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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哈哈哈哈哈哈,长乐一笑。

    徐丞相的亲家,次子夫人的娘家经营了不少钱庄,也为了金贡一事求到了徐丞相。徐佑宁不肯帮忙,两家撕破脸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长乐公主爽朗的笑声直冲云霄。

    徐侍郎悄悄地托人变卖字画啦。

    长乐公主疑惑了:“怎么,徐侍郎也欠了金贡?”

    “那倒不是,徐丞相前些年被罢免在老家,曾给徐侍郎定过一门亲事。徐相起复后,徐佑宁也高升到侍郎,那老家的亲家却日渐没落。之前,徐佑宁退了这门婚事,那姑娘性情刚烈,出家落发为尼了。”管家介绍了来龙去脉,“那姑娘家里原是做药铺生意的,为了儿子的前程也在发达的时候许缴过金贡,说是陆陆续续也缴了一些,但生意没落后就没有再缴。如今户部催收,那姑娘家凑不齐钱,只好来平阳求助徐佑宁了。”

    长乐公主听笑话的兴致不觉减了,果然徐佑宁那人只有皮相可看,骨子里就是这种不惜一切向上爬的势利小人。

    “要不要派人盯住那姑娘家来的人?”

    “不必。以后也不要再讲金贡的事,听得腻烦了。”长乐公主道,“明日是腊月初九了吧?”

    柳管家答:“是,公主,住持托人带话,都已经准备好了。”

    次日清晨,长乐公主出城上香。带着冬月和夏雨两个贴身丫鬟,众多老妈子、仆役,一行十多辆马车浩浩荡荡经太平大街向平阳城南门出发。

    行至中途,眼尖的夏雨“咦”了一声,指给长乐公主看:“公主,那不是徐侍郎,着急忙慌地不知干甚么去呢。”

    长乐向路边一扫,果然看见徐佑宁小跑着钻进了街边一条小路。

    长乐公主叫停马车,叫侍卫去看个究竟。当得知徐佑宁和一书生匆匆进了天香茶楼,她略一思索,便以斗篷遮挡,也悄悄进了徐佑宁隔壁的一家茶室。

    天香茶楼一共三层,一层是开阔大堂,二三层分割成不同小间。小间挡住了视线,却隔断不了声音。

    长乐听见徐佑宁在低声责备:“你已经拿了银票,不趁早离开,为何又来寻我。”

    那书生声音有些激动:“徐兄救了我全家性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徐兄!”

    徐佑宁声音平淡无波:“你不必跪我,我也不是帮你,这原是报答伯父救治我母亲的恩情。你若真是感恩,就赶紧离开平阳。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还是自重吧。”

    “家翁,”书生有些犹豫道,“知道了我办的蠢事,好一顿责骂我。清美出家的事,徐兄想必知道了吧。”

    书生话落,隔壁陷入寂静。

    良久,传来一声徐佑宁长叹,没有说话。

    只听见书生又试探着说:“都怪我糊涂!我本是为了清美一生幸福,怎知道反而害了她。我以为你退了婚,清美就会嫁给县令的幼子,谁知她性烈如此!”

    吱扭一声,有人拉开隔壁的门,似是要走。却听那书生又说,

    “徐兄留步,家翁最近又有所悟,搭配了新的方子出来。”

    “你指天发誓答应过我!”徐佑宁的厉声质问像是突然爆出的惊雷,吓了长乐公主一跳。那书生也被吓得倒退几步,碰撞得室内桌椅咣当作响。

    “我没说!”书生连忙辩解,“你的秘密我谁都没有说过!这十几年来,父亲一直放在心头,略有进展就跟我一道琢磨。这是我瞒着父亲偷偷抄下的,你权且试一试吧。”

    徐佑宁不再回应,嘭地摔门下楼,只剩下书生在房间内长吁短叹。

    隔壁长乐公主听得眼睛都睁圆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没成想真就叫她撞到了徐佑宁的秘密。虽还不知道这书生抓住了徐佑宁什么小辫子,能叫那老成持重的势利鬼气急败坏地高声叫嚷出来。但长乐公主深信,所有的秘密不过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长乐公主吩咐柳管家,一边叫人盯住了隔壁书生,一边叫人悄悄坠在徐佑宁身后,看看他后续还有什么名堂。柳管家一面应是,一面心里嘀咕,是谁昨日说已经听腻烦了?

    长乐公主向下看,小路上人来人往,混入人群中的徐侍郎低着头,并不太显眼。不知是不是俯瞰的缘故,那一向笔直的背影似乎佝偻了些,看着格外单薄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