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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自从左相入狱之后,君夙启下令派人看顾左相府。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湖面越是平静,底下越是酝酿着风暴。

    敌暗我明,局面尤为不利。若想打破僵局,只需要一根导火索。

    银谷:“左相在牢狱中毒的消息已传到圣上耳朵里。果然如主子所料,左相府中的一名妾室欲飞鸽传书给幕后人,书信现已被属下截获。”

    言罢,将信简呈上。

    君夙启拆开,纸上一片空白。他盯着白纸几息,指腹轻轻在纸上摩挲着,神思难辨。

    “取一盏明灯来。”

    银谷将临近的玉石灯递予他。

    纸在火上炙烤,不消几时黄色的字迹显现于纸上。

    “左瞻中毒,原因不明。”君夙启看完久久不曾言语。

    此种传信方法为绥彝国所惯用,此国雄踞于北方,是以游牧打猎为生的国度。为保通信安全,绥彝人无意发明用乳奶在纸上写字,待痕迹干后,纸上不着一字,唯有在火上炙烤,所写字方才呈现。

    君夙启曾少年征战时,俘获过绥彝国的将领,欲用此等方式向国家联系,被他们的人截获,后从押犯口中得知其中奥妙。

    若非如此,君夙启今日不会如此迅速破解。但他的神情尤为严肃,俊眉紧紧凝起,没料想此事可牵连到绥彝国。

    如今整片澧璇大陆,东临海,分裂为四大国。北有绥彝与竺域两国、西有岳黔、南则南暹国,以及附庸各大国的一些小邦国。

    绥彝国原是北方边陲小国,多年来外忧内扰,外受周边低小国家侵扰;对内则横征暴敛,多闻部队间生口角、自相残杀。

    直至前两年,该国度其中一低劣的部落首领第七子,弑父取而代之,后自拥为王,生杀予夺,抵御外敌、平定了内战。接着实行休养生息政策,猎杀畜物,售贩皮革、狐裘等毛物给其他国家,大发横财。想来如今敛足财,在位者权欲之心膨胀,不满足脚下的疆土,对着周围国家动了心思。

    绥彝国不管是否派了细作前来,南暹国都理应居安思危。南暹国地处南方,地大物博、物产丰盈,民风淳朴。建国长达百年之久,历经安泰之治、景德之治,如今倒也国泰民安。虽论地物与实力,南暹国占上风,可分久必合,终有欲望之人想一统天下。

    兹事体大,君夙启不敢枉然凭一截纸断定,权宜之计唯有静观其变。

    君夙启眸底增添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将此信简照例传去。”

    银谷接过,并询问那名妾氏该如何处置。

    “先留着,继续派人监视着。放消息出去,左相中了乌/头/碱。”

    乌/头/碱乃是一种涂抹在兵刃上的毒药,可使人致幻,毒性颇强,短时间内唯有刮骨疗伤。此毒最早来自绥彝,用于捕捉猎物,后用于战场。1

    如雪里埋人,久后见分明。

    银谷:“是。”应声而退。

    “银狐。”男人在寂寥的屋内低唤一声。

    一道黑影现入房间,被唤作是银狐者,脸上带着白狐面具,不容窥其样貌,“主人。”

    君夙启眉宇间凝着肃穆,右眼角下一颗泪痣,在半明半暗之际妖冶至极。

    “银狐,你去替本王办件事。”

    待他交代完,那抹黑影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近来缚愉迷上了话本,翌日,缚愉用过早膳,心思便往话本那去了。此时素书进屋内,手里拿着一张邀约帖,“姑娘,嘉善公主派人送来的帖子。”

    缚愉原在翻书的手一顿,将书搁置在案桌上,打开请帖,嘉善公主邀她三日后过府,说是她园中欲要设秋宴,想要她来公主府与她说说话儿。

    缚愉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话本子,叹了口气,朝素灵吩咐,“素灵,你替我拿过博物架上的古籍来。”

    原要相送给嘉善公主的荷囊,出了昨日之事,带在了自己身上。

    缚愉不再多想,便开始着手为公主制荷囊,直到和夙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缚愉收拾好案面,方才起身去换了件衣裳,坐马车出了府。

    马车停在夙王府,缚愉一下马车便由着在门外等候的银谷带领进府。

    缚愉朝他微颔首:“银谷,你家王爷呢?”

    银谷毕恭毕敬道:“王爷忙于公事,抽不开身,派了卑职过来带缚姑娘过去。”

    “原是如此。”缚愉以为是昨日之事,让某人起了惧意,有意躲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