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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香橙曲奇

    黑曼巴世界上爬行速度最快的蛇,是全世界毒性最大,最致命的蛇。

    这种蛇极具隐居性,行动隐秘。

    而以这种毒蛇为名的恐怖组织就如这蛇一样,危害其他动荡国家以及西南边境多年。

    扰乱其他动荡国家内政,制/毒/贩/毒,贩/卖/人口,雇佣暗杀,草芥人命。

    我国多起打击贩毒行动,追其源头,都与黑曼巴脱不了关系。

    直接间接,已经有很多人民子弟兵因为黑曼巴牺牲。

    在三年前那场清剿行动中,黑曼巴势力大为受损,隐匿多年,却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再次发育起来。

    计戍寻就是在那场惨烈的清剿行动中幸存的人之一。

    当时,野狼突击队打头阵,由计戍寻带领率先潜入,站好点位,等待时机一举剿灭。

    但是,原本获取的情报和现实出现巨大误差,野狼突击队在交火中牺牲了大部分人,剩下一半全部被黑曼巴的武装势力俘虏。

    被黑曼巴绑架,关在他们地下室的那一个月,是计戍寻最难以剥离的痛苦过往。

    地下室里关着的不仅一国士兵,有士兵,有即将被贩卖的人口,其中妇女和男人都有。

    那些包着黑纱的东南亚妇女,每到晚上就会被带走,清晨再被扔回去。

    日日夜夜,她们在伤痕累累中丧失了对生的欲/望。

    黑曼巴那几年在中国武装力量手上吃了不少亏,计戍寻和战友被俘以后,更是遭到非人的待遇。

    那些恐怖分子把所有俘虏关在一起饿着,就给烂掉的动物,昆虫吃,那些动物甚至是腐烂的,还带着皮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起初,其他人还接受不了,宁愿饿着。

    后来,饿到浑身生理性反应的人,面对那些恐怖分子扔进来的残肢烂肉如获珍宝,像享受饱餐一般地啃吃,饮下那些动物和昆虫的肉和血液。

    甚至,那些其他国家的俘虏为了这些烂肉能厮打起来。

    所有人都饿坏了。

    那些恐怖分子,没有把他们当做人看,践踏他们的尊严,灵魂,让他们人不是人,鬼不是鬼。

    计戍寻和所有中国军人不肯低头,饿到几乎丧命。

    后来,恐怖分子端来了美食,但是却与他们玩游戏。

    只要他们谁敢互相残杀,谁就能吃饱饭。

    他的战友们,就是在这个时候,替他而死。

    一个一个,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已经半条命飘出去了,他本该死。

    后来,那些杀了人得到饭菜的人,在饱餐中服毒而死,他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僵硬时,那些恐怖分子笑得开怀。

    那些人依旧被丢在牢房里,一点点变硬,一点点变臭。

    计戍寻的身体垮了,精神也崩溃了。

    就在这个时候,反恐组织终于发起第二次围剿,赶来救援。

    奄奄一息的计戍寻被他们救起。

    至此,他成了除了没有参加任务的方子以外,野狼特战队幸存的唯一一个人。

    “队长…帮我…”

    “戍寻…照顾好我家里…”

    那些生死告别时的话,刻在了计戍寻的骨髓里。

    重伤后他醒来,一度精神崩溃,同时丧失了全部味觉,端枪手抖,见不得任何血腥和皮毛。

    部队里关于他的传闻也不胫而走。

    野狼特战队,在死人堆里,活了他一个。

    除了他,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同时,计戍寻因为懂的东亚国家诸多语言,在被绑架的那一个月,听到了非常多关于黑曼巴内部的情报。

    计戍寻被救回,黑曼巴在国内渗透潜伏的势力就不停地在伺机寻找计戍寻。

    那三年,除了修养疗伤,他更是被部队保护起来。

    待国内潜伏者扫清得差不多后,他才被允许离开部队,放了长假,方子家属也反对他继续当兵,于是计戍寻连带着方子也暂时离开部队。

    计戍寻的精神障碍不除,他就当不了兵,端不起枪的人该怎么报仇?

    于是他离开了部队。

    直到,他遇到了应樱,恢复了味觉。

    仇恨被重启。

    所以,他带着应樱去部队学防身术的同时,去找了老首长。

    三四年来,他没有一日不恨。

    那些战死牺牲的军人身后,是千千万万个痛苦的家庭。

    他的父母,应樱的父亲,还有他的战友们。

    全都死在黑曼巴的手里,他怎能不回去?

    他怎么能,不亲手把那些恶鬼般的烂人亲手惩处。

    听完全部过往的应樱仿佛被挥开了遮挡太阳的浓雾,拨云见日,一切疑惑都被疏通了。

    可是浓雾拨开,烈阳洒下,应樱被刺得难以睁眼,悲恸流泪。

    安静的客厅里,他们并肩坐着,不知讲了多久。

    计戍寻说完,偏头见着她已经安静地流了很久的泪,心疼地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怀里,递给她纸。

    “就是怕你这样。”

    她紧紧地扯着他的衣服,生怕松手就会失去,应樱哭得抽噎,“那时候…你…害不害怕?”

    “不怕,中国军人上了战场,就没有畏惧。”计戍寻十分果断,下一刻,他又柔软下眉眼,“但是现在再来一次,有可能会。”

    “怕你难过。”

    应樱靠在他的颈窝,眼泪顺着引力,从脸颊不断滚落到他的衣服上。

    那些事,她光是听他说,就觉得深感绝望,愤怒,悲伤。

    年少时,黑曼巴夺走了他最爱的父母。

    服役时,黑曼巴夺走了他情如手足的战友。

    那些将伤痛发泄在他身上的战友家属,那些难眠的噩梦,那些食之无味的日子,那些对部队的渴望。

    他一个人,扛着这些,扛了四年。

    计戍寻,乃至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军人身上都扛着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