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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药引

    快到傍晚时分,飞星才背着魁念回到山下安置马的老伯家。

    那老伯本就是良善之人,看魁念身上全是血,便好心的腾空了院中一个装满柴草的小屋。

    老伯夫妇又简单安置了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两张小凳。拿了几床被褥铺上。

    飞星将魁念放在床上,解开魁念的上衣,见左臂灼伤之处渗者血,又撩开魁念的右腿,见右边小腿处早已变了形,怕是已经骨折了。

    飞星见状,立马朝那老伯跪了下去,哭道,“老伯,我们主仆二人从远处来。家道中落,我家公子……”飞星说着,看着尚在昏迷中的魁念,继续说道,“我家公子想重振门风,便来昆吾山寻剑,可是……可是不曾想斗不过那火龙,反被火龙打伤。还望老伯垂怜,让我家公子在这住上一日,我好回城请大夫来医治。”飞星说完,连连磕了几个头,他磕的用力,额头随即变为紫青色,渗出了血丝。

    “可怜的孩子,快起来吧。”老伯说着,将飞星扶了起来,又说道,“真是个忠仆,那昆吾山那么高,你是怎么把你家公子背下山的?”

    “我……我……”飞星抹着眼泪哭着,话都说不全。

    那老伯垂眼上下打量飞星。

    飞星全身竟是血污,早已分不清是他家公子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只见飞星双手溃烂,膝盖处早已没有衣物遮挡,血从他的膝盖处流出来。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从昆吾山爬下来的。

    老伯的夫人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手中拿着帕子。见到飞星和魁念的样子,眼圈立马红了。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孩子,快来洗把脸。我去给你找身衣服穿,再去也不迟。”

    那老伯接过帕子,递到飞星手中,说道,“你叫我王伯,叫她王婶就行。孩子?怎么称呼你们?”

    飞星将帕子放入热水中,拿出拧干后,说道,“王伯、王婶,我家公子名唤沈念,您们叫我飞星就好。”

    飞星说完,拿着帕子走到床边,替魁念擦拭脸上和身上的血污。

    王婶见状,扭头抹了一把眼泪。叹了口气,走出柴房。

    过了片刻,王婶手中拿着两套干净些的衣服和一条帕子走了进来。

    王婶将衣服放在桌子上,又将帕子浸入热水中,拿出拧干后,走到床边,对飞星说道,“飞星,你先去擦一下自己的伤吧。这些衣物都是王伯的,刚刚洗过,干净的。换上再去请大夫。”

    王伯将衣物拿过来,指着飞星一身行头,说道,“你这样去,还不得把大夫吓坏了。快换下来再去吧。”

    王婶拿帕子继续擦拭魁念身上的灰尘和污血,慢慢的说道,“飞星,你就放心去吧。你家公子我跟你王伯会帮你看护好的。”

    “多谢王伯、王婶。”飞星换上衣物,牵马回城。

    裴策凌回到昆吾门已有几日,每日他都到大殿前询问仙侍,今日是否有人持他的拜帖来拜访。但听到的总是否定的回答,便每日又不开心的将自己闷在房中。

    裴母心疼不已,便与裴安商量道,“夫君,阿凌大了,何况再过一月多便要去桑林门修行。那桑林门向来尚剑术。不如趁此机会带阿凌去昆吾山寻一把自己趁手的剑吧?”

    裴安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说道,“嗯,我看阿凌去往丹穴门时骑马很是辛苦。如果能寻得宝剑,日后也可修行御剑,去往桑林门也方便了许多。”

    裴母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夫人,那我同正则商量一下,便带阿凌去昆吾山寻剑。”

    翌日清晨,裴正则兴致匆匆的,来到裴策凌房间。

    裴正则:“阿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啊?”裴策凌心不在焉的问道。

    裴正则见裴策凌没有太大的反映,便直接开口说道,“父亲昨日同我商议,明日要带你去昆吾山寻剑?”

    裴策凌:“当真?大哥。”

    裴正则:“自然是真的。”

    裴策凌起身,又问道,“大哥,能不能过段时间再去啊?”

    裴正则疑惑的问道,“怎么?阿凌有事?”

    裴策凌摆手,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之前在丹穴门与人有约,近几日那人便到了。我怕他到时来了找不到我。”

    裴正则说道,“这怕什么。如果那人到了,就让仙侍安排先住下。何况你寻剑又不是不回来了。顶多一日便回来了。”

    裴策凌未回话,裴正则又说道,“再过一月,不是还要去桑林门修行嘛?你不想到时候连把趁手的宝剑都没有吧?何况中原皆知我昆吾山出宝剑,昆吾门的二公子出门不带宝剑,成何体统?对不对?”

    裴策凌应允。又交代云旗在昆吾门守着,如果沈念来拜访,务必要将他留下等自己寻剑回来。

    飞星骑马回城已是深夜,城中的医馆早已打烊。飞星牵马踉踉跄跄的在街上敲各家医馆的门。

    有些医馆打烊后无人值守,任飞星怎么敲门也不开。

    飞星连连敲了好几家医馆的门,都无人回应。好不容易来到一家名为“妙手医馆”门口,飞星连忙敲门。敲了好久的门后,从医馆内传来脚步声。

    “妙手医馆”的人打开门,飞星便踉跄的奔进去,扯着那提灯开门的人问道,“您是大夫吗?”

    那人大约五十多岁,提灯照了一下飞星,见是个15岁左右的少年,便回道,“是啊。我是这妙手医馆的大夫,大家都唤我妙先生。”

    飞星擦着从头发中流出的汗水,那汗水流进飞星出血的额头,飞星竟察觉不到疼痛。

    那妙先生见飞星额头有伤,便问道,“可是要替阁下包扎一下额头的伤口吗?”

    飞星连摆手,喘着气说,“不是不是,是我家公子。”

    妙先生探头望向门外,见门外空空如也,便说道,“你家公子现在何方啊?”

    飞星指着昆吾山的方向,说道,“我家公子受了伤,没法回城,现下正寄宿在昆吾山脚下一农户家中。还请大夫快随我前去,否则我家公子就要……”飞星说着,竟是哭了出来。

    妙先生看着外面,尚在深夜,便摇头说道,“能不能等清晨再去?现下夜正黑,老夫也不会骑马……”

    “先生,我有钱。我会骑马,我可以带你。”飞星近乎哀求道。

    那妙先生常年救死扶伤,是个良善之人,又见飞星情急,想着他家公子情形可能很是严重。便说道,“稍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药箱,马上就来。”

    妙先生收拾片刻,穿上衣服,同飞星出了门。飞星先行上了马。

    那妙先生许是年纪大了,也许是从未骑过马,脚下踩着马镫却使不上劲,连连嘟囔道,“哎呀,这马实在是太高了。”

    飞星冲妙先生伸手,说道,“先生,将手给我。”

    妙先生:“好。”

    飞星用力一拽,将妙先生猛地拉到自己身前。

    妙先生捂着眼睛,说道,“小公子,你年纪不大,劲倒是大得很啊。”

    飞星:“先生,抓紧缰绳。我们现在就走。”

    妙先生:“好,哎哟,哎呦,太快了。”

    飞星同妙先生行了大概两个时辰,从黑夜行到天边泛起鱼肚白。